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丰润城外明军大营迎来了风尘仆仆的白杆兵七千余,秦良玉夫人亲自领兵。
这位巾帼英雄去年底接到勤王的旨意,她不等不靠居然拿出家中的私产充作军饷亲自带着儿子、媳妇、侄子、侄女跋山涉水而来。
秦夫人已经去过了京师,崇祯皇帝感佩她的忠勇于平台召见她,不仅仅好言好语表示慰问,还赏赐了一些财帛,并赋诗四首表彰她的功劳。
七千余白杆兵虽然衣着不光鲜、身材不高大但是军容整齐,领兵将领跟大明其他营伍有区别,因为有女将张凤仪、秦欣怡和将近二百英姿飒爽的女亲兵卫队。
张凤仪是秦良玉的儿媳妇,是这一次随同母亲秦良玉前来勤王的石柱宣慰使马祥麟的结发妻子,这夫妇二人都是为末代大明尽忠职守战死的英烈。
马祥麟勇力绝伦弓马娴熟长相英俊,经常骑白马单骑冲敌阵,人称“小马超”,因为在血战浑河之时被建奴的流矢射中丢了一目,因此又称“独眼马”。
秦妡怡是秦良玉的胞兄秦邦屏的嫡出幼女,秦邦屏血战浑河慷慨赴死,幼女秦妡怡从小跟着秦良玉习文练武,秦良玉十分喜爱聪慧的秦妡怡视为己出。
天启皇帝抚恤血战浑河的英烈,追赠为国捐躯的秦邦屏都督佥事,子孙世袭,并且与援辽总兵官陈策、童仲揆等人一同立祠祭祀。
秦妡怡无疑是大明根正苗红的英烈后代,秦良玉一手养大言传身教十几年,现如今十八岁的她已经是拥有正四品卫指挥佥事衔的武官,负责秦良玉中军的保卫工作。
这个女孩子遗传了秦家体格,长得跟秦良玉一般高,足有一米八,如此个头的女子在大明可不多见,再加上她家世显赫,因此婚嫁之事高不成低不就,至今还待字闺中。
秦妡怡武艺出众骑得烈马挽得强弓,大有能够继承秦良玉衣钵之势。
她的眼角自然很高,寻常男子断然瞧不上,有身份、地位的男子又不肯娶一个高自己一头,能打、能杀却不会女红和烹饪的女子为妻。
因此秦妡怡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至今还没找到婆家,为此秦良玉都急白了头发几许。
秦妡怡却丝毫不着急,她乐得跟着养母、嫂子和几个兄长操演士卒,她甚至想今生今世不嫁人,就这样跟着养母挺好的。
由于黄汉带领“红旗军”在打劫建奴根本没有驻扎在丰润城外而是进了开平镇,他也被特许用不着来郑国昌的行辕点卯。
因此秦良玉到达的第三天,驻扎在开平镇的黄汉才接到通知来参加为秦夫人举办的接风宴。
宋鹏飞自从有了直领的火器部队一心扑在训练上,这一次没有跟着黄汉迎来送往,黄汉身边带着憨子、王展鹏、王志诚、张扬、袁思明、桑羽等等三十个猛士。
一行人来到辕门外就被新鲜事吸引了,一群爷们儿发现了这里居然有几十一身戎装的女人侍立。
几十个大男人不由自主地偷眼瞧英姿飒爽的美女,憨子几人都啧啧称奇。
憨子小声道:“汉哥儿,不得了啊!瞧那些白白净净的女子,她们怎的也拿着刀枪穿着衣甲?”
黄汉白了他一眼道:“少见多怪,川妹子当然长得白皙。人家的主将是大名鼎鼎的巾帼英雄秦夫人,麾下有彪悍的女兵不足为奇。憨子,你最好别招惹她们,否则被一群女人揍了,面子上不好看。”
王展鹏、桑羽几个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憨子明明知道发小又在逗他,依旧满心不服气道:“就凭她们?老子一个人恐怕能够打她们十几个。”
黄汉道:“憨子,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那些使用白蜡杆长枪的女兵真的不是样子货,你一个人能够打两三个完全做得到,但是她们有五六个来跟你对刺,恐怕你就不是对手了。”
憨子狐疑地看了看那些满脸严肃的女兵,摇头道:“我不信,白蜡杆长枪算什么,我左手举钢盾,右手拿着斧子贴上去嘁哩喀喳,嘿嘿……”
黄汉正在偷眼欣赏一个身穿山文甲的模特身材美人,眼睛不由自主瞄那双大长腿,听憨子说得残忍,道:“你还懂不懂怜香惜玉,还嘁哩喀喳?多煞风景!”
谁知那个美人也一直在打量黄汉这一行人,发现了黄汉的眼光肆无忌惮在她身上转悠,杏眼一瞪,嘴角轻轻地撇了撇,表情很是轻蔑。
憨子、袁思明几个都注意到了,他们顿时笑了起来,笑得很玩味。
黄汉一时间有了当年跟同学一起之时被怂恿出头搭讪美女的感觉,很明显麾下在笑自己被美人瞪了眼,他们不敢怂恿自己去跟美人套近乎,自己单要在麾下面前得瑟一回。
黄汉大踏步走向那个高个子美人,走得近了发现她的皮肤细腻、白皙,不施粉黛丽质天成,很明显美人没想到这位年轻将领会径直走向自己。
她一时间有些慌乱,只见来人拱手道:“本官永平守备黄汉这厢有礼,敢请问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芳名否?”
美人讶异道:“将军是‘红旗军’主将黄汉?”
周围的女兵顿时叽叽喳喳道:“是红旗漫卷西风的黄汉将军吗?果然年少英俊啊!”
“他真的是黄汉?怎么不是身长八尺豹头环眼啊?好失望。”
“去去去,人家是如同锦马超那样的白袍将军。你说的那是粗胚张飞。”
娘的,没想到自己还如此有名,连远在巴蜀的白杆兵女兵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黄汉尴尬道:“本官正是‘红旗军’主将黄汉,不是什么白袍将军,请问女将军怎么称呼?”
旁边一个圆脸女兵笑嘻嘻道:“这是我家中军卫队主将秦将军,芳名不告诉你。”
一个瓜子脸女军官跟秦妡怡小声道:“‘红旗军’名气很大哟,黄将军一脸英武之气果然名不虚传,小姐,要不要告诉他你的名字?”
秦妡怡瞪了那个女军官一眼,根本不愿意搭理冒冒失失来叙话的黄汉,依旧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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