“你叫谁妹妹?”慕轻歌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眼缝中的冷芒带着讥讽。
她承认自己是比这个晏雅藩主年轻很多,但是……谁给她的胆子,叫王妃妹妹?只是在赤裸裸,明晃晃的在自己面前,展露她的心思么?
“王妃赎罪!”晏雅也知道自己失言,忙跪在地上,露出惶恐的样子。
她也不知怎么了,许是被慕轻歌的话刺激得有些狠,想要扳回一城,便这样说了。
慕轻歌心中冷笑,“赎罪?恕什么罪?”
“我……我……”晏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抬眸看向慕轻歌,露出优雅完美的笑容,“王妃许是误会我了,称呼王妃为妹妹,的确是晏雅不敬。不过,晏雅心中却想着,王妃初入这太荒古宫,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不熟悉。我虽然只是藩主,但是也好歹来过太荒古宫几次,也一直生活在王都之中,始终对这里的一切,都要比王妃熟悉些。再加上,我又比王妃年长些,若是王妃不介意,不如我们姐妹相称如何?”
慕轻歌嘴角玩味的笑了起来,她看向晏雅的眸色中,充满了戏谑。‘先跟她拉关系,套近乎,获取信任之后,再抢她男人么?她的长相,刻着一个蠢字么?还是以为她是朵小白花?’
突然,慕轻歌很像看晏雅继续表演下去。
她对孤崖和孤夜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晏雅藩主要说些姐妹间的体己话。”
孤崖和孤夜有些不放心,担心慕轻歌受到伤害。
但是,转念一想,慕轻歌是那么容易被伤到的么?她不伤害别人就不错了!
于是乎,两人退下,走出了殿外,却没有远离,悄悄的守在外面。
以晏雅的修为,自然是察觉不到二人守在外面的。
看到孤崖和孤夜离开,还有慕轻歌刚才的那句话,晏雅露出了一抹胜利的微笑。不等慕轻歌开口,她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慕轻歌冷冷注视着她的举动,嘴角笑容不变,也没有出言警告。
她的‘放纵’,让晏雅更加胆大起来。
她心中在想,之前在大殿这女子表现得十分厉害,看来,一切都是孤崖、孤夜背后指示,教会的。
眼下,没了那两人,她还不是被自己三言两语的就哄了过去,对自己开始信任么?
慕轻歌没有错过晏雅嘴角那一闪而过的胜利笑容,她自己的嘴角噙着的笑意,也逐渐加深。可惜,晏雅却看不懂她在笑什么。
“晏雅藩主不必多礼,请坐吧。”慕轻歌随意一指。
晏雅也不客气,直接走到离慕轻歌最近的椅子旁,款款而坐。
她一坐下,立即有婢女奉茶过去。
晏雅端坐着,视线不由得落在慕轻歌平坦的小腹上,眸中深处闪过一丝隐晦的恨意。
“王妃妹妹真的不要介意,我只是想着你一个女子在这太荒古宫中,又身怀有孕,怕你无聊,所以才过来陪你说说话。”晏雅开口道。
“晏雅藩主有心了。”慕轻歌随意应付。
晏雅笑了笑,视线落在慕轻歌的小腹上,关心的问道:“孩子可还乖巧?”
慕轻歌的视线,跟着她一起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她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覆在上面,抬眸看向晏雅道:“很乖。”乖,乖个毛啊!根本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慕轻歌的笑容中,带着点柔情。
落在晏雅眼中,就像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这让她看得格外刺眼。
她强撑着笑容,对慕轻歌道:“乖就好,若是个调皮的孩子,王妃妹妹可就要跟着受罪了。”
“晏雅藩主似乎对此事很有经验。”慕轻歌挑眉看向她,似笑非笑的道。
晏雅脸上的笑容一僵,赔笑道:“王妃妹妹说笑了,我还是待嫁之身,又怎会对此事有什么经验。”
“啊!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慕轻歌恍然大悟的道。“见晏雅藩主年纪也不小了,对此事又颇为了解,我还以为,你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
‘什么意思?是说我老么?!’晏雅在心中咆哮,脸上却不得不挂着笑容,对慕轻歌道:“王妃妹妹说笑了,我虽然年长你几岁,但是我这般年纪在魔域中,也还是年轻的。”
‘只有几岁吗?臭不要脸!’慕轻歌心中嗤笑,面上却点了点头,对晏雅道:“晏雅藩主既有美貌,又有身份地位,为何还不寻觅良人?可是在等什么人么?”
晏雅心中一跳,偷偷看向慕轻歌,却见她眼神坦然、明亮。
她不知道慕轻歌突然这么问,是否是听说了什么,又或是只是随意问的。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
“不瞒王妃妹妹,我心中的确很早就住了一个人,除了他之外,我谁也不想。”晏雅将自己耳畔的落发挽起,挂在耳后。
“哦?是什么人,能得到晏雅藩主的青睐。不如说出来,我于你做主如何?”慕轻歌笑容亲和。
然,实际上,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注意到,在她那双泛着笑意和真诚的眸底,藏着的是冷厉的锋芒。
“这……”晏雅露出娇羞的神态,欲言又止。
“晏雅藩主怎么不肯说?难不成,你心中住着的人,是王上?”慕轻歌好似调侃的道。
晏雅心中一跳,抬眸看向慕轻歌。
她故意露出错愕的神情,她相信,无论是谁,都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果然,慕轻歌接下来的话,让她心中得意了几分。
“晏雅藩主心中的人果真是王上!”慕轻歌略微诧异的道。但随即又释然,“也对,毕竟以王上的品貌,这天下难找一位不对他仰慕的女子。”
她把晏雅想要的结果,拐了个弯,又归入了无伤大雅的情绪。
这可不是晏雅想要的。
她脸上神色尴尬了一下,咬牙道:“王妃妹妹,其实……我与王上之间的情谊,从很早时候就开始了。那个时候,恐怕王上都还不认识妹妹。”
慕轻歌挑起了眉梢,嘴角荡出淡淡笑容。
殿外,孤崖和孤夜在偷听里面的动静,听到晏雅这么说,孤崖忍不住道:“她胡说八道!王上什么时候与她有过情谊?王上根本从未正眼看过她!”
