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奇怪，这鬼躯竟然连柳三的纸人分身都没有杀掉。”李军自长衫过后，对所有灵异事件都报以怀疑的态度，俗称被打怕了。
李军话音刚落，柳三脸色就变了。他虽然眼馋秦昊提供的高质量“素材”，但是一个高质量“素材”和一件S级灵异事件孰轻孰重，他还是很清楚的。
“嘣”秦昊注意到了柳三的脸色，没有犹豫，转身就是一锤。纸人却是很灵活地躲开了秦昊的进攻，鬼锤砸在了地板上，留下一个大坑。
不知何时，纸人已经长出了一张王小明的脸，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双眼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附身鬼躯的不是鬼魂，而是报纸鬼？那它的那张报纸呢？鬼魂跑哪去了？”一个个疑问瞬间充斥了三人的脑海。
纸人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在原地炸开，化作一张张飞舞的报纸，向安全屋外的方向涌出。
“想跑？”李军面露凶光，火焰瞬间变得旺盛，他这次的谨慎算是立大功了。
报纸和火光产生了激烈的碰撞，一张张报纸被焚毁成灰烬。
“李军，小心点，或许我们要准备和队长打了？”柳三已经准备跑了，这种局面还是让秦老来比较好，他这小胳膊小腿实在扛不住——那个纸人什么时候脱离掌控的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柳三担心的事秦昊自然也想到了，他在第一时间就舍弃了寻常的感知方式，直接把脸缩进身体里，化身无脸人，同时向四周大规模衍生鬼绳，通过接触进行感知。
报纸停止突围，飘回到了秦昊手里。柳三李军的视线不再被阻挡，他们看到了秦昊的身影，只是他的头部多了一张青黑色的鬼脸。
“先带着鬼躯撤退吧！队长加报纸鬼不是我们两个能应付的！”柳三对李军说道，他现在迫切希望李军开鬼域带着自己逃跑。
见李军还有些犹豫，柳三接着吼道：“你想让鬼躯再次失控吗？”
这下李军再没了坚持的理由，只能扛起裹着鬼躯的裹尸布，操纵鬼域迅速离开。
青黑色的鬼脸漠然看着他们离开，没有继续追，而是跨过大厦的阻碍，看向了一盏明亮的路灯。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动起来了？”缩在死尸橡皮泥里面的鬼影秦昊现在感觉很奇妙，仿佛回到了当初不受控制地袭击王岳的时候。
“我这是……被报纸鬼附身了？”秦昊不算太慌，他还能通过大喊鬼橱求帮忙。
“现在报纸鬼在和谁打？柳三应该早就带着李军跑路了，而且也不可能坚持那么久。”秦昊分析了一下柳三的行为，基本能确认他们早就离开了。
“都用上锤子了，还一直在用，也不可能是杀人。”秦昊感觉自己的右腿和抽了筋一样来回摆动，要是杀人用死尸橡皮泥铺开调动鬼绳就行了。
“那么，在大昌市也就只有鬼魂需要报纸鬼这么费劲去打了吧？鬼躯或许就是鬼魂安排给报纸鬼的，想让报纸鬼和我们打一波再坐收渔翁之利，”
“只不过因为情报问题我们把它当成鬼魂了，以为和鬼躯一起关押就行了，结果我栽了，让报纸鬼共享了反伤鬼。那现在报纸鬼应该是在，报复？”秦昊试图分析报纸鬼的行为。
“报纸鬼这玩意儿这么智能了吗？不至于吧？”秦昊想摸下巴，但是鬼影只能身不由己跟着死尸橡皮泥动。
“先配合它干掉鬼魂，在喊鬼橱出来了事。”秦昊选择躺平，然后反复回忆和鬼躯战斗那一段，试图找出来什么时候被报纸鬼钻了空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缩回脸的那段时间了，果然没那么好避免吗。”
“或许是因为报纸鬼驾驭了鬼躯一段时间了，它已经有脸了，入侵变得更容易了？”秦昊内心一阵沉重。
“那我只能期待报纸鬼和鬼魂双双暴毙了，不然即使鬼橱把报纸鬼弹开，我也无力抵挡它的下一次袭击。”
“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或许我得想办法加强鬼影了。”
做好决定，秦昊第一次放开了对鬼影的限制，开始用鬼影容纳死尸橡皮泥。
本来被死尸橡皮泥团团裹住的鬼影，在尸斑和尸水两只接触即腐烂的拼图的压制下，早已失去了反抗能力。
甚至操纵鬼绳这样简单的事鬼影也无法完成，需要死尸橡皮泥来进行扯动。
或许几年，又或许几十年，鬼影可能就被完全侵蚀，不再是一团影子的形状，被彻底转化成死尸橡皮泥了。
