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本就是富贵之地,就算是平民百姓,像这种婚嫁的热闹,是真心瞧了不少,因为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高门大户嫁女,一百多抬的嫁妆,其实挺常见的,两百多抬的比较少,偶能得见,如今日这般盛况,真真切切的头一回,哪怕是那些八九十岁的长寿老人,都跟着啧啧称奇,以为曾经见过的已经是大场面了,原本不是。
只要日后没有超过今日这般盛况的,安国公主的嫁妆,真的就能被人津津乐道几十年,日后看到某家女十里红妆,口称各种不得了,或许就有人冷哼一声,“这算什么,想当年……”
魏亭裕本来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所以,安排人去得比较早,只不过,这一抬一抬的嫁妆进了平阳侯府,魏世子爷眼中的情绪也是很精彩,嘴角也忍不住动了动。
本来嘛,通常情况下,这女方的嫁妆自然是越多越好,只要不是这男人自尊心作祟,大男子主义,认为女方的嫁妆,是别有用意,在此事上,就不会置喙什么。
偏生,魏世子爷跟他岳母有点“龃龉”,在未来谁养小草的事情产生了分歧,可不就对对方“有意见”,可是呢,面对韩氏,魏世子爷天然不占优势,所以,哪怕他未来再怎么想自己养媳妇儿,外人都不会相信,毕竟,安国公主根本就不需要他养。
当初的聘礼,他本一心只想给媳妇儿添私库,现在隐隐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晒嫁妆,当然主要是晒给婆家这边的亲朋好友看的,所以说,之前发生在闻人家的事情,又开始在平阳侯府上演,相比那场面,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些人中,除了羡慕嫉妒之外,还有贪婪。
这新媳妇儿入门,可不就要讨好婆家人,这些多好东西,送出来的礼物让人不满意的,众人大概不会依从的,甚至有那不要脸的,已经盘算着自己能扒拉什么了,新媳妇嘛,脸皮薄,都好欺负得很,所以那眼睛,贼溜溜的转,这个东西好,要这个,那个东西好,要那个……
有人甚至被迷了眼,甚至想要直接伸手……
然而,闻人家那边送嫁妆过来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不仅仅是换了装的几百黑甲卫,原本的陪嫁,也过来了不少,就是为了守着这些东西,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全都是他们公主的,这一两件的,相对整体来说,或许是九牛一毛,但是,哪怕是一针一线,那也是他们公主的,他们公主赏了人,不管多贵重,他们都不会有意见,但是有人敢自己伸手,那他们就绝对不会客气,要知道他们基本上都是从公主府出来的,主要负责的那些人,见过的好东西都多,素质过硬,不管什么人,在他们面前都别想玩出手段。
大部分人被阻止了只有,都讪讪的缩回手,却有人脸皮奇厚,以小草的长辈自居,骂骂咧咧,将他们当成普通下人,说他们以下犯上,要拉去打板子。
只是没想到,直接碰到了最硬的茬子,“奴婢原是伺候先皇后的,后来入内务府管理内宫服饰,年级大了,得皇上怜悯,赐入安国公主府养老,趁着还能活动活动,力所能及的为公主做点事儿,今日得公主信重,负责看管嫁妆,夫人对奴婢喊打喊杀的,是对先皇后有意见?是对皇上有意见?还是对我们公主有意见?”
正所谓打狗还看主人,就这位的身份,虽然名义上是下人,便是在王府里,那些亲王都要给三分颜面,犯了错基本上都从轻发落,更何况这还没犯错的,一个丈夫不过是白身的侯府亲戚,就敢喊打喊杀,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时的勇气,在知道对方身份后,立马就怂了,而后被扣上对几位大不敬的帽子,那脸色更是刷的惨白一片,腿脚发软,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不是……”
那嬷嬷却懒得跟她多言,目光往在场那么一扫,带着说不出的威严,原本什么都没做的人,呼吸都跟着一窒。
这么一出,堪比杀威棒,其他人多少心思都收起来了。
这新媳妇或许好欺负,可是身边的人就未必了,更何况他们主子还不在,在场的人根本就没人压得住他们,可不就是谁撞上去谁倒霉。
魏亭裕那边也忙,不过同样派了不少人手,因为很快得到了消息。他的心思也一样,这些东西都是他媳妇儿,没她允许,谁都不能动一丝一毫。
平阳侯府这边的亲朋,虽然不是都不好,但是,存在感最强的那些人,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毕竟,一般人都没那个脸随时上门刷存在感,不指手画脚,就是索要好处,自私自利,贪婪愚蠢。
魏亭裕眼神微暗,回头弄出皇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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