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有画师前来,按照这女子的长相,画了不少画像,张贴了出去。
那丞相大人忙着审问假皇后身侧的侍女,这才发现,自家女儿原来身侧一并入宫的一些侍女,早已是被那假皇后寻了不少借口,给支了出去。
那画像张贴出去,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那个假皇后的身份便确认了。
此事果真不出何绵儿的意料,此人有不少人熟知,并且京中就有。
此人的身份,却是让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启禀殿下,据众人供称,那人,便是白家二小姐——白玉烟。”沈季第一时间是将此事禀告予何绵儿。
何绵儿神色一怔,这白玉烟便是之前同许家订了亲的二小姐,之后便被人推入河中淹死了。
何绵儿因着这件事,还曾入狱三日。
如果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白玉烟,那掉入河中被淹死的那人又是谁?
只一个瞬间,何绵儿便是将一些都想通了,好似脑海中有一根线,将一切之前不懂的,都串了起来。
“来人,宣白家诸人入宫。”何绵儿随即是开口道。
沈季正待出去,便听得何绵儿又加了一句,“记得,让白家的那个小丫鬟紫娟也入宫来。”
昔日紫娟曾哀求过何绵儿,求她能帮自己找到杀害小姐的凶手。
虽则她当时没有答应,但何绵儿心中,却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她比紫娟,更想知晓,究竟是谁害死了白玉烟,反倒是将污水泼到了她的头上。
“白玉烟。”沈季走后,何绵儿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听起来便是一位温婉如玉的大家闺秀。
她的心中有诸多的不解兹待解决,据她所知,这白玉烟是白家妾室所生的第二女。
白家是从四品的官,在皇城根底下的京城,自是算不了什么。
但毕竟也算的上是权贵人家,何以白玉烟身为一介千金小姐,会精通易容同下药这等江湖术法?
那白家老爷很快是入了宫,后面跟着白家的几位女眷。还有就是同何绵儿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家长子——白扶疏。
此人依旧是一身白衣,性子疏远。昔日在公堂之上,何绵儿那时已经是众人眼中的重刑犯,此人却是对何绵儿礼遇有加。
那紫娟对她口出恶言,乃至袭击她之际,白扶疏均是有出言阻拦。
何绵儿心中自是记得此人的这份秉公袒护之情,心下盘算着,无论如何,此事看在白扶疏的面子上,不必牵扯到白家诸人。
“白家众人,叩见长公主殿下。”那白家老爷带头是跪了下来。
他本是在家歇息,听得宫中来人,只道公主殿下有请白家众人,当下是有些慌张。
毕竟众人皆知,新皇并无子嗣,去世之前,更是封这长公主为摄政王,加之西北的许云卿相护,此人眼下就是这大萧国实际意义上的君主。
在这关键时刻宣白家人进宫,怕是十有八九是要算旧账。
白老爷是万般无奈,只得劝自己儿子先逃一步,好歹是给白家留下一点骨血。
岂料,自家这个读医术快要读傻了的儿子,是说什么也不肯独自逃走。
万般无奈之下,白老爷只得让自家老奴带着年龄尚小的二少爷先跑了,自己则是带着诸人入了宫。
心下却是存了几门死志。
早知今日如此,昔日就是再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为了攀附许家的权势,答应了那许家老太太的提亲。
从而是得罪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关键是还赔进去了一个女儿,许家也没有结成亲家。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女儿又折兵。
“诸位请起吧。”何绵儿开口道。
白家老爷同诸位女眷是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均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也只白扶疏看着正常一些。
“来人。”何绵儿刚刚说了两个字,便看见那白老爷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当下是不得已出言安慰道:“不必担心。”此话一出,那白老爷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何绵儿只得对着门外道:“将犯人押进来吧。”屋外的御前侍卫早已是换了公主府自己的人,自是事事都听何绵儿的安排。
就在白家诸人疑惑之际,便是见得那房外一人被几个侍卫押了进来。
白家众人定眼一看,均是惊呼出声。那白家夫人更是如见恶鬼,手指着那假皇后,颤声道:“你你你......你不是死掉了吗?”
一时吓的是腿都软了,还是白扶疏眼疾手快,将自己母亲扶了起来。
何绵儿仔细看来,那白夫人早已是晕了过去。
白扶疏纹丝不乱,给自己母亲把了把脉,这才是对何绵儿道:“劳烦殿下,让在下母亲寻个地方,歇息一番便好。”
何绵儿当下是亲自带着他们前往大厅后头的休息室。
那白扶疏将母亲搁置在床上后,才是回头轻轻颔首,对着何绵儿道:“多谢殿下。”
何绵儿不知为何,心下浮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似乎有种曾与这白扶疏早就熟识的感觉,“我是不是,曾见过你?”此话一出,何绵儿便觉是有几分脸热。
当着人家晕过去的母亲的面,问此话,是有几分不妥当。
那白扶疏似乎是理解错了,只道:“昔日公堂之上,有幸见过殿下一面。”
说罢,是看向自己的母亲,不再看向何绵儿。
何绵儿自是不方便再问,便听得那白扶疏背对着何绵儿道:“殿下想要了解白家小妹什么,尽可以问我。”
何绵儿对他心中早就有好感,心下不知为何,觉得此人怕是不会欺她。
“这白玉烟,何以会学的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技术同下药技术?”这才是何绵儿最关心的问题。
白扶疏眼眸低垂,只道:“白家历代行医,医毒一体,小妹在毒上的天赋,更胜于医上。”
“至于易容术,小妹因是庶出,幼时曾在老家养大,直到十五岁才接回了京中,大抵是结识了一些江湖中人。”
白扶疏的话,说的极为详细,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公子,似乎从未相信过是我推了令妹入湖。”何绵儿甚至是有些肯定地说道。
白扶疏这才是抬头望了何绵儿一眼,转头是看向自己的母亲,只道:“我了解自己小妹的性子,也了解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