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松:“必须把第一章和第二章砍去,现在写重生哪还这样写的?”
梁石:“第一、二章很重要,后面许多情节与这个相关。”
肉松:“必须改小说名。现在这名字不行,读者一看就迷糊,改个吸引眼球的。”
梁石:“好吧,我改改看。(笑脸)”
肉松:“你再出几个小说名,看看哪个最好?”
梁石:“重生之强力拯救?”
肉松:“不行。”
梁石:“光明世界吧,小世界没有邪恶,没有黑暗,没有隐私……”
肉松:“什么光明世界,搞得像是名著一样,不行。”
梁石:“老大,我就是想写个名著嘛。一举成名天下知啦,我就不再是穷光蛋了(笑脸)。”
肉松:“小世界没有邪恶,没有黑暗,没有隐私?你也写了这么久的小说了,就取了这些名字?”
梁石:“这些不是名字,是指光明世界的特点,您误会了。(微笑)”
肉松:“大大,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讨论,我还有两个会要开呢。你只要发小说名就可以了,不要发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是你再取不出我满意的名字,那只有下次合作了。”
梁石:“那叫光明的世界?我的光明世界?从三维到四维?四维空间?带上你的光明世界?”
肉松:“‘我的光明世界’勉强还行,可以做个备份。你还是再想想。”
…….
梁石:“那就叫明堂吧?明明白白,堂堂正正之意,古时把明堂也叫发政令的地方,小世界中的宫殿名字可以改为明堂,呼应一下小说名嘛。”
梁石:“我就是想构造一个没有邪恶,没有贫富,没有欺诈,没有黑暗的理想世界,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尊严,这样才叫拯救啦。”
梁石:“就这名字了,取了那么多个名都不行,我不想改了。(笑脸)”
梁石:“太俗的名字我不想用,显得没水平。”
……
肉松:“不行,这样的名字我不能和你签,大大,我会挨批的,我上面还有领导啦。”
肉松:“看来我们真的不能签约了,下回合作,谢谢你的投稿。”
肉松:“建议你投别的责编,好歹也写了几十万字了,也许别的责编可能不在乎这个小说名。”
……
梁石:“弱弱地问一声,您不是说还有个可做备份名嘛?(笑脸)”
肉松:“哦,我的光明世界?好吧,那就用这个吧。下午我开完会考虑一下,到时再签吧。”
梁石:“我的光明世界这个名字是不是得采用第一人称来写啊?可我以前全部是用的第三人称啊,这样行不?这样会改动很大的,第一人称特别注重心理描写,这个难度蛮大啊。”
肉松:“不愿意改那就算了。”
梁石无奈,心想,老子都混到这地步了,难道连最后一点坚持都要放弃?
梁石想到这肉松,恨不把他松松肉。
但他又想到凡事不能做绝,还是委婉回答:“好吧,实在不行我就找别的责编算了。(难过)”
梁石:“谢谢您了。(笑脸)”
梁石:“谢谢!”
