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江这话让宝芸觉得甚是好笑,这是将晏明和卫嵘搬出来压着她吗?
“父亲要是为了这个为难,那女儿去和卫大人解释了便也好了。这毕竟是俞府的家务事,再者说昨天卫大人不是也说了将这件事让父亲处置了吗?”宝芸不慌不忙道。
“宝芸,你还是一个未嫁的女儿家,这般的与卫大人接近,对你的声誉也不好。以后还是和卫大人保持距离吧。你父亲不是让嬷嬷教你规矩了么?”薛佳仪摆出了苦口婆心,一切都是为了宝芸好的样子。
宝芸相信原主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听薛佳仪的这话的,可惜了她不是原主。她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与苏家惨死的人相比,她的声誉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报仇,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现在她不过是不知道卫嵘对她好图的是什么,要是能确定卫嵘所求为何,她必定是不会犹豫的!
“女儿自问和卫大人相处没有什么越矩之处,当然,嬷嬷教的规矩女儿也会学的。父亲母亲方才还有要恩威并济,如今我这个苦主都为采荷求情了,为何父亲母亲却又非要置采荷于死地了呢?”宝芸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满脸纯真。
闹了这么半天,俞明江实在是不耐烦了。他皱眉看着薛佳仪,示意薛佳仪尽快将宝芸打发走。
薛佳仪叫苦不迭,她比谁都想要宝芸马上离开这里,可是她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和宝芸在这里废话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俞明江,要是她处理不好给了宝芸机会反扑,俞明江也是不会帮她的。只要遇上了事情,俞明江的选择永远都是自己。
“父亲,女儿可是为了您着想。您才刚刚来到京城,还没有站稳脚跟,要是这时候不能安家宅,御史给您告上一笔,那皇上会怎么看您?”宝芸深知俞明江在意的是什么,俞明江既然忘了,她也不介意提醒提醒他。
她的话音刚落,俞明江被闹的一阵阵疼的脑袋忽然清醒了。
“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外人知道的,昨日四殿下,江大人和卫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吗?托你的福,江大人还让你父亲给他一个交代。”薛佳仪在一旁冷嘲道。
“但是卫大人也将处置的权利留给了父亲,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宝芸冷静的反驳道:“毕竟父亲也是刑部侍郎,要是父亲让人看了笑话,刑部也难逃牵连。卫大人要父亲给个交代,也不过是要警告父亲谨慎行事而已。”
见宝芸越说越有理,还是点点都是为了俞明江的前途着想的样子,薛佳仪彻底的慌了,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比你父亲还知道这官场上的事情。朝堂瞬息万变,一着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你动动嘴皮子倒是轻松,这后果难道是你来担吗?”
“母亲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尚未嫁人,也没有定亲,生死荣辱自然都是系在父亲身上的。朝堂上瞬息万变,然而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父亲行事端正,不要让人抓了把柄,父亲亦是聪明之人,又有什么可以怕的。”
宝芸的这番话说的既有道理,又夸了俞明江,让俞明江十分熨帖。
薛佳仪还想再说什么,俞明江在她之前道:“宝芸的话说的也有理,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卫大人是要为父给他一个交代,那为父和他说明事情的缘由,再有你和采荷求情,想来卫大人也不会再说什么。”
“多谢父亲。”宝芸又嘴快在薛佳仪出声之前道:“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俞明江被宝芸夸的心情甚好,道:“你说。”
“女儿想让采荷和采荷的父母都进居安院服侍。也是为了父亲着想。”
这俞明江倒是不明白了。
“采荷是戴罪之身,岂是你说放了就放了的。便是不将她送到了京兆府,悄悄的处置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御史还会打探一个奴才的事情吗?”薛佳仪生怕俞明江答应了宝芸,在宝芸说完之后就忙反驳道,“而且毒害主子的事情要是不严惩,下人们都有样学样,那日后老爷的安全可怎么办?”
“这次是女儿这个苦主给采荷求的情,母亲一力主张采荷的罪过是不容宽恕的,下人们知道母亲的态度,又哪里敢造次?最多便是女儿在下人们的心中软弱了一些,但是为了父亲的前程和名声,女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宝芸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让俞明江愕然,不由想到了孔柔。宝芸这倔强的性子是像极了孔柔,然而孔柔要是能有宝芸的一半为他着想,他也不会那么冷着孔柔,更不会这么不待见宝芸的。
幸好宝芸和孔柔是不一样的,宝芸这为他着想的样子,弥补了他在孔柔身上的缺憾。
见俞明江的眼中隐约有了柔情,薛佳仪岂止是心惊,更是心寒的像是冬日里一盆冰水兜头而下,让她从头寒到了脚心。
“宝芸有这样的心,妾身也是有的。”薛佳仪再心惊心寒,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对付宝芸,要是让采荷和采荷的父母进了居安院,那多半就像采翠和采云一样脱离了她的掌控。
更严重的是两次她都是要将人置于死地,还都是为她办事的人。要是再让宝芸做了这个好人,那今后还有谁愿意为她办事?
她看向了宝芸,只见宝芸眼眸含笑,那笑却是对她的嘲讽。她看出来了,俞宝芸就是要让她在俞府众叛亲离,虽有威严,但是也失了人心。
万万不能让采荷去了居安院!这是薛佳仪现在唯一的目的。
“老爷,怎么能让宝芸去担了这样的风险呢?采荷已经谋害了宝芸一次,要是让采荷近身服侍宝芸,岂不是时时将宝芸置身于危险之中。雯儿也想为老爷分忧,再说采荷原本就是忠心于宝芸的,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老爷若是实在不放心,那放在妾身的院子里也是可以的。”
见到薛佳仪着急,宝芸的笑意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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