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无可辩驳,因为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宫里的嫔妃是这样,宫外的那些女人也是这样。
远的不说,就说盛雨嫣当初是怎么对宝芸的,就说盛琅月是怎么对待得宠的嫔妃的。
心胸宽广能不计前嫌的女子,他就只见过宝芸一人而已。不想璟钰也是这样的人。
想着,他给璟钰长长的作揖,道:“请恕在下眼拙,唐突了公主。”
晏明这样一本正经的道歉,反倒是吓了璟钰一跳。璟钰刚才也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玩笑的意味居多,现在晏明当了真,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话说的重了。”
晏明这时候才意识道,他对璟钰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刚开始看到璟钰在春猎的时候为难宝芸,还以为璟钰和他所认为的女人一样,除了吃醋善妒,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然而他觉得他一早就应该意识到,能统领大军的女人,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
晏明在打量分析着璟钰,璟钰却没有这个闲心情,见他久久不说话,干脆道:“时间也不早了,本公主要回去歇息了,晋王殿下要是舍不得这月色,那就自己慢慢欣赏吧。”
闻言晏明回过了神,道:“这么晚了,我送公主回去吧。”
“不必。”璟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本公主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能保护自己,就不劳晋王殿下费心了?”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公主能力如何那是公主的事情,送不送那是我的事情。公主若是不乐意,我静静的跟在你身后就是。”晏明含笑道。
璟钰这时候才正眼看晏明,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就轻哼一声,扭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一路上晏明果真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璟钰回到了房间,略微皱了皱眉,看着晏明的背影远去。
这么一交谈,不仅仅是晏明对璟钰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璟钰对晏明也有了改观。
璟钰原以为齐盛的皇室子弟都是像晏辰那样的阴险狡诈,不想今日见到晏明,好像也不尽是如此。
各人怀着心事,今晚算是能睡一个相对安稳的觉。
第二天一早,全部人都来到了大厅中用早膳。
进过昨天晚上璟钰的劝导,宝芸已经想明白。她不再犹豫,不再瞻前顾后,便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也有了足够的勇气和信心?
以其说是信心,不如说是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去接受最坏的结果。
用完了早膳之后,宝芸也不再回避问题,问晏明道:“齐王殿下现在在哪里?京城中情况如何?”
这是这么多日以来林跃第一次看到宝芸神采奕奕的样子,这段时间的宝芸一直都是愁容不展,时时刻刻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能看到宝芸这样,他也是由衷的高兴,心里也像是跟着卫嵘一样的安定。
晏明不知道前段时间宝芸是什么样的,故而现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妥,只是惊叹于宝芸感觉的敏锐,回道:“盛琅月盗了若有的军事布防图逃走了,齐王兄怀疑她是逃到了漠北。不过不管她逃到哪里,她带走的军事布防图都是一个威胁,所以父皇让齐王兄去了北境,重新调整那里的布防,我则来了南境。”
看来这段时间京城的确是发生了许多事。
不过晏明的话还没有说完,“丞相……被盛琅月谋害,父皇已经下了旨,昭告天下废后。”
宝芸睁大了眼睛,心中一阵难受,差点没有喘上气,急声问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丞相并非是不谨慎的人,再说还有王爷,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卫捷对卫嵘来说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是这一点并不妨碍他们的父子之情。
卫捷在这个时候离世,卫嵘该有多伤心。
“那个时候齐王兄也刚刚醒来,并且也刚刚得知你还在南越,再加上废后是有备而来。废后囚禁了父皇,还妄图谋害父皇。幸好王兄布置的及时,否则父皇都要遭到了废后的毒手。废后为了不让王兄发现她谋害了父皇,所以就不顾一切的杀了丞相,调开了王兄,趁机伪造圣旨,要立梁王为太子。”
晏明将事情大概和宝芸说了一遍,宝芸只是听着,就能想到其中的惊心动魄,而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竟然不在,让卫嵘独自一个人承受,并且还让俞书铭带回消息说她已经死了。
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
“那王爷呢,还好吗?”她急切的问道,希望卫嵘没有出什么事,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齐王兄看起来是没有事,但我想他是非常难过的,只是这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所以他没有软弱的余地。”晏明叹道。
璟钰看宝芸内疚的样子,握住了宝芸的手,道:“你也不要多想,他是男人,自有他要承担的。而且你之前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听到璟钰的话,宝芸无奈的笑了起来,道:“之前你不是还说我的做法不对吗?怎么现在又说我都是为了他好?”
“对你来说,你的确是为了他好不是吗?”璟钰耸耸肩道。
虽说听着像是歪理,不过宝芸听了的确是好过了许多。叹了一口气,问晏明道:“那后来呢?”
“后来齐王兄用计,让不明所以的禁军知道了盛琅月是在叛乱,连夜出了宫投降。盛琅月也是趁乱跑了出来,不知所踪。”
宝芸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道:“那还好,那父皇没事吧?”
“父皇无事,他若是知道了你还活着,一定也十分高兴。”晏明笑着道。
宝芸不由看向了自己的腹部,小声道:“但愿吧。”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晏烈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会怀疑她,还是会顺利的承认这是皇孙?不管如何,谁都不能阻止她回去了。
“那王嫂是要去北境找王兄还是要回京城?”晏明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