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嵘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茶,方一脸无辜道:“大将军此言何意?被算计的应该是我才是,我好好的犯人关在刑部大牢里,忽然就自杀了了,被降职不说,要是三个月内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刑部尚书就没得当了。”
司马长空如此严肃的人也被他都得被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是啊,你要不是刑部尚书,估计就是新的镇南大将军了。”
“镇南大将军要远去南境,我现在可不想离开京城。”卫嵘嬉笑道。
听他这么说,司马长空像是想到了什么,敛了笑容,问道:“你是真的看上俞家的那个丫头了?”
“那是自然,大将军见我什么时候那这样的事情开过玩笑的。”卫嵘也认真道。
“她的身世你了解吗?”
“她的父亲是今年才调来京城刑部侍郎,母亲好像是孔太傅的女儿。”卫嵘答道。
江莫寒看着这两人,隐约觉得有哪里有些不对。
司马长空的听着卫嵘的话,眼神渐渐变的迷蒙起来,呆呆的看着外面,仿佛是看到了什么。
卫嵘也不打扰司马长空,静静的等着。江莫寒看卫嵘的态度,更是笃定了这里面有事。
很快司马长空就反应过来,看着卫嵘道:“你与我说这些,有些事情莫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吧。”
卫嵘轻轻一笑:“当年大将军和太傅府大小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虽然年纪还小,可多少还是听说过的。”
司马长空苦笑一声:“还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与大将军以为的不一样,我可不认为这是坏事。大将军至今还问起宝芸的身世,我想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刻在大将军的心上的。”卫嵘声音动容。
以前他对司马长空或许还有不能理解的地方,但是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
司马长空嘴角的笑容慢慢起了变化,从苦涩变成了嘲讽:“太傅和太尉的结局都是如此唏嘘,太师府的权势却是一日比一日更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轮到太师府呢?”
去年离开之前太尉还是好好的,两人还把酒言欢,不想这才短短的一年,他再回京的时候要面对的就只有一座孤坟了。
“大将军放心,我相信总有那一天的!”卫嵘的声音不大,却透露出坚决。
听到他这么说,司马长空也收起了自己的感性,坚定道:“说的是,要是我们也放弃了,那逝者如何安息!”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这个目光中,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决心。
“好了,你小子现在应该告诉我是怎么算计我的了吧。还有你现在又打算算计我什么?”司马长空睨了卫嵘一眼,问道。
卫嵘重新哈哈笑了两声,才回答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将军。想必昨天晚上太师府的书房着火的事情大将军也知道了吧?”
司马长空点点头。
“我和宝芸在书房中拿到了一些信件,再加上之前严明那里逼问出来的账本,让盛清和和盛朗明十分不安,便先解决当下问题——严明,只要严明死了就没有人证了。”
“原是这样,那个丫头还当真是与众不同。”司马长空微笑道。
“若是一般的姑娘,又哪里会让我们的卫大人神魂颠倒的。”江莫寒忍不住调侃道。
他此言一出司马长空也忍不住抚着胡须大笑起来。卫嵘抿抿唇,最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笑声停下来之后,卫嵘才接着道:“他们做的很隐蔽,我也是在今天凌晨才发现的。不过好在还有时间让我传消息给皇上。其实我也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处置,只是提前让皇上知道罢了。在朝上未免盛清和用这件事做筏子,我便先出来认罪,免得影响了之后的计划。”
“之后的计划?”司马长空反问了一句,同时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一瞬间似乎想通了,问道:“这么说的话除了严明的死,你不能亲审盛朗明的案子,其余的你们都是商议好的?”
卫嵘点点头:“可以这样说,严明的死我的确是要负责的,正好大将军回朝,不让这件事还真的不好办。要找到一个敢秉公查案的人可不容易。”
司马长空慢慢扬起了嘴角:“沈立青是苏太尉的得意门生,你也算到了的我会推荐他?”
“这一开始我们并不是这么打算的。”这次是江莫寒出声:“原本的打算是由我推荐,不过大将军说出来让这个计划更加的无懈可击了。”
司马长空情不自禁的拍掌道:“好,之前只知道你打仗了得,不想你计谋也丝毫不输朝堂上的这些老狐狸。”
卫嵘摆摆手,虽是笑着可看着并不是那么得意,反而还有些怅然。他说道:“也不算是我智计了得,只是皇上偏向我们这边而已。苏太尉的冤屈,皇上并非不知,只是知道的太晚了,便是皇上也无计可施。”
提到苏家的事情,三人又都沉默了。
苏家的事情实在是惨烈,整个太尉府被株连九族,为苏凌峰求情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流放。
就算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像沈立青这样的也被调出了京城。
而一切的一切,皆是盛清和的手笔。
司马长空右手用力的握住椅子上刻着的狮子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了手,打破了安静,问江莫寒道:“宓家丫头还好吧。”
江莫寒还沉浸在苏家的事情中,听到司马长空的声音之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匆忙露出笑容道:“还好,改日我让她来拜访大将军。”
“好,她若是来,俞家的那个丫头也一并带来吧。”司马长空状似漫不经心道。
江莫寒和卫嵘相视一眼,才答道:“是,我回去告诉她,看大将军的空闲的时候带上裕德县主一同来。”
司马长空微微点点头,垂下了眸子,将手中的茶杯也放到了桌上。
见此,卫嵘和江莫寒便起身告辞了。
客厅中只剩司马长空一人,他看着院子里的那株玉兰花渐渐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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