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陈婶虽然不明白水车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江可道所说的参股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跟着江可道一起,能毫不费力的把水引到田里。
第二天陈婶便主动揽了活,把镇上数得上号的木匠全都召集起来,号称有一项重大工程,需要他们协力完成。
江可道有些头疼,平时也没看出来,这陈婶办事居然风风火火,现在木匠师傅是到岗了,可是设计师还没想起来到底要怎样建水车。
陈婶:“江公子,你看,我把他们都喊过来了,该干什么你就直接吩咐吧。”
江可道:“嗯,是这样啊,陈婶。这个水车有很多种,我要考虑一下,哪一种是最省时省力的。所以呢…这几位师傅可以先在旁边休息一下,容我想想。”
陈婶:“公子慢慢想,不着急,现在才晌午,午饭前想出来就行。”说完转头到:“老八,你和陈富仁他们去院里坐会儿吧,让江公子先想想怎么个弄法。”
江可道额头滴汗,什么叫午饭前想出来,你以为是喝水撒尿呢,憋一憋就有了?
没法子了,江可道只好开始画图。不过这毛笔画起来总让江可道有些不得劲,于是朝门外喊了句:
“陈婶,家里有木炭吗?”
门外那个叫老八的跑了进来,道:“江公子,陈婶出去了。您需要木炭吗,我去给您取来。”
江可道:“那就谢谢八哥了。”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补了一句:“谢谢老八哥了。”
呸,越说越囫囵了。幸好这世上还没有鹦鹉,又或者有了鹦鹉,只是不叫八哥。
很快,老八便取来了两块木炭。
江可道想着自己脑海里关于水车的一切,虽然各种尺寸已经记不清了,但好在整体结构还算没忘,当下便刷刷刷的画了起来。大约盏茶时间,一幅水车原理结构图便出来了,江可道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便朝外招了招手,道:
“八哥,你们进来吧。图我画好了,你们过来一起参谋参谋。”
老八、陈富仁、刘群三人忙不迭的进了门,便见得桌上一幅用黑炭画成的巨大圆形,三人都是木匠老师傅,就算老八资历浅一些,也干了有七八年木匠活了。因此见到这水车结构图,不等江可道发话,便自顾自研究起来了。
“妙啊,通过水流来带动,将水源源不断送往水渠。”
“这种法子是怎么想到的呢,我咋就从来没想到?”
“不对啊,那中间这根轴,怎么才能不磨损呢?”
“我来看看,这不画的很清楚嘛,这根轴的轴眼,有一个小圆护着,我看行,可以做出来试试。”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把江可道撇在一边了。
江可道也不打断,对于技术型人才,江可道一向很尊重。毕竟,推动社会发展的,不仅仅只有四书五经,往往反而是这些技术,这些一点一滴的小发明,推动一个时代向前。
商讨完毕,几人这才发现一边的江可道,有些讪讪的笑道:
“江公子莫怪罪,我们看到好东西,一时手痒,倒是把公子给疏忽了。”
江可道:“无妨,但不知三位觉得这水车如何?”
老八抢先道:“前无古人,利于万民啊!”
江可道瞅了瞅老八,道:“没看出来,八哥你还是个读书人啊。”
老八脸一红,低声道:“没有没有,我就跟着崔先生瞎学了几个词,其他的全不会,全不会。”
江可道并非有意取笑,当下转回话题,道:“既然三位都觉得这水车可行,那么制作这水车的事情便交给三位了。放心,材料费全部我包了,人工费每人每天五百文。三位觉得如何?”
这下,陈富仁倒先开了口:“多谢公子,我们三人一定仔仔细细把这活干漂亮了,请公子放心。”
制作这么大一个水车,加上好几里的水渠,不说材料,光是工期,起码得十天。十天是什么概念,就是五千文,五两银子。
按一个月算,就是每个月十五两。这种巨额报酬的好事,到哪去找?难怪镇上的人都说这位江公子心善大方,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几人带着图纸,这就开始了。
江可道倒也懒得管,这些人有个好处,你给他一点点恩惠,他甚至能帮你把月亮摘下来。更何况,还有陈婶这个监工。江可道给了陈婶三成股份,前前后后的事情,就让陈婶去操心好了。
再说憨娃在学堂,进步飞快。
现在已经能认齐近一百个字了,崔先生也教得格外仔细。或许是因为江可道的原因,崔先生总觉得像江可道这样一身才华横溢的人,是不可能永远偏安一隅,待在这梅花庄的。他自问见过不少才子,但像江可道这般特立独行的,却一个都没有。
“憨娃啊,今天先生都教了些啥啊。”
“江大哥,我叫吕蒙。”
“哦,对。你瞧我这记性,吕蒙这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呢。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对了,憨娃,你还没说你们先生今天教了些什么呢。”
吕蒙:“江大哥,你又叫我憨娃了。”
江可道:“是吗?我没有啊,我一直叫你吕蒙啊。”
吕蒙很无奈,只好道:“今天先生教了一首启蒙诗。这首诗是这样的: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江可道重复了一遍那首诗,道:“不错啊,你们先生还是有点学问的。”
吕蒙:“先生自然是有学问,不过先生说,论及才华,他却比不过江大哥你。”
江可道:“嗯,看样子,你的先生不仅有些学问,还很有自知之明。”
吕蒙挠挠头,道:“江大哥,你说,等我学会作诗了,是不是可以去参加科考了?”
江可道敲了吕蒙一个栗子,道:“瞧把你能的,会作诗就能参加科考了?作诗算什么,你江大哥我随时随地都能来一首。科考,考的是治国良策,会作诗能治理国家吗?好好念你的书,别好高骛远了,小心打你屁股!”
吕蒙却有些委屈,嘟囔着道:“可是崔先生说,会作诗,便可参加府城的考试了。”
江可道:“还犟嘴,还不温习功课去?”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浮躁。
江可道默默的想道。嗯,管这么多作甚,等把这梅花庄的事情弄完,自己也该去府城转转了,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岂能不看看这个世界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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