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龙振翅飞过北海,掠过冰海,半天不到的功夫便已经见到了北极冰川,同时也看到了那座漆黑的冰塔。
“是邪尊,邪尊归来了。”
冰海之畔停靠的几艘冰川上,有海外诸岛的余孽看见翼展呈现遮云蔽日之姿的邪龙划空而来,都是不由惊呼呐喊。
喊声之中不乏喜悦之情,因为邪龙已是回复了八首之姿,这代表着此次北海道之战己方大胜,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天寒地冻的北极冰川了。
不少人已是开始畅想离开北极冰川返回故土的舒适生活,还有些人眼中闪着凶光,计划着登陆中原,让那些中原人血债血偿。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邪龙一方并未获胜,此次回来的也不是邪尊本人。
来到北极冰川的,是秦旸!
“呜——”
呼啸的劲风如大气在悲鸣,秦旸控制的龙躯微微压低高度,从冰船上空滑翔掠过。
寒冷的劲风携带至极寒气拂过,冰船上正在欢呼和畅想的海外群岛余孽永远停留在了遐想之中,一座座冰雕和冰船结合为一体,静静地停在冰海之畔。
秦旸继续向前,所过之处,寒霜覆世,冰川还残余的余孽也一同被冰雪覆盖,被寒霜彻底埋葬。
他带走了所有的生机之后,再度拔升高度,飞临黑色冰峰顶端。
“咚——”
巨大的龙躯落在冰峰之巅,黑色的冰面因为秦旸的降落而发出巨响,整座冰峰都因为邪龙的降临而颤动。
但奇异的是,哪怕再如何颤动,冰峰也未曾有一处出现裂缝,这里的玄冰坚硬无比,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支撑着冰峰。
秦旸心中微动,八只龙首分别看向天上地下,将这北极冰川的一切都纳入眼中。
这种八个脑袋,十六只眼睛的感觉很是奇妙,迥异于过往的视野令秦旸感到十分新奇,却没有一分不适。
在化为龙体后的数息时间内,专门修炼肉身的秦旸就已经掌控住了这巨大的身体,适应了龙体和人体的不同,杜绝了什么八只脖子互相打结的可能。
不过在内里,秦旸还需要多多适应龙体的不同之处,比如龙体上的穴窍。
和人身一样,龙体同样存在穴窍,甚至连数量都完全一致,合计一千一百九十七个。秦旸已经开辟成功的穴窍,如今转化为龙身之后也同样保持着开辟状态,这让原本就属于神兽之体的龙躯拥有着惊人的力量。
但若想要重新掌握身体的力量,却还需要一些时间。
龙身和人身毕竟是不同的,甚至于人与人之间也是不同的,不同的人身上的穴窍位置也有微妙的不同,所以各种修炼穴窍的武功才会仅仅记载测量穴窍方位的方法,而非是直接点出穴窍所在。
这段时间,再加上秦旸寻找到重新化为人体所需要的时间,便是素天真等人的最后机会。
“天眼通。”
八只龙首上的眼睛齐齐闪过金光,金色的龙瞳遍查四方,不管是天空上的元气变化,还是在这万载玄冰之下的地气运转,都被秦旸纳入眼中,在他心中组合成一个缩小的模型,进行演算。
便是北极冰川那千篇一律的白色风景也在秦旸心中经过千百次的演算。
少顷,秦旸眼中金光隐没,微微阖目,狰狞的龙首扯出一丝看起来极为怪异的笑容。
“北方天柱果然就在北极冰川,并且······”
漆黑的龙爪扣在冰面上,强大的邪气直贯入万丈冰峰,深达大地之下。
“嗡——”
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庞然大物被撬动,发出看似轻微,却撼动了四方天地的嗡鸣声。
将冰峰完全包围的巨大柱形体一闪即逝,却被秦旸的十六只眼睛精准捕捉到。
“天柱,果然就在这里,并且邪龙之魂原本就被镇压在天柱之下。”秦旸微微屈动爪子,散去了那微微的麻痹感。
不得不说不在天星尽摇时期的天柱就是够结实,他就是想要撼动一下天柱,让其现形,就被那镇压之力反震得麻爪,虽然这也有他如今无法完全掌控力量的因素,但也可见得天柱在正常情况下的强大。
“五方天柱并非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互相勾连、互相影响的。三年前萧冕斩断了南方天柱,使得与其对应的北方天柱失衡,再加上素天真这家伙的运作,邪尊不重新出世都难。”
秦旸慢慢坐在冰峰顶上,尖锐的爪子轻轻叩击着冰面,发出十分巨大的敲击声。
对于素天真的本事,他是毫不怀疑。这家伙在三年前先是用息壤盗取天柱镇压下的地气,后来又接着天柱之力坑了元邪皇一手,把元邪皇填进了天柱之中,这世上若说谁最了解天柱,那是非素天真莫属。
三年前甲子论武结束之后,天星尽摇还未结束,素天真应当是在那时来到了北极冰川,和正要借机脱困的邪龙搭上了线。
秦旸心中默默推算,算是把事情真相复盘了不少。
邪尊在天星尽摇有预兆之时就已经和李倾天有了联系,可见南方天柱的问题也影响到了北方天柱的镇压,其后南方天柱被毁,更是让北方天柱也同步出了问题。
再加上那时候是天星尽摇时期,更是给邪尊有了脱困的机会。只是邪尊有点倒霉,还未完全脱困就遇上了素天真,然后就被他利用,当成了对付秦旸的一把利刃。
三年之后,最倒霉的事情发生了,秦旸赢了,本该不死不灭的邪龙之魂现在都被人所篡夺,甚至变成了秦旸的形状。
“啧,这素天真,还真是能搅和,这就活生生一根搅屎棍啊。”曾经被人骂作“搅屎棍”的秦某人唾弃道。
天下不在自己手中的时候,那是怎么搅和都没关系,越是混乱就越是能让秦旸乱中取利。
现在整个中原都在秦旸手中,云蒙那边甚至还在秦旸命令下继续西进,眼看他就能掌控整个天下了,这时候没什么能比稳定最重要了。
像素天真不稳定因素,如今就成了秦旸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就相当于过去的秦旸,是统治者眼中最厌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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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我过去所扮演的角色,竟然是我现在最厌恶的人。”秦旸无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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