当梁石敲下最后那个“!”后,实在忍不住愤怒地哀叹:“靠,又完了!看来又得太监。”
高个儿,瘦瘦的梁石无耐地盯着眼前屏幕,眼睛慢慢失神。
多天没出门,吃方便面吃得有些营养不良,有些眼花缭乱之感。
这是他第十次太监了。
小说写着写着,然后,下面就没有了。
启典和飞鸿的责编都牛得很,像梁石这样的新手,从“作家专区”进去,再从“作死专区”出来,很正常。
梁石想,再没有收入,自己真的只能去捡垃圾为生了,唉,垃圾人捡垃圾,恰到其所啊。
他摸了摸口袋,调出操作系统附件中的计算器,他仔细算了下账。
烂手机中微信还有零钱一块五毛三,银行卡中还有一十八块九,现金还有一十二块六,总共三拾三块零三。
还能过几天啊,上月的房租都没交呢。
梁石一直想写个长篇,想写个经典。
他还想构建一个世界,世界中没有黑暗,没有邪恶,没有剥削,没有上下人之分,没有欺负人的人。
至少像他这样努力了,但确实无能的人也能过得舒服些,有点人的尊严。
可这一切,又泡汤了。
他想,三十块钱一千字,写个二百万字就有五、六万块了,至少比做小工划得来啊。
可责编不这么想,他们要求的是能吸引眼球的短平快啊,他们想要的是专业写手,要的是能刺激人性上腺的东西,那样才能赚流量。
你想赚网站的钱,想靠网站发财至富,可网站的董事和领导们也是这样想的。
梁石头发凌乱,眼睛血红,长期的熬夜让他长得很着急。
高中毕业不久十八岁的他,看上去起码快三十了。
唉,没脸没钱没后台,无才无德无文凭啦。
他把刘海前的头发用力抓了一把,手指间夹着一大把泛黄色的毛。
头发一旦脱离了头部,那就是毛。
毛和头发还是不同的,毛只有长在人头上,才能是头发。
梁石发现自己真不适合写小说,不适合当作家,不适合这样熬夜下去了。
可写了这么久的小说,如果不再写了,放弃那这么长时间的追求,那不又成了手中的毛?
这毛只能扔,扔哪里都是垃圾。
隐隐有臭味传来,单人房里,他坐的地方离wc很近,。
他猛一回头,往洗手池子上模糊的镜子看了下,只见里面印出一个有点小帅,有点脏乱,有点个性的小男人。
他一时茫然,那形象不就是传说中的犀利哥了吗?
“梁石,你再不交房租,就给老娘收拾东西滚!”房东八大嫂在外大声宣示她的最新决定。
自从她催了几次房租后,梁石暗地里帮她取了个外号,外号就叫“八婆”。
两人说话时,为了显示对她的尊重,梁石还是尊称她一声“八大嫂”。
八大嫂没有理会梁石对她的尊重,对那些没有钱的租客,再怎么可怜可爱可感叹,她都不愿意讲客气。
“八大嫂,再等等,再等等,我马上要签约了,求求你了。我肯定要交房租的,到时我请你吃个烤鸡腿,行吧?”
“梁石啊,我都催你五次了,不是大嫂不会做人,而是你如果不交房租,那我就不能把你当人。”八大嫂又胖又矮,说话总是那么直爽。
八大嫂真实名字叫谢又香,她没读什么书,平时想事就不多,更不会想到“八婆”这个大号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要钱。
梁石没签成约,本来心情就极坏,忍不住回了句狠话:“那我现在没钱怎么办?你杀了我也没钱啊。”
八大嫂一听急了,这是要耍赖的前奏啊。
她怒气冲冲上前一把揪住梁石那可怜的裤腿布,便要往外扯。
没办法,她个子很短,扯着裤子方便点。
梁石急了,自己这条唯一的裤子都快烂了,再一扯自己就得光屁股。
情急之下,他狠狠地推了她厚厚的肩膀一把。
不幸的结果,八大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人啦,打人啦,男人欺负女人啦…….”八大嫂坐地上,手舞足蹈,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立时,旁边租房内涌出好几个看客。
这些看客们尽管也对八大嫂不感冒,但还是对梁石露出了那种让人难受的表情。
梁石无奈回到出租房内,坐那旧电脑桌前的单凳上生闷气。
他是不想回家再去求自己父母的。
自从没考上大学,再自作主张买台二手电脑写小说,从而被母亲和院里人骂成人渣和垃圾后,他就没脸回家了。
不混出个人样无法对家人和熟人交待啊,也无法对自己交差。
不久,八大嫂又勇敢地冲了进来。
这回她聪明些了,不再玩近身博斗,而是提了一篮子臭鸡蛋和菜叶子,一股脑地往梁石砸了过来。
梁石作为男人,没好意思回手,外面还有几个看客在呢,他只能默默忍受。
几颗鸡蛋砸梁石头上,破了,搞得他满脸黄汁。
本来他以为就算被她砸几下,也就那么回事,等下洗洗就没事了。
可tmd最后那颗鸡蛋,“呯”地一声砸梁石头上时,他立即感觉要坏事了。
大量的血沿着梁石的脸颊流了下来,他想,这哪是颗鸡蛋啊,这明明是暗器嘛。
梁石想晕过去算了,晕过去好啊,不用这样烦心。
梁石本来就营养不良,现在流出这么多血,那没得商量,必须晕过去。
八大嫂看到弱不禁风的梁石被自己砸出那么多血,竟还能玩晕过去,她也被吓坏了。
她有点懵,想不清楚的是,鸡蛋怎么会砸出石头的效果呢?
