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芸知道卫嵘这样说笑是想逗她笑,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她实在是没有心情笑。也不忍让卫嵘再增添烦恼,故而倚在卫嵘的怀中,轻声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的心中都装着这件事不得开怀,一路上也没有话可以说,就这么沉默着。到了大将军府之后,卫嵘没有说要和宝芸进去,宝芸也没有让卫嵘陪她进去,两人就这么默契的分开了。
宝芸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大将军府,看到司马长空就坐在她的院子里等她回来,看来今天司马长空是非要知道真相不可了。
她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今天让父亲担心了,都是女儿的过错。”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司马长空,她没有打算隐瞒这一切,也不知道说出这一切的后果是什么。最糟糕不过是被司马长空赶出大将军府,但是告诉了司马长空,司马长空或许会帮卫嵘。
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自己了。
司马长空抬抬手让她起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宝芸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微笑,道:“今天我去见了那个和淳于衡来的少年巫师,因为女儿对卫大人有些误会,所以就想避开他,才会有了绑架的误会。”
司马长空眉头一皱,倒是没有管宝芸和卫嵘这件事有了什么误会,只关注封霖,“你去见那个巫师干什么?”
“卫大人告诉女儿,说父亲曾知道还魂术的事情,是吗?”这次暴雨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听到还魂术三个字,司马长空的神色就变了,神色也更加严肃,“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暴雨笑得惨然,一字一字的对司马长空道:“大将军,苏淳骗了您,我不是孔大小姐的女儿,我是苏淳。”
司马长空脸上的神情像是被风轻轻吹皱的湖面打,每一丝的变化都被宝芸清晰的看在眼里。司马长空一开始明显是不相信的,但或许是与还魂术联系起来,一开始的不相信变成了打量审视,看着宝芸,问道:“你说,你是苏太尉的女儿苏淳?”
宝芸再不敢与司马长空对视,低下了头,点了头。
司马长空心里像是被炸药炸开一般,惊的他不知该如何反应,看着宝芸久久不曾说话。
宝芸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发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怎么都不敢相信,后来接受了,因为这是天意。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人为。”
“人为?”司马长空眼神中的震惊消散了些,想到今天宝芸的反应,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卫嵘做的?”
宝芸没有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带着哭声道:“是,卫嵘那个傻子,被南越上一任的大巫师骗了,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现在他只有四个月可以活了。”
说到最后,宝芸再度泣不成声。
司马长空下意识的就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揽进了怀中,拍打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你先别哭,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的。”
司马长空的反应她万万没有想到,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司马长空,问道:“我骗了大将军,大将军难道不怪我吗?”
听到她这么问,司马长空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道:“你是苏家唯一还在这个世上的人了,虽然是以俞家大小姐的身份,但也是苏兄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说实话,你忽然的变化我并非是没有怀疑,之前我也不好问你,只能强行解释为你是忽然开了窍。但是现在知道真相,更顺理成章了一些。”
宝芸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埋首在司马长空的怀中,哭着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司马长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打这宝芸的背。他现在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忽然知道眼前的人并非是他认为的人,他也需要时间去接受。
宝芸在他的怀中哭了一会儿,忽然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抽泣道:“大将军,我自知自己对不起您。但是这件事和卫大人没有关系,请您就看在和卫丞相的交情上,想办法救救他吧。”
司马长空忙将宝芸从地上扶了起来,想也不想就说道:“我说了没有怪你,你纵然不是柔儿的孩子,但你也是苏兄的遗孤。我若是早知道你还在世上,也不会等到那个时候才将你接到将军府,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做那么多的事情。卫嵘的事情我自是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吧。”
司马长空这么说,宝芸的心里更是愧疚的难受,将当初和司马长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实不相瞒,之前大将军回京时,我去迎接您,是已经知道了您和孔家大小姐的往事,这才故意出现在您的面前。从一开始,我对您……对您就没安好心。”
她去接触司马长空就是想要是利用司马长空给苏家报仇。
“你是想让我给苏家报仇吧?”司马长空抚摸着她的头问道。
她抬头,惊讶的问道:“您怎么知道?”
自己的话音刚落,她也忽然就明白过来,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您现在都知道我是谁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司马长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了椅子上,自己也走到一旁坐下,叹了一口之后说道:“苏兄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在九泉之下也该有所安慰了。你说这是人为,我想这也是上天的意思。苏兄为国捐躯,是该有善果报在你的身上的。”
宝芸疑惑的看着司马长空,有些听不懂他说的意思,问道:“您说我父亲是为国捐躯,我父亲不是被盛家诬陷吗?”
司马长空看向了她,眼神中的慈爱和以前不知道她是苏淳的时候一模一样,“若是皇上不知道内情,那就是诬陷。皇上知道,那便是为国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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