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哲从瘸着的马车上跳下来,还来不及训斥李旦时,李旦在听到他的描述后,竟然两眼放光的问了一句:“真的啊?”
然后就像是门口有着金山、银山在等着他抢似的,圆滚滚的身材风一般的跑了出去,留下有些惊愕的白纯,跟一脸晦气的李哲。
也是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让李旦意识到了在未完全成功前,当马车高速奔跑时,其马车还是存在很大的危险性的,所以接下来再想要试驾马车,就不能让自己的“金主”白纯亲试了。
最好还是找,那日被自己拆掉轱辘后,最终铁青着脸,找下人把马车抬回他英王府的七皇兄李哲来试是最好了。
如此又经过半年多的时间的测试,那李哲眼里原本不起眼的黑色轱辘,终于在他离开长安,前往安西接应李弘时,被李旦彻彻底底的改造好了。
所以当现在,李弘看着李旦,问起此事儿时,李旦瞬间忘了父皇跟实验小白鼠七皇兄就在身旁,立刻眉飞色舞的向李弘说着这些日子,自己又在研制的一些好东西。
甚至说道最后,李旦竟然还避嫌的拉着李弘的衣袖,避开一直在冷冷偷听的大唐皇子跟英王殿下,小声对李弘说道:“太乙城有大动作,哪日你过去看看吧,药膳房不敢轻易让他示人,现在谁都不知道,只有我跟白纯,还有任劳任怨四人知道,威力太大了,动静也太大了,砰一声,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四分五裂了。”
心有余悸的李旦,已经快要拉着李弘走出御书房的门口了,一边感叹一边摇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龙爹跟他皇兄,就站在他的身后,正好奇的看着摇头叹息的他。
感到脑后一疼时,李旦这才猛然清醒,自己刚才只想着跟皇兄禀报,太过于兴奋,真把龙爹跟实验小白鼠七皇兄,给抛在脑后了。
“不孝子,你就天天泡在太乙城别出来了!你知道你的王妃给你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吗!”李治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这些年好久都不打人了,而且还是打李旦,记忆中上一次应该还是他尿在自己身上时,自己溺爱的轻打他屁股了吧。
“回……回……回父皇,好好像是个男孩儿吧。”李旦恭敬的看着他龙爹李治,神情紧张的回道。
“咳咳咳……你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朕……李弘你别拦我。”李治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弘,一脚踹在李旦的屁股上,而后李旦顺势,就踉踉跄跄的跑出了书房。
被阻拦住的大唐皇帝,气冲冲的用手指了指李弘,李哲则是急忙从另外一旁,闪身跑了出去,那个速度叫一个快。
看着李哲也同样离去的背影,李弘便搀扶着李治的手臂,父子俩人再次走进了书房内。
“既然已经决定登基了,那就宜早不宜迟,前些日子我已经让礼部、鸿胪寺、宗正、太常等,选好了良辰吉日,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一个好日子,礼部给你流程你也用心记着些,到了那日,即便是花孟他们几个太监,怕是也没有经验帮你提示各个流程。”李治在茶桌前刚一座下,宫女即可拿来了今年新贡的茶叶。
李弘挥手让宫女退下,而后自己亲手给李治泡茶,看着李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后,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父皇,这儿臣登基之时,我大唐就真的不能发生什么战争,或者是见的血光吗?”