这些鸡蛋是她刚从冰箱中清理出来的,一个一个都没什么异样啊。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她想起她老公常用来提古玩的篮子里原来有一颗鸡蛋的,定是那该死的鸡蛋搞的鬼。
顾不了那么多,真要出人命,自己可招架不住,这辈子肯定要把牢底坐穿了。
八大嫂赶紧找了块白布,在梁石头上出血的那儿洒了点云南白药,然后把他整个头都包了起来。
把梁石扶上单人床后,八大嫂想去找那个把梁石砸出血来的鸡蛋,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八大嫂大叫晦气,现在人家都被她砸晕过去了,她也只能无可奈何收兵,那就让这混蛋再住几天吧。
半夜,当梁石醒过来后,又晕又饿。
他想,这该死的八婆把自己打伤打晕,竟一点吃的都不帮他准备,这丑女人太没良心了。
正在他自伤自哀时,他听到有人和他打招呼。
“小子,你哭丧着脸,哀声叹气干什么呢?”声音很沙哑,有点恐怖。
梁石被吓了一跳。
他往门那儿一看,发现没人啊。
再到处看看,还是没人。
正当他要往床下寻找一下时,他又一次听到那沙哑的声音。
“小子,东张西望干什么?我在你脑海里呢。”
“鬼啊!”梁石恐怖地大叫一声,爬起来就忘命地往房间外跑。
梁石这一叫一跑,可把整栋楼都惊醒了。
十月份的深夜还不算冷,但也没几个人出来看看情况。
这栋楼住的大部分是租客,互相之间也没像正常邻里间那般亲切。
但各种风言风语还是有的。
“谢又香这人太没良心了,把人家年轻人头上砸出个洞,晚上还把人家吓成这样。”
“我看是出了好多血的,是不是得了什么幻病?邪气入体之类的。”
“这小伙子也是可怜啊,听说是写小说什么的,想当作家想疯了,现在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还不如我家小三子去美团送外卖呢。”
“你看他跑得飞快的,跑哪儿去啊,哪有什么鬼。”
“别说了,管他呢,明天还得出工,早点睡。”
……
梁石飞快跑出房间,外面过道灯光很昏暗,到处布满灰尘,这是一栋老式的出租楼,楼道很窄。
他知道附近小街道口有盏很亮的路灯,他想鬼应该怕光,鬼怕人多,那里应该安全些。
可就在他站在光亮的路灯下时,那说话声又响了起来。
“嘿嘿,小子,看你瘦不拉叽的,一只小弱鸡,胆子还这么小,跑得倒是快,真是垃圾得很啦,老子我运气怎么这样背啊。”
梁石对“垃圾”这个词有点过敏,忍不住愤怒地骂了起来:“狗r的,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你祖祖辈辈全是垃圾!”
一楼出来看看情况的好人们看到梁石头上包着白布,独自一个人在那里愤怒地骂人,忍不住摇头叹道:“疯了,疯了,真的疯了,疯了的人都爱愤怒,都爱这么无缘无故骂人的。”
“唉,谢又香这个烂货,生生把人给逼疯了啊。”
“钱啊,钱是杀人的刀啊,没钱寸步难行。”
好人们说归说,可怜归可怜,就是没一个人上去拉梁石的。
这三更半夜的,谁愿意惹出什么闲事来呢?
