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工作一个晌午就搞定了。
江可道既是主人,又好像一个管家,前前后后指挥众人,一会挪挪那个,一会摆摆这个。看上去颇有一种一朝权到手,便把令来行的感觉。府邸门前的牌匾在众人的强烈建议下,终于换成了江府。
江府。
这让江可道有一种地主老爷的感觉。想到这里,江可道招过了豹子,悄悄问道:
“豹子,你看,咱们这么大一座府邸,全是男人,是不是该买些丫鬟回来,吕娘也不能再让她干这些粗活了。”
豹子心思灵活,眼睛一转,“公子,要不咱们还从梅花庄弄一些人过来?都是知根知底的乡里乡亲,用起来也放心。”
对啊。这个主意好,江可道至今仍怀念偷陈婶鸡的曾经,要是老八他们也过来,说不定更热闹。不知道刘老爷有没有实行自己的兴镇计划,或许梅花庄还是以前的梅花庄?
“那你走一趟,除了丫鬟,看看老八他们还愿意来么,愿意的话就一块捎回来。”
豹子领了命令,兴奋的转身就跑。他在梅花庄有个老相好,一直囔囔着要到府城来,要和豹子在一起,但是那会工夫,江可道还未立稳足,因此坚决的拒绝了她。现在好了,跟着公子,即便是做一个丫鬟下人,那也比在梅花庄强多了啊。
再说了,江公子最大的优点是,从来不把下人当下人。他要是兴致来了,还会下厨做一桌好菜,所有人同桌入席,连上下席都不分。豹子看的出来,江公子是本性上就如此,并非故作姿态,这在读书人之中,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但是江公子偏偏如此,而且他还是明台府第一才子。
跟着这样的主子,这辈子还有什么好苛求呢?
豹子去整理丫鬟的事情了,江可道又开始琢磨着,怎么样才能体现地主老爷的身份感。当然,自己这个地主老爷没有地,等香水推出挣银子了,早晚还是要买些地,种种蔬菜也好。
吕虎满头大汗,一脸笑意的朝江可道走来。
“公子,东西都安排好了。主厢房是您的,西厢房给了吕娘,东厢房暂时空着。我们兄弟住在前院,后院按您的吩咐,没敢折腾,留着给公子。”
江可道点点头,“虎叔,后院其实种种菜就好,等天一凉,很多菜都没得吃,我得提前做些准备。另外,你这些天仔细留意下,看看南郊有没有什么屋子转让,我们需要一间独立的庄园,最好四周没有其他房子,这个庄园有大用。”
江可道一直想着,怎么把火药给研制出来,硝石等材料已经积累了很多。只是,这个研制在明台府城显然不合适,这玩意一旦没掌控好,恐怕乐子就大了。
吕虎对江可道的命令从来都不打折扣,既然江可道说要间庄园有大用,那就必然有大用,自己只管发动猛虎帮的势力,尽力打听此事便是。
江可道搬家,令人稀奇的是,送礼的竟然都是些大人物。府台苏大人、府尹余大人、明王文青、小魔女赵灵儿、连乌捕头都亲自送了一份贺礼。这其中,最奇怪的是,周侍郎竟然也派人送来百两银子、一支玉如意,庆贺江可道乔迁之喜。
江可道来者不拒。
但是下午的时候,有一个来者,江可道却是想拒不能拒。
云汐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敲开了江府的大门。是吕虎开的门,吕虎当然认识云汐了,没得说,这肯定是找公子的,于是也不通传,直接迎了进去,带到偏厅奉茶,这才去叫江可道。
四进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拐了两个弯后,就到了江可道正厅。
“公子,公子,外头有位姑娘,看样子像是找您的,我把她迎进偏厅了。”
江可道一皱眉,一位姑娘?
“是什么姑娘,温文尔雅的,还是刁蛮任性的?”
吕虎有些犯难,自己也不熟悉云汐姑娘啊,光知道漂亮了,哪知道是温文尔雅还是刁蛮任性?公子这个问题……
“反正挺漂亮的。”
江可道叹口气,“虎叔啊,我说过很多次,看人呢,不要光看外表,要看那个人的内心,要了解他的习性,这样才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这么肤浅,我还指望你做什么大事?”
吕虎懵懵的,公子这是干啥呢,实话实说也不对么?
“那……那就算温文尔雅吧!”
“怎么能就算呢,你又记住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千万不要靠自己的感觉下结论,得靠数据说话。”
“公子,什么是数据?”
“这个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下次做事记得多动动脑。”
吕虎“哦”了一声,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回了头,“公子,那……那位姑娘,你还见吗?”
江可道心中已有猜测,也不说话,跟着吕虎屁股后面,往偏厅走去。
偏厅里坐着的,不是云汐又是谁。身上居然还背着个包裹,看样子是准备投宿啊,啊呸,是准备赖住啊。江可道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云汐起身施礼,“江公子,余大人说……说你已经替我赎身,云汐谢过公子。”
江可道打个哈哈,“啊呀,这是做什么,咱们是老朋友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可不就是举手之劳,一个铜板没花,从余泽手里诓出了身契,大概除了江可道自己,世上再无人知晓这内幕了。云雨楼老鸨要是知道了,一准踢开棺材板,得和江可道好好理论理论,为什么一个死人也要利用?
云汐款款道:“于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于云汐而言,却是再造之恩。云汐愿在江府,为奴为婢,还望江公子不嫌弃。”
江可道可不敢让云汐为奴为婢,否则传出去,自己这江府还没主两天就得涨大水,因为全明台府的读书人一人一口唾沫,都会淹死自己。
“云汐,这个……为奴为婢就不必说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你若无处可去,就在我这先住下也行。”
云汐闻言,眼睛一红,眼泪滴溜溜的就要落下来。
“原来江公子并非真心想替云汐赎身?既然如此,恕云汐唐突,这就告辞。”
江可道真是目瞪口呆了,这是什么操作?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怎么和点了火药桶一样,说哭就要哭,说走就要走?
“诶,你……你听我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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