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靖瑶又懒洋洋的补充道:“我们做好本分,如果事与愿违,纵然有悔,却不曾有愧,变迁的是这个时代,不是我们,守御本心,自然无懈可击。”
林天星沉默了很久,确定靖瑶说完了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你瞎猜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靖瑶仿佛洞穿了林天星的意识,淡淡说道:“真是这样才好。”她作为阵法的核心,所有人的情绪包括内心的变化瞒不过靖瑶的洞察,林天星所经历的片段,她一样能够感受道。
黄修风认真道:“我认为很有哲理啊,似有遍寻尘世的沧桑还有人生妙蒂的感悟……”
林天星怒声打断:“你们够了啊……”说着说着,音调不自然的放低了少许,不忿的说道:“老子用不着开导,更不用你们操心。”
靖瑶愉悦的笑了,这才有几分林天星的神采,虽然和以前的中二少年相比,已经稳重了许多。
她提醒道:“如果我没猜错,时空鼠的骨骼上会有时空神纹的痕迹,你好好参详,若能融入剑诀……”
林天星怒道:“老子用不着你指点,我才是师兄……嗯?你说这玩意归我了?”
“内丹是我的。”靖瑶正容道:“不过你得负责肢解,作为肢解类的头号专家,这个你拿手,不是吗?”
林天星从鼻孔哼了一声。
他只是肢解了一头九天神鹭,就被冠名为什么肢解类专家名号了,愤愤不平的将时空鼠收了起来,又不禁臆想杂糅空间术法的剑诀,到底会有怎样惊人的变化。
黄修风插入道:“皮毛归我啊,这玩意可比九天神鹭珍贵多了,老子最新研的阵法刚好遇到了瓶颈……”
秦然等人也想分杯羹,可也知道人家那是生死与共的交情,而死局的制造者就是他们,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好闭口不言。
这三人性格阴晴不定,在封印空间还是尽量少去招惹,尽管眼馋时空鼠,但和小命相比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蒋仙海自问和靖瑶等人相处的还算不错,一路上也尽心尽责的充当马夫,他没什么别的想法,就希望出去后,靖瑶能够信守承诺,为他再塑肉身。
十年前,蒋仙海肉身被毁,而后目睹第一任佛皇肉身重塑的经过,一颗心也变得活络起来。
蒋仙海明知希望不大,依然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搜寻奇珍异草。
这是肉身再塑的必要媒介。
万一某天遇到奇人异士具备匪夷所思的能力,因为缺少宝药功亏一篑,那就得不偿失。
他运气也确实很好,十年后的靖瑶生命之力趋于大成,足可助他血肉相还。
七人回到平原,落在靖瑶眼里,冷却的熔岩变成了凹凸不平的水泥路,就像是草草赶工的豆腐渣工程。
平复了一场封印空间的浩劫,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而是松散的有些疲惫,封印火山只是第一步,重辟通道是第二步,还有第三步和第四步要走……
到了这里,变形的马车也如泡沫一般炫彩消失,孙成壁和慧法终于脱离拉车的身份,他们险些喜极而泣,以为靖瑶还算厚道,没让他们当众出丑。
却不知靖瑶散去真元幻化的马车,压根和他们无关。
她回头看向那耸立云幕的高山,横跨天幕的烟雾成余晦消散,刺鼻的硝烟和硫磺的味道也正散于尘埃。
和封印凶物交错的时候,靖瑶记得对方说记住了她的真元气息,那是真的记住了,她确实是以秦然,孙成壁和慧法的真元与对方交流,不过这样的障眼法,很难起到作用。
尤其面对经天纬地的强者,如同纸糊的窗户,对手稍有空暇分袖一二,抽丝剥茧就能现孙成壁等人这是帮凶,而她才是主谋。
生命之力的特征过于明显,也过于独特,道心清明诀前半部分是生命之力,后半部分代表的是死亡之气,两者中和才能相互抵消,这是一条异常遥远的道路。
靖瑶苦涩一笑,转念又想到修仙界的仇敌漫山遍野,多一个少一个无足轻重,眼前就有三个不死不休的仇敌,说不定外界更有三大宗门的大群修士等着他们出去呢,前边还在开导林天星,自己反而陷进去了。
想通后,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他们原路返回,着实现不少珍奇异兽,渡劫境的兽妖都有那么一两位,这场人为的灾祸稍微推迟那么一两个月,那些兽妖没准还能破突破桎梏登临仙界呢。
兽妖的内丹一直被修士惦记,何况还是渡劫境的兽妖,靖瑶笑称不忍这些妖界的强者暴尸荒野,要将它们敛土厚葬云云……这般无耻的宣解令秦然等人敢怒不敢言。
回到修士驻扎的地点后,近百名修士围拢过来,李牧之紧张问道:“如何了?”
靖瑶不咸不淡的道:“算是告一段落了。”
平原上的修士宗声欢呼起来。
周瑜走过来说道:“靖瑶前辈,你们离去不久,外边传来好几道讯息……”
靖瑶道:“是不是让我们坚持,不要放弃希望等等?”
周瑜笑道:“大概意思差不多,只是大家遭受惊恐和煎熬,精神上的鼓舞很难得到认可。”
靖瑶也笑了,封印空间的波动平复,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原先的通道被堵死了,重新建立一座通道对于靖瑶而言也没什么难度。
她伸出葱白玉指,在空中胡乱涂鸦了几道神纹,空气的波纹便是一阵乱颤,忽然靖瑶神情为之一变,外界也有人尝试开辟通道了,巧合的是对方和靖瑶同用一种秘术……
承载众人希望的靖瑶,一言一行备受关注,表情的变化马上被锁定了下来,孙成壁自从回到了驻地目光布满了怨毒,这一行遭受的屈辱被因为暂时获得了平静而被无限放大了。
靖瑶也不理会他人的目光,淡淡的回应孙成壁的怨毒:“这里还是封印空间,你的命还被老娘掌控!”
孙成壁就像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