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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道接过纸人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是给你家老头子替死的纸人,如果有了嘴巴,它到了阴间会说出是替谁死的,到时候,阴差势必还得上来抓人,如果有眼睛,那就更了不得了……”
接下去的话吴老道虽然没继续说,我却也明白。扎纸行的规矩是很多的,尤其纸人,有很大的讲究,例如纸人在烧掉之前,是不能点上眼睛的,点上了眼睛,纸人就有了灵,就不愿意再被烧掉,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成精做怪。还有,如果没有特殊
情况,纸人的身上是万不能沾血的,沾了血,纸人便和你血脉相连,会反噬,倒过来吸人的血气养自身。
我在外公给我留下的书中,曾看过一个关于纸人‘点睛饮血’的故事。说是古时候有个扎纸匠,扎纸那手艺绝了,经他的手扎出来的纸人纸马,一个个活灵活现,远近驰名,十里八乡的人需要纸扎品,都去他那里扎,久而久之,扎纸匠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娶了一个温柔贤
惠,聪明好看的小媳妇,两口子恩恩爱爱,日子过的可滋润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某天,他的媳妇儿忽然得急病去世了。
媳妇的死对扎纸匠的打击非常大,自那之后,他也没心思干活了,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迅速消瘦……
他的亲朋好友眼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替他着急,都张罗着想再给他找个女人过日子,可扎纸匠说啥都不同意,最后,为解相思之苦,他竟然依照着媳妇生前的样子,倾尽毕生所学,扎了一个纸人。
纸人扎好后,扎纸匠给它换上媳妇生前的衣裳,鞋袜。
那个纸人扎的真好啊,要单从背后看,活脱脱就是扎纸匠媳妇生前的样子。
纸人扎好了,便是画五官了,相思成疾的扎纸匠,那会早把祖上留下的规矩给忘了,提笔描眉画眼,直到双目画成,他才想起纸人在焚烧前,是不能点睛的。
其实这个时候,直接将纸人烧掉还是来的急的,可扎纸匠想媳妇想魔怔了,不仅没烧纸人,还生出一种要与它血脉相连的念头,于是他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血为纸人涂了唇。
自那以后,扎纸匠便将那个栩栩如生的纸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每夜与之说话,同盖一被,同枕而眠,有时候恍惚间,他竟然感觉纸人会动,会笑,仿佛活了一般。扎纸匠只当是自己想媳妇想出了幻觉,也没太在意,直到有一天夜里,他睡得朦朦胧胧间,忽然感觉有个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人肌肤光滑,腰肢柔软,乌黑的长发散乱了一枕,细看,那眉,那眼…
…一切都跟媳妇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扎纸匠既惊又喜,与身上的人儿一夜贪欢。
第二天早上醒来,扎纸匠看看身边是纸媳妇,才恍然发现那是一场梦。
可那个梦做起来没头了,只要到了晚上,同样的梦境便会出现,扎纸匠的媳妇夜夜在梦中与他交媾。
被思念冲昏了头的扎纸匠,根本没觉得这件事情不妥,他甚至期盼着能一直留在梦中,与媳妇长相厮守。
扎纸匠真的如愿了,不久后,他的邻居发现他家中整日大门紧闭,夜里也不掌灯,结合他之前萎靡不振的那种状态,邻居们害怕他出啥事儿,就通知了他的亲人。他的亲朋好友叫不开门,最后只得破门而入,进门一看,那扎纸匠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早已死去多时了。而在他的身边,则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纸人儿,那纸人媚眼如丝,嘴唇血红,冷不
丁的看上去,像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大家都说,扎纸匠是被那个纸人吸干了精气死的,便找了道士作法,将那个纸人点火烧了。
而烧那个纸人的时候,熊熊的火堆中,竟还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那是纸人成了精了。
……
这时候,吴老道已经将纸人搬进了里屋,我紧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里屋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老头,我注意到,他的印堂,鼻尖,两雚都出现了黑色,嘴角则很干、色枯黄。
这在相学中是将死之相,印堂、鼻尖、两雚同时出现黑色者,一日之内必死,而将死之人的嘴角则都呈黄色,死后随着温度的退却,逐渐变白,这老头是眼瞅着不行了。
我看了吴老道一眼,以目光询问他,这人还有救吗?
吴老道没回应我,而是直接吩咐刘稳婆,拿把刀,拿个碗过来。
一听拿刀,刘稳婆有些迟疑,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关头,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很快刘稳婆便把东西找了来,吴老道接过刀,往刘稳婆男人的手腕上一割,任血淌进碗中,一直淌了小半碗,他才嘱咐刘稳婆包扎止血。
这之后,吴老道拿着毛笔沾着血,在那个纸人的前胸,后背,各写下了老头的生辰八字。这便是代表,这个纸人就是这老头的替身了。
写完这些之后,吴老道又在纸人的双肩,跟头顶各自贴了一张‘聚阳符’。在人的身上,有三盏命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那就是人身上的阳火。道家有话说,“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意思就是说,在阴气盛的地方,行人本身就是
一盏灯火,当灯亮着的时候,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灯若是熄灭了,便是被鬼招了,就休想再走了。
而这个‘聚阳符’便能聚集阳气,将阳气聚集在纸人的头顶跟肩头,凝聚成三盏微弱的命灯的样子,使鬼差来后可以错将它当成将死之人。这一切都准备好后,吴老道又让刘稳婆,找了一身她家老头子的衣帽来,两人将衣帽穿戴到纸人的身上。最后吴老道将一块‘鬼屎’塞进了老头的嘴里,以避其阳,又用四个马扎搭了个低矮的小帐篷,将刘
稳婆的老头子藏在帐篷里,将纸人摆在了帐篷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吴老道嘱咐刘稳婆去别的屋躲躲,待会听到啥动静都别出来。
“吴道长,那一切都拜托你了。”刘稳婆想来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啥事儿,拜托了老刘头后,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关上了门。
“爷,鬼差啥时候能来?”我问道老刘头。
老刘头看了看黑透了天,道:“应该快了,先取狗血吧。”说着话儿,老刘头把那只皮包骨的狗抓了过来,用刀子在它的后腿内侧割了一道小口子,让血流在一个装有朱砂的小碗中,随即将碗递给我,自个一边给狗包扎伤口,一边嘱咐我道,“待会鬼差来了,你
就用这狗血泼它,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跟老刘头一人含着一块鬼屎,在门后猫了起来。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我忽然感到一阵阴冷的气息袭来,随即,一个诡异低沉的声音,机械般的响起,“跟我走,跟我走……”
我悄悄的探出头去,但见一个带着高帽,手持一根长长的铁链子,面色苍白如同粉墙的鬼,正飘飘悠悠的要进门口!
小时候见鬼见的多了,现在我对一般的鬼有了免疫力,这鬼差除了脸白点,也没多可怕。心里说着:“走啥走,去你的!”手中的狗血,劈头盖脸的就泼在了它的身上。
狗血泼在鬼身上的效果,就跟硫磺泼在人身上的效果差不多,只见一阵黑烟弥漫,那个鬼差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转身直接飘出了大门外。
这时,吴老道立刻出来,步罡踏斗念叨:“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白纸作面,竹片作骨。做我替身,灾厄消亡……急急如律令,起!”起字刚落,吴老道手结剑指往那个纸人身上一指,倏忽间,那个纸人竟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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