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她和沈亦舒同在天启,何尝不知道沈亦舒在想什么,只不过圣女,没人敢违背。
舞姬走后不久,沈亦舒便睁开了眼睛,眼眸猩红,他笑了笑,笑容苦涩。
他伸手抚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阵的闷痛,风清韵,要醒来了,这也就意味着,蛊虫很难再控制她了。
一个月,和她单独在一起的这一个月里,是他过得最轻松的时间。
逐渐到了晌午,风云卫来报,并没有发现沈亦舒的踪迹。
云离歌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沈亦舒的狡猾他见识过,找不到他也没有惊讶。
只不过是风清韵依旧没有醒来,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正想着,云离歌便听到一声轻微的嘤咛声,他眸子里迸发出惊喜,快步走到床边。
“韵儿。”他没有听错,也不可能听错。
果然,风清韵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一瞬间的混沌。
“韵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云离歌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笑的像一个拿到糖的孩子。
他伸手想抱住风清韵,可是风清韵躺着,他不知从何下手,一时间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风清韵看着云离歌的脸,有一点恍惚,她抬起手,想摸摸云离歌的脸。
云离歌握住她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叫着她的名字。
“离歌……”风清韵开口,声音很轻,这就像是一个梦,她不敢用力,怕一用力就破坏了这个梦。
“我在,是我,是我云离歌,你的夫君云离歌。”云离歌听着,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风清韵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声音哽咽起来,“夫君。”
她怕,她怕沈亦舒用蛊控制了她,她怕云离歌认不出她,找不到她。
风清韵挣扎着坐起来,云离歌赶紧扶着她,她顺势靠在了云离歌怀里。
“夫君,夫君……”风清韵一声声的唤着,声音颤抖。
云离歌紧紧的抱着她,安慰着她:“我在,别怕,别怕。”
他能想象,这三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是备受煎熬,生怕找不到她,生怕找到的,是她的尸体……
两人互相依偎,待风清韵哭累了,便疲惫的靠在云离歌怀里,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襟,不敢松手。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云离歌低头,低声询问。
看到风清韵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心忍不住的颤了颤,都是他不好,让她这般倒担惊受怕,没有安全感。
“苦。”风清韵吐出一个字。
“嗯?”云离歌一时间没有听明白。
“嘴里苦。”风清韵又补充道。
这下云离歌知道了,他稍微松开风清韵,伸手拿起一旁桌上的糕点,解释道:“你刚喝完药,嘴里发苦很正常,来,吃快糕点,一会儿就不苦了。”
风清韵也松开云离歌,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看着那盘糕点却是摇了摇头:“我想吃饭。”
她饿了,可以说自从被沈亦舒再次带走,她就没有好好吃过饭。
“好。”云离歌一如往常的抬手揉了揉风清韵的头发,眼神宠溺。
叫人备了饭菜,云离歌亲自给风清韵穿衣洗漱,便要抱着她出去吃饭。
“我自己可以。”风清韵赶紧阻止,这里还有不少风云卫,这样着实不妥,而且她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好。”云离歌没有坚持,只是拉住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一出去,大堂里都是风云卫,无数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风清韵,声音洪亮:“夫人安好。”
风清韵看着这些熟面孔,一时间觉得亲切无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都下去吧。”
风云卫都散开,各个都面露喜色,风清韵找到了,他们的确很高兴,而且再也不用没日没夜的找人受累了。
只有云墨和风岩还留在那里,他们没有保护好风清韵,理应受罚。
云离歌拉着风清韵下楼,风岩看着风清韵,刚要开口,就被云离歌打断:“先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风岩闭上嘴巴,和云墨默默的退到一旁。
风清韵坐下,云离歌细心的给她布菜。
一顿饭虽然没说一句话,可是气氛却温馨异常。
吃完后,小二又上来一些糕点,云离歌给风清韵倒了一杯茶。
这时,陶雨伯走进来,他听风云卫说风清韵醒了,便匆匆从蓝罂那里跑回来,没想到正好遇到。
“醒了。”
风清韵见到陶雨伯,神色微微讶异,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七皇子,看似挺闲的。”
提到这个,陶雨伯就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云离歌,说道:“没办法,云王爷还没有帮我洗去和后妃有染的罪名,我只能跟着他。”
风清韵闻言,轻笑一声,“那还真是委屈雨伯了。”
她知道,以陶雨伯的势力和智谋,不会连这个都办不到,更何况她之前听到扶风派兵镇压天启,这个可是一个好机会,她可不认为陶雨伯会对此无动于衷。
“主子。”风岩上前,跪在风清韵面前。
风清韵见状,眼里微微露出惊讶,便要伸手扶起风岩,却是被云离歌阻止了。
云墨也过来,同样跪在风清韵面前。
风清韵回头看了一眼云离歌,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当初她让风岩和云墨去查一查陶雨伯和沈凌儿的事情,或许能从沈凌儿那里澄清陶雨伯和后妃有染。
可是没想到他们二人刚去不久,她就被绑架了。
云离歌肯定是在怪这二人保护不力。
“对了,当初下令绑架我的,是谁?我记得,我听他们说,似乎并不惧怕你这个云王爷的头衔。”风清韵这才想起正事。
云离歌冷哼一声,撇了一眼陶雨伯:“就是天启皇帝。”
所以,扶风大军逼迫天启,这不算无妄之灾。
陶雨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当初他去找云离歌的时候,云离歌可是差点将他打一顿赶出来,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风清韵闻言,眉头皱了皱:“他为什么?”
