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势如破竹的清兵一直越过太原坚城打到平阳府也没有收兵回家的架势。
崇祯接到了上百封告急奏疏气炸了肺,辽国公在清兵发动攻击前半个月就示警了,朝廷也采取了一系列部署,为何还被建奴打了进来?
群臣也是怒不可遏,纷纷弹劾洪承畴尸位素餐丧师失地,弹劾杨嗣昌无能难堪大用。
这时辽国公有奏疏送达,为了表示慎重,监军太监郑之惠亲自回京面呈皇帝,郑之惠还有一个任务,为天子解惑。
奏疏内容很简单,黄汉建议朝廷固守内长城,认为坚决把建奴阻击在京畿之地外围就能够取得反清兵入侵的胜利。
朝廷万万不能顾此失彼,更加不能出兵争夺已经被建奴祸害过的地方,最后导致京畿之地再被建奴肆虐。
历史上的大明天灾不绝其实不至于无力抗拒,最大的原因是绝大多数北方领土三番五次被建奴、流寇祸害导致生产被彻底破坏使得民不聊生。
黄汉当然不能眼看着整个北方都被打破脆弱的平衡,故而出此下策,倾尽全力死守北直隶,争取最少能够安定这片区域的五六百万人口。
皇帝没有一言而决,他吩咐郑之惠在大朝会之时把辽国公奏疏读给满朝文武听,然后开口问计。
兵部左侍郎刘之纶已经根据多份来自山陕的奏报进行了分析,得出结论。
此次建奴的入侵是空前的,人马接近二十万,其中骑兵正规军不会少于十二万。
长城防线已经被突破,除非调遣“红旗军”入援目前没有哪路人马能够阻挡清兵的进攻。
当下唯有据险死守京畿之地减少损失,被突破的区域只能选择利用一座座城池消耗清兵的锐气。
刘之纶赞同黄汉的建议,出班奏对,他道:“东奴此次出兵不同以往,人马已经超过十六万,而且绝大多数是正规军。
命令宣大、山陕人马主动进攻根本做不到,臣认为兵部立刻颁布命令,也请皇上下达圣旨,让所有的明军就近协防州城府县。
下达死命令,守住城池者论功行赏,放弃城池逃跑的文官武将抄家灭族。固守内三关的将领必须做到跟关城共存亡。
蓟镇长城有“红旗军”驻防能够确认万无一失,京师北方无忧。臣请旨率领昌平、密云、良乡人马严防死守黄河天险,确保东奴做不到从南面突入京畿之地。”
刘之纶高升兵部左侍郎,手握大权,他的家丁铁骑不可能解散,如今这一千二百人的敢战之兵由刘合率领,现在驻扎在密云。
刘全现在是密云实授参将,手里有两千不足人马,吃下的空额都是留着养刘家的铁甲家丁队。
刘之纶点了几个地方的驻军都是他熟悉的人马,都是以前追随他驻防遵化的将士们,朝廷跟黄汉谈妥了辽饷和防区,原驻防人马顺理成章换上了“红旗军”,此时这彪拥有接近两万的人马可以机动。
又是刘之纶挺身而出,皇帝想到了崇祯二年那个冬天,想到了当时在满朝文武鄙夷的眼神中出班要求领兵跟建奴决一雌雄的刘之纶不由得真情流露。
崇祯担心折了如此忠臣、能臣,虽然同意刘之纶领兵,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派遣方正化担任监军一同前往。
派遣方正化不是让他成为空头监军,而是交给他京营人马和一部锦衣卫一共一万人马协同作战。
崇祯担心方正化和刘之伦贪功冒进折了守卫京师的人马,严令他们不得过黄河跟建奴野战。
满朝文武都意识到问题很严重,山陕、河南、湖广的流寇依旧猖獗,明军连打败流寇都做不到,此时杀进来小二十万清军骑兵,明军肯定一溃千里。
征虏大将军直言不讳明军不可以出战,唯有下达死命令让建奴途径地区的文官武将坚守城池,尽可能减少损失消磨清兵锐气。
虽然这样做看上去很消极,但是很符合实际,现在有了方正化和刘之纶率领三万人马加强黄河防线的布置以确保京畿之地,使得不少人安心。
崇祯九年的流寇一直正在中都附近闹腾得天翻地覆,高迎祥、老回回、闯塌天、罗汝才等等的贼兵围攻庐州不下,分路打下了含山、和州,然后进围滁州。
卢象升率领直系人马天雄军、游击罗岱的人马一共一万余解救滁州,在州城东面的五里桥大战,杀得地动山摇。
天雄军大展神威,在卢象升亲自率领下横冲直撞,连营数十里的贼兵被打掉了胆气一窝蜂夺路而逃,流寇、流民的死尸填满了沟壑,滁水都因此断流。
“卢阎王”再展神威,流寇肝胆俱裂,本来贪心不足想打过长江去,祸害锦绣江南的奢望落空了,又一窝蜂往西流窜,卢象升率领人马穷追猛打一直追到亳州。
乘胜追击预备扩大战果的卢象升接到了圣旨,皇帝命令他率领人马死守洛阳、开封,万万不能让大明藩王落入建奴之手。
责任重大,卢象升接旨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火速西进终于在清兵到来之前进入洛阳城。
清兵杀出山西杀入河南突入陕西,横行无忌。
有好几次都遇见了高迎祥、李自成、罗汝才、老回回等等的贼兵,红歹是下达命令不许攻击任何大明流寇。
奴酋是来劫掠大明,不是来替大明剿杀流寇,况且敌人的敌人应该是朋友啊!
红歹是还是很骄傲的,打心底里鄙夷流寇,没有下贱到派遣信使跟流寇试图联络。
可是流寇根本不知道清兵释放的善意,他们也不知道清兵来了十几万之多,居然发生了遭遇战打死打伤几百清兵。
见流寇不识好歹,清兵暴怒,成千上万的骑兵奔袭,十三家七十二营的流寇跟当今世界冷兵器的王者相比当然不够看,被打得抱头鼠窜。
吃了亏的流寇被清兵教育了,远远地听见马蹄声隆隆都急急忙忙上山入林躲避。
还好清兵以驱散为主不肯刻意杀戮,更加不会穷追不舍,因此流寇虽然大败亏输,折损的人马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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