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这时候坐在上首的晏烈开了口。
司马长空略一颔首,道:“臣认为卫尚书说的对,盛将军这时候不适合回到南境。一来的确是像卫尚书所说,这件事看起来虽然是盛将军的副将做的事情,但是也只是目前来看是这样,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不过是人证都死了死无对证而已。二来沈将军和郑将军到了南境不久,人心才刚刚安定,这时候再换主将,军心将不稳。”
“众所周知年关的时候是南越频繁骚扰边关的时候,这种紧要关头,不宜再生出变故。”
盛清和听司马长空说完,冷笑道:“那依大将军的意思,这个案子就这样一直拖着,大将军若是不结案的话盛将军就一日回不去南境了?”
“臣不知盛将军为何这么着急回南境,南境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按照情报南境一切正常,也没有紧急危急的事情要盛将军去力挽狂澜。盛将军也好几年没有回京了,趁着这个机会回京陪陪盛太师和自己的妻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江莫寒出声道。
就是因为沈立青和郑怀安去了之后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盛朗明和盛清和才这么着急的。
要是再迟上一段时间,那只怕盛朗明就彻底回不去南境了。
“臣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战场上,尤其在南境的时间最长,对南境的情况也是最了解。大将军也说了,年底是南越频繁骚扰南境的时候,臣是怕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了。”盛朗明也是在浸淫官场多年的人,官话说起来也得心应手。
不过有卫嵘在,就不会让他如愿,“盛将军许是多虑了,您虽然了解南境,但是南境大军中的将领也是不少看,沈将军早年间跟着苏太尉南征北战,并非纸上谈兵之辈。至于郑将军,为人正直,小时候在郑老将军的膝下长大,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对兵法谋略也甚是娴熟。沈将军身边有这样的人扶持,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到卫嵘提到了苏凌峰,站在晏烈身边的赵珣心猛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晏烈。盛清和的动作如出一辙。
可惜他们二人都没有在晏烈的脸上看到什么多余的情绪,晏烈始终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中平静无波,似是一潭死水。
看晏烈的神情看不出什么,盛清和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卫嵘的身上,道:“会不会有问题也不是卫尚书说了算的……”
“下官没有说是我说了算的,但是同时这种事情也不是盛太师说了算的。”盛清和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卫嵘打断了。
而且卫嵘的声音坚硬的如铁一般,武将们仿佛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战场上的刀枪铿鸣。
文官再挥斥方遒,也仅仅是在这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如今科举的选拔看似公平,但是寒门子弟要想出头谈何容易。站在这金殿上的,多是连稻谷是什么样都不知道的高门子弟,他们怎么会知道战场是如何残酷,战争中的百姓又是何等惨烈。
一个不知道战争的场面是如何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谈论南境的情况会不会生有变故?
“下官只是分析了以目前的情况盛将军不宜回到南境去,就算是南境的情况生了变故,也还有司马大将军坐镇。盛将军的身份是举足轻重,可是南境的问题也不是非盛将军不可。”卫嵘冷声道。
接下来不少的武将都赞同了卫嵘的看法,盛朗明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贸然出声反驳。
连盛清和的面容都越来越深沉,执着玉圭的手握的分外紧,手指的关节处都泛了白。
最后,司马长空淡淡道:“南境虽然不平静,但有大军驻扎,沈将军这样的能力足矣对付南越。便是出了什么意外,能补上沈将军位置的人不少,不用臣这把老骨头长途跋涉了。”
这便是说南境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有了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盛朗明知道,他是回不去南境了。
果然,他的耳边传来了晏烈的话:“大将军说的什么话,大将军这是老当益壮,齐盛国的安宁还要仰仗大将军。不过卫尚书说的也是,盛将军,你常年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便不这么急着回去,也该让那些小辈出去历练历练。再说皇后的千秋节马上就要到了,她一直在朕的耳边念叨,说许久都不见盛将军了,正好,这些事情等过了皇后的千秋节再说吧。”
皇后会在晏烈的耳边念着让盛朗明回来?盛清和在心中冷笑着,且不说皇后会不会在晏烈的耳边说这些话吧,晏烈常年都不去皇后的宫中,后妃也不允许随意进出御书房,皇后就算是想找晏烈念叨这些话,也要有这个条件才是。
晏烈此举就是表明了不会让盛朗明回南境了,也是,如果没有晏烈的支持,怎么会仅仅是因为一个严明就将盛朗明从南境叫了回来。
盛清和在心中想着,越想越觉得后悔,要是在一开始他就想办法拖住时间不让盛朗明回来就是了,现在也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这其间晏明和晏辰都没有说什么,晏明是不需要说什么,而晏辰则是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卫嵘的目的,这时候说话只会是无用功,还会惹了晏烈不高兴。
下朝之后,盛清和追上了司马长空,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司马大将军可否告知老夫,这严明的案子还要查多久,难道司马大将军说永远查不清,那我儿就要永远留在京城中任由大将军调查吗?”
司马长空停下了脚步,似乎很随便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想是不会的,有些事情掩盖的再深,终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放心,不会让盛将军永远留在京城中的。”
说完司马长空的扬起一个冷笑,一甩袖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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