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嵘察觉到了盛琅月最近大力收买了两个宫女，这钱并不是直接给宫女，而是给了宫女的家人。
这种情况他并不觉得吃惊，这一般是要让宫女去做什么必死的事情了。
之前他虽不知道皇后这样做具体是有什么计划，但是知道了总比不知道好。而且到了现在，他已然是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宝芸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皇后这真的是想倒打一耙。”
这个念头之前就在她的脑中闪过，只是后来再和盛雨菲盛琅月争执之后，她就暂时忘记了。
“皇后是想让人指证，是我或者你指使她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冤枉皇后，是吗？”宝芸的声音有些激动。
卫嵘含笑看着她，点头道：“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还是要等明天才会知道。”
宝芸想着想着又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别跟他们做好些事情，夜长梦多，只怕到了明天，事情就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了。”
“万变不离其宗，便是不如我们想的这样，你的清白已经清清楚楚了。她们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往你的身上泼脏水，或者是将他们自己身上的脏水洗干净。”卫嵘并不慌张。
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的确能做很多事，可是时间也紧张，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那些。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盛琅月大体上的目的，那也不用怕了。
对这种自找死路的人，他们根本不用做什么准备，到时候只要拆穿了盛琅月的阴谋，那盛琅月就是作茧自缚。
看宝芸还要想，卫嵘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就暂且将这些事放一放吧。”
宝芸怔了怔，随后害羞的低下了头。她是想他们的婚礼能够顺利进行的，可是现在卫嵘这样说出来，她莫名的有些害羞。
她那样的想法就像是想迫不及待的嫁给卫嵘一样。
想到这里，她忽而又释怀了，是啊，她就是想嫁给卫嵘的，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呢？
她抬起了头，笑容灿若星河：“是啊，今日是我们的成亲的日子，我终于能嫁给你了。”
今日之后，就算卫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以后也能顺理成章的和他同葬一穴。如果卫嵘能好好的，那她能与他生儿育女，这便是她今生所求。
烛光下美人含笑，卫嵘想不到还有什么景象可以比这更美。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宝芸的脸颊，喃喃道：“我们终于成亲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对宝芸来说是好还是不好，他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真的有万一，那宝芸又该怎么办？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是这些并不能阻止他想和宝芸在一起的心。只要有一点点生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他怕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这样害怕过，他从来都不怕死，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能够战死沙场是一种殊荣。
而作为晏烈的宠臣，作为晏明的兄弟，只要是为两个人而死，为了这个国家而死，似乎都是他最合理的结局。
可是有了宝芸之后，他是这样的怕死，怕以后宝芸一个人在世界上，他不能亲自护宝芸一生一世，他如何能放心。
他想着这些，心头泛上了一阵一阵的酸苦，要努力压制才能让眼泪不漫上眼眶。
宝芸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他低下头掩饰了情绪，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将之前的情绪都掩饰好了，微笑道：“好不容易娶到你的，我自己先感动一下。”
宝芸还在担心他是怎么了，看他这个没正经的样子，瞪着他红着脸道：“总是没个正经。”
说完转过了身子，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他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走到了宝芸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宝芸，笑容中满是情意：“好了，是我没正经，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触到他的目光，宝芸就是有再大的气也消了。
两人正对视着，整个房间都被爱意填满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李全的声音：“齐王殿下，齐王妃，喜服老奴已经取来了。”
宝芸如梦惊醒，慌忙低下了头。
采云仪丹过来将喜服接过来，卫嵘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客气的对李全道：“有劳李公公了。”
说完摘下了腰间的玉佩，接着道：“这是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李公公不要嫌弃。”
“哎，殿下说的哪里话，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殿下这是做什么？皇上要是知道了要生气的。”李全并不接。
卫嵘直接塞到了李全的手中，笑道：“李公公莫要太过见外，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这就当是给公公的酒钱，公公去喝两杯酒，也一同乐一乐吧。”
话说完，东西也稳稳的塞在李全的手中了。
李全没有办法，只能将东西收下了。
仪丹和采云拿到了新送来的喜服，又服侍着宝芸将喜服换上了。
这件喜服比起之前的那件的确是华贵许多，之前的喜服皇后只是按照一般王妃的规制来要求内务府去做的。
然而在宝芸出嫁之前晏烈就说过了，宝芸出嫁，可以按照公主出嫁去置办。若是按照公主的规制，那之前的喜服就真的是太寒酸了。
晏烈吩咐人给夏晚云制的喜服，已经是在规制内所有最好的晏烈都给夏晚云了，这件喜服自然是华贵异常。
仪丹和采云给宝芸重新穿好了喜服，又给宝芸盖上了盖头，扶着宝芸走了出来。
两人成亲的仪式似乎现在才开始。
卫嵘挑了盖头，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之下，更加显得宝芸面若桃花，让卫嵘呼吸一滞。
宝芸感觉到他的视线，害羞的头都要缩进了脖子里。卫嵘的嘴角不由扬了起来，拿起合卺酒递给了她……
夜很长，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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