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姐姐,你怎么能跟他端茶倒水?这……这成体统?”李子衿从小受皇家教育,就算有叛逆之心,却也认为以江南姐姐的身份为夏商端茶倒水乃是极其不妥之事。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李子衿,先前还听他说话呢,谁曾想这么快就过来了?
“子衿殿下?你怎么来了?”
“江南姐姐,我问你呢!你怎么……”
赛江南这才意识到此一幕落在李子衿眼中会引来猜疑,思绪飞转:“今日的夏回可不是个小书童,他是幽兰妹妹的远房表亲。”
“就算如此,也不能由你……”李子衿拧着小眉头,一把将茶壶抢过来,放在了桌上,“赶紧放了,如此成何体统?”
然后又看了看夏商,一脸疑惑:“你二人究竟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往日见你二人就觉得不对,虽是说话不多,却总给我一副旧识的感觉。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李子衿有怀疑,却没人回答他,心中疑惑更甚,但又不知怎么问。
夏商打断:“殿下,你急匆匆来所谓何事?”
“对了,差点儿正事给忘了。”李子衿正色,把夏商拉往一边之前,先对赛夫人恭敬抱拳一礼。夏商到了一边无人之处,李子衿方才忧心忡忡地问:“且看这里的各位,一个个眼高于顶,丝毫不把西方客商放在眼中,实在是让人不放心。今日这么多人在场,大哥可不愿看到大华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
我就想问问你,你是否有把握?”
“什么把握?”
“自然是能在西方人面前彰显我大国之国威呀。”
“殿下,您可就为难人了,如今那些西方人都没见过,如何能保证呢?”
李子衿皱眉,忽然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饰:“你看看此物可认得?”
夏商定睛一看,那挂饰不过一根红绳系着,却吊着一枚半个小拇指大小的晶莹剔透之物,闪着光彩,十分漂亮。
“这不是钻石吗?我曹!这么大一颗!”夏商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李子衿一听,更是惊讶:“天,你识得此物?是大哥给我的,就说是钻石。”
“是西方人进贡的?”
李子衿点点头。
“我勒个去,这些西方人也是下得血本,这么大的钻石不晓得价值多少。”
李子衿看着自己的挂饰,掂量着:“这也叫大?”
“殿下,可不要小看了此物,半个指头大小的钻石可以视作无价之宝。想来那些西方人该不至于平白无故地送吧?他们是否有什么交换条件?”
“交换倒是没有,不过听说那些西方人对大华的炼丹术很有兴趣。大哥就请了个方士来教他们,听说那些西方人研究炼丹研究了好久,不晓得炸了多少个丹炉,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闹了不少笑话。”
夏商听了皱眉,心说:“这些西方人该不会是对火药感兴趣吧?”
或许此次就是这个世界时代进步的一个节点,但夏商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报复和能耐去影响时代的进程和科技的展,他还是希望作一个看客,当时代的见证者也是不错的。
“夏回,你在想什么?是不是那些西方人有什么阴谋?”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华和西方人现在是各取所需的时候,相互交换资源,交换知识成果,互利互惠,都是好事。只是看双方交换资源的时候谁占了便宜。”
“互利互惠,说得不错。还是夏回你有见识,跟那些沽名钓誉的高傲书生比,你才是有真本事的人。”
“皇子殿下,你这般年纪,能觉得我所言有理。可见殿下也是有能力有抱负之人,好好努力,将来说不准真能当上皇帝。”
“什么叫说不准,是肯定能的。”李子衿很有自信,脸上没有半点儿嬉笑玩笑的表情。见李子衿如此认真,夏商也正了正脸色,一手按在李子衿的肩上,压低了声音:“只要殿下此刻本心不忘,他日扶摇直上之时,纵有万般艰险,我也会为殿下扫清。若下一任皇帝有失人道,我也会扶殿下上
位。与殿下认识一月之余,便知殿下才是真正适合大华的储君。就算不为你我,为了这天下的百姓,我也会帮你的。”
“哈哈哈……想不打你也是个如此高傲之人。本殿下已经很高看于你了,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觉得能凭一己之力帮我多下皇位似的。”
夏商也是回以笑意,不再多说。
此刻,花船已经到了出京城的水路渡口,一番停靠之后,有士兵上船例行检查,随后花船再次出。
眼看着前方水道更宽,前方水雾之中似乎藏着一条更宽广的大河在汇流。
那便是的京都黄河的入水口了。
就算是王孙子嗣,也少有如此的经历。
先前在星河上的花船还显得中规中矩,如今到了更宽广的河道,渺小得如一片叶子,在越湍急的流水中晃荡着,而前方进入黄河又不知是何风景?
很多人都出了船舱,在围栏前,朝着水雾中水天相接之处大喊大叫,兴奋难当。
夏商等人也跟着出来了。
眼看前方里黄河口越来越近,依稀能看到大华的军用水寨,似乎又大大小小的商船在前方调度。
但这些船影之中,似乎还藏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是水中的巨兽,在湍急的水流中岿然不动,跟它身边的摇摆不定的商船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有人惊叫着指着那一团黑影。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注视这那儿。
“天呐,那是什么?好大!”
“难道这黄河口忽然长出了一座大山?”
“该不会……该不会是西方人造的大船吧?”
“这怎么可能?”
议论之声刚落,随着花船不断向前,前方水雾一淡,前方黑影逐渐展露真身,花船上所有人都惊骇得愣住了。
前方乃是一艘史无前例的水中巨兽,便是黄河河道也显得窄了,似乎也容不得它,巨大的水浪打在四层阁楼高船板上,水声轰隆巨响。但那船却一动不动,仿佛长在了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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