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自身就很重,温柔手上的长剑习惯了与剑相斗时的重量,所以眼看着横刀要落在李弘身前不远处,免得趁机被李弘捡走,温柔最终还是决定停攻李弘两剑,向着掉在她面前的横刀削了过去。
也就是这个瞬间,在温柔停攻李弘,转向削开横刀飞往更远处时,李弘两步便跨了过来。
温柔紧忙长剑换手,想要再次逼退李弘已经晚了,只见眼前一直大手飞过,凌厉的掌风从眼前扫过,李弘已经靠近她的身前。
长剑在手腕的用力下,想要扭转过来削李弘的侧身,只是正好碰上李弘扫过去的手掌,手腕与手掌相撞,温柔一个拿捏不稳,长剑也瞬间落地。
而自己的手腕也被人家抓住,显然是为了控制自己手中的长剑。
看着温柔手里的长剑掉落,李弘第一时间并未松开温柔的手腕,而是率先踢出一脚,把长剑踢远,落在了跟横刀相同的地方。
几乎是条件发射,踢剑、抓手腕、转身,用后背近距离格挡敌人接下来的进攻,这是近战时必然要作出来的动作。
只是李弘忘记了温柔是个女子,所以当他抓着人家的手腕转身踢剑后,温柔便一下子顺着手腕上的拉扯力道,整个人撞在了李弘的后背上。
高耸的胸膛瞬间抵压了李弘结实的后背上,鼻尖也一下子撞到人家脊椎上,一股男性的汗味儿瞬间充斥在鼻间,差点儿把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男子的温柔给熏晕了过去。
“咳咳咳……。”温柔下巴被撞的生疼,鼻尖那汗味儿让她又是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了,瞬间那蒙着黑巾的玉面便变得潮红起来。
此时树林外面也响起了更加明显的脚步声,袁客师、李谚、权善才、苏宏晖率领着一些道士与其他兵士,也在此刻赶了过来。
温柔想不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被人擒住,而且就在自己推开那人湿滑的后背,想要挣脱开手腕时,那人却是突然回头,另外一只手在转身与自己挣扎着自己,被他们两人恰好抵在了她的胸前。
“你……狗官!”温柔感觉到慌乱之间,被夹在她胸前与那人胸前的爪子,在被夹住的第一时间,竟然在自己的酥胸上抓了一下。
这让她瞬间怒不可遏,但无奈于两手此时被人抓住,自己已经无法反抗,于是只好张嘴,向李弘的胳膊上咬去!
“我……你属狗的啊。”李弘感觉自己胳膊上好像要掉下去一块肉了。
刚刚两人在挣扎过程中,温柔原本遮挡在脸上的面纱已经掉在了地上,咬完李弘的胳膊后,抬起雪白的脸颊气哼哼的看向李弘。
看着李弘同样望向她,直到此时,温柔才发现,自己脸上的黑色纱巾已经不知道掉在脚下哪里去了,顿时脸上一阵微红:“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给你咬下来!”
李弘真想伸出一只手掐住温柔那雪白修长的脖颈儿,但看着自己胳膊上又是一片猩红的牙印,李弘不由得有些无奈,怎么女人都喜欢咬人呢?
自己身上大来皇女、夜月、白纯都留下了一口无法下去的牙印,今日又要加上一个女刺客的牙印,自己身上成了她们牙印的根据地了吗?