当然，那时候也就是秦昊彻底失控的时候了，名为秦昊的人将会变为肆意妄为的鬼。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秦昊很清楚：死尸橡皮泥的灵异不足以短时间抵挡报纸鬼，那就只能加强鬼影，让鬼影拥有足以对抗死尸橡皮泥的力量，以此来限制报纸鬼。
于是，右脚被一柄锤头替代，长着一张青黑色的脸，浑身黑褐色的厉鬼就这样去追着什么东西一般，在大昌市横冲直撞。
而在它的身体里，一股股黑褐色的死尸橡皮泥正不停地涌入黝黑的鬼影，让它变得愈发深邃。
……
“什么？秦昊失控了？”赵建国现在有些眼晕，本来他负责的区域负责人死于A级灵异事件让他很痛苦，然后秦昊单人处理敲门鬼让他很欣慰，再然后秦昊带队处理他负责的区域的S级灵异事件，现在秦昊失控了。
赵建国有点儿想辞职不干了，他弱小的心灵真的经不起短时间内这样大起大落。
没有理会哭唧唧的秦媚柔，赵建国直接联系柳三和王小明，开了场视频会议。
“还是直接出动秦老吧！大昌市的水太深了！鬼魂、报纸鬼、人皮纸、鬼橱，短短几天我们就发现了四只有智慧的厉鬼，这座城市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处理的。”视频一开，柳三就慌里慌张地开口道。
“别急，具体说说秦昊是怎么失控的，当时是什么情况。”王小明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按照他的推断，秦昊那柄锤子是可以影响意识的，而秦昊已经驾驭了八只鬼，不至于被秒杀。所以秦昊在被厉鬼意识入侵的时候，其实是可以锤自己来维持自己的意识。
赵建国保持沉默，他现在基本等同于一个接线员。
“当时我们成功关押了鬼躯，但是还魂的不是鬼魂，而是报纸鬼。报纸鬼占据了我的一个纸人分身，长出了王教授的脸，我推测它可以影响每个看到它的人，把它当成自己记忆中的人。”
“我们发现后它操纵我的分身炸开，飘起无数报纸和李军的鬼域对撞，把队长和我们分割开了。”
“等到结束对撞的时候，秦昊已经被它附身了，长出一张青黑色的脸。”
“为了防止团灭失去战果，我就劝说李军先带着鬼躯撤退了。”柳三一口气说完，尽量让自己可以功过相抵。
“赵建国，调动监控，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如果秦昊被报纸鬼入侵，真的失控杀人，我们是不可能获得汇报的。柳三，你先和李军呆在一起，准备和方世明、阿红集合，总部也会再加支援。”王小明依旧保持着一副冷静的样子，至于他的内心是不是真的和他的外表一样，那就不为人知了。
不过，王小明的冷静确实感染了赵建国，做好辞职打算的他现在也镇定下来了，一步步下达命令的同时也联系了副部长曹延华。
很快，几人都看到了秦昊和抽风了一样对着空气不停地挥舞锤子，但是除了路灯什么也没砸坏。
“派人去暗杀赵开明。”王小明道，看了一会儿，他基本能确认是鬼魂和赵开明在对抗，现在他需要彻底释放鬼魂，看能不能通过鬼魂逼迫报纸鬼抛弃秦昊。
然而，此时的赵开明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左摇右摆地躲避着锤子。
“真丑陋啊，你连和秦昊正面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吗？”赵开明对着鬼魂一阵嘲讽道。
没错，鬼魂没有躯体的时候是不能单独行动的，在没有鬼躯的情况下，它只能通过控制赵开明的身体行动。
当然，一般情况下，即使是厉鬼也不能发现赵开明。
就如刚驾驭了鬼躯的报纸鬼，它只发现了路灯，而没能发现被鬼魂附身的赵开明。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能够共享反伤鬼的报纸鬼轻易发现了一直偷窥它的赵开明，以及他身体里的鬼魂。
又砸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始终是无用功，报纸鬼略微停顿，开始动用死尸橡皮泥和鬼绳的力量。
一根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鬼绳勒住了赵开明的脖子，将他吊起。随后，大量恶臭的黑褐色的流体覆盖了赵开明。
报纸鬼再次抡动锤子，砸向被限制的这一坨。可惜，它砸了个空，死尸橡皮泥被鬼锤挖的四射飞溅，里面却空空如也。
报纸鬼陷入了平静，眼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它的智慧的理解范围，它陷入了短暂的“脑子短路”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