“你又想干什么?还嫌这些年你折腾的不够?从你十四岁开始出征安西,到现在十几年了?我大唐周边都让你折腾了个遍,你还要干什么?”李治一拍茶桌,上面精致的白玉镶金薄杯,都差些被拍的跳起来。
“没想干什么,您也是知道的,我大唐想要保住您跟皇爷爷创下来了大唐盛世,让番邦异国一直拜为上国,自然是只靠德志是不行的。”李弘舔了舔嘴唇,给李治恭敬的倒了一杯茶,看着李治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道:“事实证明,德志仪礼只是一种辅佐的手段,只有在强大的军事实力下,我大唐周遭的番邦异国,才会真正的贺拜我大唐为上国。这十几年儿臣四处用兵,一是为我大唐消除潜在的威胁,二是扬我大唐以及父皇您的威名,再者就是,通过无论是外交还是军事,让这些异域番邦,无法在短时间内,再次对我大唐形成威胁。”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如今大唐万千气象、蒸蒸日上、国富民强,即便是比起你皇爷爷被天下万国尊称为天可汗来,都要强大上不知道多少。父皇与你母后泰山封禅几次,被授予天皇、天后之威名,如今万国朝拜,盛世正隆,在如此安享太平盛世之际,再次用兵,我大唐、华夏民族之好勇斗狠、野蛮粗鲁之名,怕是就要久传天下,此事儿不妥啊。”李治心里同样有些为难。
按说他李弘刚刚从大食回来,如今的大食,就是连自己的修好国书,都来不及回,李弘要用兵,自然是不可能指的是大食了。
而前几日刚刚因为倭国大来皇女与他之间不清不白的关系,以及皇室血脉的事情,李弘展示出了对待倭国极为强硬的态度,显然要是再用兵,必然是再次直指倭国了。
倭国虽然与大唐时敌时友,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加上大唐水师又时常游弋于此,每年倭国皇室也会进献大量的金银珠宝,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唐如今国富民强,不必刻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国,而再次用兵。
何况,这些年自李弘出征安西以来,大唐虽号称兵多将广,精兵良将数不胜数,但这断断续续十来年战争下来,怕是民间也会有怠战之意,再继续用兵,怕是就要劳民伤财了。
“父皇所言甚是,儿臣在从大食回长安时,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对于倭国,儿臣以为绝不可给予任何同情、怜悯、宽容之心,既然有机会、有正当的理由,可以同化他们为我华夏民族、大唐属国的机会,我们就万万不可错过。何况……。”
李弘顿了下,看着李治放下茶杯后,再次给倒上茶水后说道:“民之所以怠战,乃是因兵不勇、将不谋,国不胜。而今我大唐剑指四方,却是可以势如破竹、百战百胜,无论是兵还是民,显然一时之间很难厌战,而且儿臣此番征伐倭国,除了希望发扬我华夏民族的文化外,也希望通过此一战,来试验下我太乙城的新式兵器,而且一旦有了此利器,我大唐将会无敌于天下!”
“那你倒是跟本宫说说,你这所谓的太乙城利器,到底是何物?”武媚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身后竟只跟着白纯,不见裴婉莹等人的踪影。
李弘嘿嘿笑着请武媚坐下,而后悄悄牵了下白纯的小手,两人便在下首与帝后再次坐了下来。
“母后对李旦为您跟父皇提供的车驾可还满意?”李弘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武媚道。
单单凭借带有橡胶的轱辘,显然是不能够满足大唐皇帝跟皇后的马车需要的,更加不可能实现,李弘所述的使马车奔跑起来后如履平地一般。
大唐皇帝与皇后的车驾,与上一世各国元首的座驾一样,显然是不可能与民用那般,不管是在用料选材上,还是在打造风格上,往往都会选择上乘的用料。
如此一来,必然是使得马车极为沉重,但又不失灵活机动,八驾、六驾就相当于上一世的大排量发动机一样,随着车驾的自重上升,其内在的核心动力,必然是也要跟着上升。
虽然如今帝撵、凤车不讲究快,不追求速度,但在其他方面,往往要求的就要严苛太多太多了。
所以,简易的弹簧、弓子板在被李弘提示了李旦几次后,已经完全区别于大唐以前产物的减震器,便被安装在了帝撵、凤车之上了。
如此一来,也使得如同房屋一样行走马车,在豪华的同时,完全成了一个舒适的移动宫殿,专门来往于长安到洛阳的马车,如今容下太监、宫女以及皇帝、皇后十数人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而且空间还绰绰有余。
“知道是你的主意,但这苦劳也该是人家李旦的,你身为皇兄,不会连这点儿功绩也要抢吧。”武媚白了李弘一眼,虽然是在跟李弘说,但显然是讲给白纯听的。
如今白纯在东宫之内,就是给李弘生了龙凤胎的太子妃,也没有办法撼动她的地位,而今与李旦又联合制了这马车,武媚与李治,可以封赏李旦,但白纯这个被李弘弄的身份不上不下的人,就不好封赏了。
无名无份,还要考虑东宫太子妃等人的感受,所以,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里面有白纯的功劳,武媚与李治,都当作是看不见。
顶多是把白纯招到宫里,而后陪着他们两口子一同用膳,或是在宫里小住几日,如此已经是在大唐,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天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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