李弘想要继续警告温柔,但身后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于是只好把温柔交给了花孟与猎豹看管,而后向不远处跑过来的尉屠耆,指了指远处的树后面。
只见最开始那个黑衣人,此时正被几个亲卫队的兵士用弓弩对着,站在那里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不敢动。
不用猜也知道,刚才咬自己的女子跟那个书生,就算不是这货刺客的头,也会是重要人物。
“公子……。”权善才等人急忙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看着光着一身肌肉的李弘,急忙行礼。
“没事儿了,都押下去吧。”李弘眼光扫过权善才跟苏宏晖等人。
那个女子刚才跟书生,口口声声的喊自己狗官,这说明这些刺客,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要么就是被人利用,要么就是中间人根本就没有透露给他们,只不过是一帮死士。
但不管如何,擒下的活口都需要审问,谁知道是不是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些人简直是太嚣张狂妄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对公子您下如此毒手!”权善才差点儿说漏了嘴,站在他的立场,他也不想让这些游侠知道李弘的真实身份。
谁知道这些被擒住的人里面,到底有没有关键人物?如果一旦知晓李弘的真实身份,怕是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去。
“尉屠耆,把这些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准接近,否则杀无赦。”说道最后三个字时,李弘的目光正好再次落到了权善才的身上。
权善才面对李弘那阴沉的目光心里一惊,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笑容缓解着压力,而后便看见李弘平静的说道:“都下去吧,袁客师、李谚留下。”
“公子,要不要……。”权善才被苏宏晖偷偷扯了下衣袖后,急忙上前说道。
“不必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自会亲自审问。”李弘带着花孟跟猎豹,而温柔此时也已经被绑了起来,连同其他十几个黑衣人,被穿在了一条长绳上,在亲卫队的押送下往树林外走去。
权善才跟苏宏晖看着李弘几人,并未往回走,而是继续往树林的后方断崖处走去,刚想要跟上去,就感觉视线被阻,一具肉山挡在了自己眼前:“公子说了,让您回去休息吧。”
尉屠耆嗡嗡的说完,而后眼睛便看着权善才跟苏宏晖,大有两人不转身,他也不走的坚决。
于是权善才跟苏宏晖,在不明白李弘继续往断崖处走到底是因为什么的情况下,只好提着灯笼,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一串黑衣人身后,往回走去。
站在断崖边,不再被树木阻挡的山风变得就显得肆意了很多,袁客师解下自己的道袍递给了花孟,花孟看了看后,刚要说话,边给李弘自己从手里抢了过去,而后披在了身上。
看着脚下那些被猎豹,包括几十名亲卫队拉上来的绳索等东西,李弘踢了一脚说道:“这些游侠是从此地上来的,最近这些日子,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常道观?”
“无任何尊贵的人士要来,如果要说的话,近期只有您一人来到这里。”袁客师看着脚下的绳索,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李弘望着黑漆漆的断崖,晚间看不清楚距离对面到底有多远,但不管如何,哪怕是上一世,想要穿过这么远得距离也是很难的,基本上属于不可能的。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人来常道观,这些游侠出现在此地,即便是从最近的摘星观、白云观迂回到此处,怕是也需要近一天的时间。
加上准备这些攀登断崖的绳索等用具,想要全部准备好,怕是需要好几天的精心准备、设计吧?
这说明这些游侠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自己而来,也同样说明,太子仪仗内,或者是权善才、苏宏晖等人里,有人给他们做内应了,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能够这么准时准点的出现在断崖处。
何况,苏宏晖、权善才曾告诉花孟跟尉屠耆,这里光滑如镜,不可能有人能够从此上来,而花孟与尉屠耆亲自检视过后,也没有发现问题,显然这些游侠做足了准备。
权善才跟苏宏晖,这是真要自己的命?还是说,只是吓唬?是他们的主意,还是其他人的主意呢?
冰凉的山风吹过,李弘脑海里的思绪则是越来越清晰,对于剑南道、特别是巴蜀之地的官场形势,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这些人绝对是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今夜此事儿显然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但能让这些人有持无恐的原因会是什么呢?李弘哪怕是一直站在断崖边,也是一时之间无法想清楚。
胆敢凭借剑南道之力,就像自己下手,这不符合他们沉稳的风格,布局多年,不可能只是为了今夜这么轻松、简单,毫无缜密可言的一场刺杀行动。
到底是敲山震虎还是纯粹大胆的试探?现在李弘并不能肯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剑南道的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甚至很有可能引起一场大暴乱。
赶回三院的时候,尉屠耆脸上带着鲜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向李弘行礼后,摇摇头说道:“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刺杀的是什么人,只是听从传言,常道观这几日会有一个十恶不赦的大人物过来,所以提前了好几天就开始秘密部署了。”
“他们是什么人?单纯的游侠?”李弘听着房间内偶尔传来的惨叫声跟哭泣声,皱了皱眉头问道。
“摘星观、白云观里受学的游侠,还有一些满腔热血的文人士子,不过是刚开始练武,就参与了今夜刺杀您的行动。”尉屠耆通过拷问那些人,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这些无知的人是完全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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