“嘿嘿,小子,你还蛮有个性啦,竟敢骂起老子来?”梁石脑海中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回梁石发现这声音真的是脑海中出来的,他很疑惑地问道:“你是鬼,为何不怕光?为何不怕人?”
“是你心里有鬼才对,你闭上眼睛,用意识观想一下你的脑海看看。我可不是什么鬼,为何要怕光和人呢?”
这回梁石相信了,他真的闭上眼,向脑海中看去。
只见脑海中出现一片很大的空间,一只老得没牙的鹦鹉在里面老神在在看着自己。(看不出年纪,鹦鹉当然没有牙)
“老鹦鹉,你是谁?你为何在我脑海里?”梁石小声问道。
他想现在人家都在自己脑海中呢,说话自然不需要太大的声音。
“和我讲话不需发出声音的,只要你心里用意识讲就行了。你看你自言自语的,别人都认为你在发神经呢,哈哈。”该死的鹦鹉偏着脑袋看着自己,竟还能露出那邪恶的笑容。
梁石果然没再发出声音,一个人自言自语有点难堪,他改为意识说话:“你到底是谁?为何进入了我的脑海?”
“我是九哥,是那颗蛋认了你为主,我是在蛋的空间里。”
“什么蛋?怎么进来的?”梁石还没反应过来,他可不知这蛋是八大嫂砸给他的。
“那女人把你头打破了,你流出的血让那蛋认了主,它就自动进入了你的身体,顺便把我也带进来了。”
“到底是什么蛋,你说清楚点好不?”梁石不耐烦了,这家伙说来说去说不到点子上。
“穷光蛋,就是穷光蛋啊。”
“什么穷光蛋,老子才是穷光蛋啊。”梁石哀叹。
“那穷光蛋认了你这穷光蛋,两个穷光蛋,这是缘分啊。”九哥笑了。
“还有,你明明是只八哥,为何要叫九哥呢?”梁石质疑。
“你傻样啊,我哥叫八哥,我就只好叫九哥了。”梁石看得出九哥眼中带有一丝看弱智的鄙视。
梁石也懒得管这蛋是怎么来的,不过总得问清楚这穷光蛋到底是什么蛋,有什么作用。于是问道:“那什么九哥的,这空间为何叫穷光蛋呢?”
九哥听梁石叫起了“九哥”,觉得还算舒服,便仔细解释起来:“因为蛋里面的东西都没了,只剩光秃秃的空间,除了我,里面什么也没有了啊。你看看我身后这土地,树都没一棵了,活着的都死了,毛都没一根,你说穷不穷?我不叫它穷光蛋那叫什么呢?要不是八哥为九哥我留下点灵石,连我都会没有了。”
这也是九哥不肯说自己是八哥的原因,因为他记着八哥的好呢。
“空间这么大,这和蛋也扯不到一起吧?”梁石嘀咕了下。
“怎么扯不到一起,这空间的外形就是颗蛋,蛋黄是地面,蛋清是空间,蛋壳是界面,很清楚很明白的嘛。”九哥又露出那难看的表情。
“那不是和地球差不多?”
“形状是和你那地球差不多,不过体积要小得多。没有太阳,这里的光来自界面,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
梁石想啊,这地球可不是自己的,作为地球人,自己所占的股份不到万万万万亿分之一啊,不过梁石也懒得解释。
有了这空间之后,梁石想到了小说中的储物戒,说不定是个好外挂呢,便问道:“我可以把外面的东西搬进来吗?”
“当然可以,搬出去也行的,是居家旅行的好装备啊。至于能搬多少进来,那就看你能力的大小了。”
“什么能力?”
“精神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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