云离歌解释道:“他知道了你和皇贵妃的关系,认为你是天启皇室的侮辱,所以让人迷晕你,绑走。”
“韵儿,你落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一直找不到你?当时我还以为……”云离歌终于问出了他心里一直在意的问题。
陶雨伯也看着风清韵,洗耳恭听,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的云离歌,简直跟疯了没什么两样。
风清韵看了一眼还跪着的云墨和风岩,说道:“你们先起来吧。”
可是他们两人却是没有动作,依旧笔直的跪着。
风清韵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一眼云离歌,意思很明显。
云离歌撇了一眼他们二人,开口道:“起来吧,稍后领罚。”
“是。”云墨和风岩这才起身。
风清韵也娓娓道来,说了金穆勒的阴谋和如何遇到沈亦舒,最后补充道:“我在大金遇到了你师叔,是他在为我医治压制毒性的,后来……便被沈亦舒下了蛊。”
听完,云离歌若有所思,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韵儿,你确定救你的真的是金穆勒?”若是金穆勒的人出现在崖底过,他的人不可能丝毫踪迹都查不到。
闻言,风清韵也想到了哪里不对劲儿,摇了摇头说道:“是他,我醒来的时候就是那个小老头在为我医治,后来他也说了是金穆勒救的我。许是金穆勒身边有高人,将他们行踪掩盖了,所以你才没有查到。”
“也许吧。”云离歌点了点头。
“等等啊,你的意思是,沈亦舒说他可以解了你的毒,用蛊?”陶雨伯终于找到机会插话。
云离歌也看着风清韵,等着她的回答。
风清韵点头,解释道:“嗯,你现在可以把脉看看,蛊毒可能已经稳定了不少,按照他的意思,是蛊虫吸食了我体内的毒。而且,我亲眼见过,沈亦舒用一只蛊虫,让一头猛虎如何没了行动能力。”
想起当初那个场景,风清韵还是有些震惊。
陶雨伯皱着眉头,“可是,你的毒解了呢?那蛊虫呢?又怎么解?”
云离歌也担心这个问题。
“我也问过他,可是他不肯告诉我。”风清韵摇了摇头,她尝试过套沈亦舒的话,可是都失败了。
“韵儿,为何之前,你和沈亦舒一起时,似乎并未认出我。”云离歌问道,当时风清韵说的话,他都记得。
提起这个,风清韵神色沉了沉,她垂下眸子,说道:“沈亦舒用蛊控制了我,我那时动作言行不由自己控制,所以才没有在码头的时候给云奇消息。”
云离歌和陶雨伯同时被惊住了,听风清韵描述,他们以为蛊只不过是可以害人,很厉害的玩意儿,可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控制人。
云离歌不由得握紧了风清韵的手,紧张道:“那现在……”
风清韵知道云离歌在想什么,沉重的点了点头:“应该还在,沈亦舒说过,蛊虫只有会蛊的人才能解。”
闻言,陶雨伯不由分说的开始给风清韵把脉,可是半晌过后,风清韵脉象没有丝毫异样。
他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
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沈亦舒可以用蛊控制风清韵,现在沈亦舒又还没有找到,指不定哪天风清韵就被他控制,再次离开了呢……
“沈亦舒要带我去苗疆,他说过,我的毒,必须去苗疆。若是突然有一天,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云离歌打断她,他会守着她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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