说罢,他就要冲进去。
可是,却被孤夜一把拉住,对他道:“你以为小爵爷会相信她说的话?”
孤崖皱眉,嘀咕道:“以小爵爷的聪明才智自然不会被她挑唆。但是,虽然是假的,听上去还是很令人气愤。”
“小爵爷会教训她的,我们在这看戏便可。”孤夜劝道。
孤崖一愣,点头赞同道:“她这点小伎俩,实在是太弱。小爵爷随便出点手段,就能让她服帖了。”
慕轻歌的沉默,让晏雅继续道:“如今王上不在,我自然会要替他照看王妃妹妹,不让你受了委屈。你住在这太荒古宫中,若是有人服侍得不好,又或是缺什么,你可不要与我客气,直接告诉我好了。”
慕轻歌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她在心中道,‘司陌啊司陌,你人下落不明,却要我来替你处理这些烂桃花。’
她一个王妃,需要她一个藩主的照顾?
她凭什么?
配么?
有资格么?
慕轻歌笑容灿烂的看着晏雅,没有理会她反客为主的话,而是好奇的道:“既然王上与晏雅藩主有着这么多的情谊,为何我会在这?”
晏雅表情一滞,愣在原地。
慕轻歌笑得双眼微弯,“晏雅藩主与王上感情匪浅,我却从未听王上提及过晏雅藩主任何事。唉,看来王上也是个薄情的人啊!”
“王妃妹妹,不可这般说王上。”晏雅突然站起来,神情严肃的看向慕轻歌。
慕轻歌抬眸,双眼无辜的看向她,嘴角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令晏雅突然感到莫名心慌起来。
晏雅挤出笑容,讪讪坐下,解释道:“王妃妹妹不要介意,我只是一时情急。在我眼中,王上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眼底心中也容不下旁人说上半点不好的。”
‘表痴心?’慕轻歌心中冷笑。
她不动声色的道:“原来晏雅藩主对王上如此用情至深,真是让我感动。”
“王妃妹妹说笑了。”晏雅羞答答的垂下眼眸。
这一幕,看得孤崖和孤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孤崖搓了搓自己手臂,不解的看向孤夜:“小爵爷想要玩什么?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小爵爷的心思,向来都是猜不透的。相比下,我倒是好奇这晏雅藩主跑来的目的是什么?”孤夜眯了眯眼睛。
孤崖一愣,“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来故意膈应小爵爷,做挑拨离间之事么?”
孤夜却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孤崖茫然的道。
可惜,孤夜摇了摇头,对他道:“看下去就知道了。”
两人继续保持看戏的心态,在外偷窥。
殿内,慕轻歌看着晏雅羞答答的模样,突然道:“晏雅藩主对王上的这一片痴心,连我都要被感动了。不如这样,等王上回来,我亲自向他说,将晏雅藩主迎入这太荒古宫如何?”
“啊!”
晏雅震惊的看向慕轻歌。
她的话,对晏雅来说,简直就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甚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定的道:“妹妹说什么?”
慕轻歌眉梢挑高,心中腹诽:‘这着急得,连王妃二字都省了。也对,这两个字从一开始叫起来,就是不情不愿吧。’
“我说,晏雅藩主对王上的一片痴心,着实令人感动。王上日理万机,身边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如今,我这怀了身子,精力不够,有晏雅藩主伺候王上,我也要放心些。只是,要委屈晏雅藩主了,进了太荒古宫,也只能有一个侧妃的位置。”慕轻歌慢悠悠的道。
晏雅暗自咬唇,慕轻歌的话简直让她心花怒放。
至于侧妃的位置……晏雅心中冷笑。‘谁是正妃,谁是侧妃还不一定呢?你现在不久仗着肚子里的肉,才霸占了王妃的位子么?若是王上知道你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会对你如何失望?少了肚子里的依仗,你又凭什么跟我争?’
晏雅的眸底,闪过一丝冷芒。
“妹妹说的可是心底话?”晏雅站起来,眸中含羞的看向慕轻歌。
随即,她又解释,“妹妹不要多心,我从来就不曾想要与你争什么。对王上的爱慕,我也一直藏在心底,只要王上与妹妹幸福,我心中也是欢喜的。所以,妹妹不用因为可怜我,而委屈自己,这样会让我心中于心不忍。”
‘好一个当了****,还要立牌坊啊!’慕轻歌在心中赞叹。
她虽然感情废材,但是还是分得清楚什么是白莲花,什么是绿茶婊的。
此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不就是一个绿茶婊么?
“晏雅藩主多虑了,我说的自然是真心话。王上可是统御了整个太荒魔域的王,他的后宫又岂可冷冷清清呢?”慕轻歌眯眼笑了起来。
殿外,孤崖和孤夜却听得一阵冷风刮过脊梁,遍体生寒。
“我怎么感觉小爵爷在挖坑?”孤崖看向孤夜喃喃的道。
孤夜神色严肃的点头,对他道:“相信我,不是只有你有这种感觉。”
两人默默在心中点起一根蜡烛。
小爵爷在挖坑,而且还是跳都跳不出来的深坑。最可怕的是,某个等着被坑的人,还丝毫没有察觉,被小爵爷几句话哄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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