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除了自己,还带了个律师来,所以后续的手续办的很快。
没一会儿索宁就出了刑侦队。
她没到底没问唐挺关于高晴的事情,一个字都没问。
大门口处,停着一辆耀眼的豪车,与刑侦队已然陈旧不堪的装修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索宁不用想都知道是大少爷的车。
果然,盛放从里面跟了上来,走她身旁一侧,倒也没说什么,难得今天这么不话痨。
索宁刻意绕过了车子,直奔大门外的人行道。
大少爷这才说了句,“上车。”
他语气挺平和,大概是怕索宁听不到,所以音调略高了些。
索宁停也没停,她不知道盛放是不是脑容量不足还是选择性遗忘,这两天他俩结的梁子,可不是能够坐在一辆车里的交情了。
再者,她也不愿意再多欠一份人情。
显然,大少爷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索宁不停,他就大步流星的撵了上去。
没几步就拦在了她的面前。
索宁抬头,凝眉看他。
大少爷让她这么一看,到嗓子眼儿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他与她几乎俯视的高度,看了两秒,嘴一秃噜说了句。
“你是不是瘦了?”
索宁:“……”
盛放自己大概也察觉到了这种没话找话说的尴尬,低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上车。”
索宁垂首看了看别处,凝眉道:“我跟你很熟吗?”
大少爷一听这话,有种微妙且明显的的错觉……
嘶,拔吊无情?
“小索啊。”盛放俯身向她,“老子可刚把你领出来。”
“我让你领了?”索宁的言辞有些激烈。
说白了,是不想多跟他在这里纠缠,她今天没有那个心劲儿。
就即便不是他来接,两个小时内她也能从刑侦队走人。
他来反倒让她有些尴尬。
盛放被呛了一句,却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我愿意,我贱行了吧。”
索宁:“???”
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清晰的自我认知?
“行。”她没有多言,“我能走了吗?”
盛放嗯了一声,朝身后的车子扬了扬下巴,“上我车。”
索宁懒得再反驳,抬腿就往他身侧的空地走,刚一动身,就被一条长长的手臂拦住。
这一拦不要紧……
大少爷的胳膊放得太低,直接把胳膊怼在了两团柔软上面,时间忽然静止了,天地都趋于沉寂了……
一阵淡淡酥麻感由下而上传来,直冲盛放的胸腔。
他第一反应是,还挺软。
索宁撤身一步,抬头看他,神色冰冷骇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拿出把两米的大刀结果了面前的始作俑者。
她杀气腾腾,盛放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这……
真……
不是故意的……
他脑子里还没有组织好辩解的言辞,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
前一秒还死盯着他的那张冷脸,后一秒毫无预兆的,直挺挺的朝他栽了过来……
他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把人接到了怀里,瘦削的身子,在他怀里轻飘飘的跟捆儿空气似的。
“卧槽?”他忙拍了拍她的背,“小索?小索?”
气撅过去了?
这不至于吧?
索宁强忍恢复了一点意识,嘴角微微动了动。
她声音虚弱,盛放没有听清,低头靠近她问:“你说什么?”
索宁:“你他妈等着……”
“……”
然后再次陷入了昏迷。
—
一套大大小小的检查下来,医生也得出了结论。
索宁受了寒气加上奔波紧张导致的高烧。
大少爷跟人确认了一下:“不是气撅过去了吧?”
医生:“气血上头,赶上了。”
盛放看着昏迷的木头,直啧啧摇头,孩子气性咋这么大呢?
那遥想他当初被她按到那什么,也没气这样啊。
他斜睨了病床上的人一眼。
女人就是女人,格局不行,脾气还大。
“哦对了盛少,这位小姐有点营养不良。”
盛放:“硬的跟块木头似的,还营养不良?”
医生:“……”
这话说的。
不过瘦是真的瘦,他单手就给拎起来了,天天吐噜面安保员能有啥好?
该。
活该。
“那怎么补?”盛放问,“打两瓶骨头汤?”
医生:“……”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
索宁再次醒来,已经是隔天一早。
她动了动四肢,右手手背上有点疼,下意识歪头看了一眼,上面还贴着白色胶袋。
同时入目的,还有睡在她不过一尺远的盛放。
我靠!
她腾地坐起身来,动作有点急,脑袋直接磕在了后面的床架上,发出‘咣当’一声挺大的闷响。
响声过大,把大少爷都给吵醒了。
“哟,醒了啊。”
索宁顿时感觉满脑子的问号,她压制了一下情绪,“你是不是疯了?”
盛放揉了揉眼睛,大概猜测到了她发火的原因,伸手拿了个枕头塞到了脑袋后面,半靠在那儿。
“我是没见过女人吗?”就她昨晚上病那样子,又是发烧又是昏迷的,奸尸啊??
“……”索宁尽量稳定心情,指了指床,“躺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
盛放不以为意,“总不能让你一个病人睡沙发吧?只能跟我挤一挤了。”
索宁:???
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啥呢??
大少爷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但眼见索宁的脸色不太对劲儿,一脸意外道。
“难道我睡沙发?”
“不然呢?”
“笑话,老子睡沙发?”他嘁笑一声,“那还不如把你扔马路牙子上得了。”
“……”
“小索啊,本少爷做好事不留名就算了,你想法也不能太没人性吧?”
“……”
“不用千恩万谢,罢了罢了。”
“……”
您可赶紧死一边子吧!
索宁就那么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
一方面旧怨未消,另一方面盛放他不靠谱归不靠谱,到底也算救了她一次……于是恩怨两厢撕扯,让她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一冷静下来,她方才开始打量了一下自己住的这个病房。
原木色调装修风格,实木地板,一米八大床,冰丝锦缎的床单。这个房间的面积很大,她目测了一下大概比她那个小破屋还要大上个几平米。
左手边是厕所,里面什么样不知道,但是……索宁一眼望去,看到了个浴缸。
嗯,病房里安了个浴缸。
门外一阵敲门声来,然后有个护士推个小车进来,小车上面扣个大高盖子。一路推到病床前,然后掀开了盖子,一溜儿的西式糕点早餐堆满了盘子……
“您好盛少,早餐来点儿什么?”护士笑逐颜开。
盛放扫了一眼,后来要了什么,索宁没有听清。
她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觉得又有点躁动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
“这里多少钱一天?”她连医院这个称呼都没好意思用,因为不确定高级成这样子还能叫医院吗?
盛放打了个哈欠,“没多少吧。”
他揉了揉头发去了洗手间,片刻后叼着个牙刷出来,一道金色光芒直接反射到了索宁的眼前。
“请问…”她极力镇定了一下,沉声道,“没多少是多少?”
盛放伸手摸了摸兜儿,摸出一张长长的打印单,走到索宁面前递给她。
她展开纸条。
急诊:28888元
验血:18888元
vvvip病房:66666元
……
……
索宁忽然虎躯一震,直接跳过细节看余额。
128888元。
有零有整。
这是什么厉害的数字?
她甚至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这个数字究竟是怎么合计出来的?
她把纸条放到了旁边宽大到浮夸的床头柜上,指尖不太科学的颤了颤,然后十分镇定的下了床。
“单位还有事,我得走了。”
“我跟老张说了。”
“家里还有事,我回去看看。”
“……你跑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