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287切莫一日五里
杨凡这波操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夜鹰捂着脸疾步后退，逃回自家阵营。
杨凡看了看肥夜鹰，又看了看瘦夜鹰，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对嘛，我本来就脸盲，这要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还不得眼晕啊，这下好了，一大一小，套娃组合。”
吴温根问道：“你是杨凡？”
杨凡摊开手，反问道：“就我这长相还不够明显？”
明不明显的话题暂且不提，吴温根指着刘掌柜，说道：“你预言的都成真了。”
杨凡谆谆教导，“那就一语成谶。”
这个时候还教人说成语，这人指定是有毛病。吴温根很想骂人，但他很有素养。
杨凡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段时间老在绞尽脑汁的教孩子知识，一下子没摆脱这种随时随地教孩子知识点的习惯。”
吴温根言简意赅的将刘掌柜的布局，还有夜鹰的身份说了一番。
杨凡点点头，认真说道：“这样看来，我刚刚下手是温柔了，这几人万万不能留啊。”
刘掌柜说道：“凭你一人就敢大放厥词？你们两个超级高手，我们三个，你再看看周围，我们人多势众，你们人少受困，就算你们有神箭手助攻，那也只是势均力敌，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呢。”
杨凡挑起一个大拇指，赞道：“这汉语学的很好嘛，像什么大放厥词、人多势众、势均力敌，用的都很好嘛，不错不错。”
有点受不了啊。
刘掌柜：“明明就见过你两次，我怎么感觉就那么的讨厌你呢？我似乎每次一见到你就准没好事。”
杨凡幽默道：“这也许是你嫉妒我的盛世美颜吧。”
诚然对汉人而言，杨凡的相貌确实说的上是龙凤之姿，可对外邦而言……可能就有点恶心了。
果不其然，夜鹰第一个受不了了，兄弟两对视一眼后就同时冲向了杨凡，动作整齐，默契无比。
别看夜鹰一行人是外邦，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也是知道的。
杨凡平静如常，甩出袖中手术刀，便和双胞胎战在了一起，乒乒乓乓不可开交，叮叮当当快如闪电。
十几招后，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痛呼一个人影被踹飞出来。
众人的注意力刚放在飞出之人身上，杨凡那边已将手术刀插进了夜鹰的喉咙里。
太快了，快到其他人还没有开始群架，杨凡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刘掌柜惊惧，夜鹰惊叫出声。
刘掌柜大喝道：“上！一起上！一起砍死他。”众死士前仆后继的涌向杨凡。
刘掌柜嘴上说的勇敢，身体却诚实的在人群里后移。
杨凡哪有精力锁定刘掌柜？兀自刀片翻动，左右开弓，招招刺喉，击击要命，杀的兴起。
吴温根和黑白无常从内向外，杨凡从外到内，只一盏茶的功夫就杀尽了萧小。
众人围着最后一只夜鹰，虎视眈眈。
杨凡血染衣裳，威风凛凛道：“等什么？等人家洗干净让我们杀吗？”
众人哪里会跟夜鹰讲规矩，刀来剑往，几招就送他去见了天主。
黑白无常恭恭敬敬的对杨凡行了一礼，赞道：“谢杨大侠救命之恩，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快的男人。”
明明是夸奖，杨凡却感觉怪怪的。
杨凡客套道：“哪里哪里！”
黑白无常又一躬身，说道：“主谋脱逃，我们于公于私都该追杀倒底，杨大侠！我们就不逗留了，他日再会，我们必与你不醉不休。”说完展开身形，极速离去。
杨凡看到他们的身影，竟呆立当场。
吴温根的手掌在杨凡的眼前晃了又晃，喊他的话说了又说。
杨凡回神，“怎么了？”
吴温根：“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发什么呆啊。”
杨凡：“没，没……没什么。”
吴温根急切道：“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弟弟？”
杨凡赶紧查看，把脉翻眼，看伤探鼻，无奈的摇头叹道：“伤口太大太深，内力还侵蚀了内脏，失血过多，回天乏术。”
吴温根道：“你不是会输血救人吗？华晶晶那么危险都能被你救回来，我相信你肯定能救回我弟弟的，你就用我的血吧。”
杨凡摇头苦笑，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日而语。
华晶晶是体质羸弱，失血却有限，吴温亮是五脏受损，失血过多。先不说兄弟两血型是不是一定匹配，就算匹配的上，那也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见杨凡不说话，吴温根背过身去，平静的沉默下来，微颤的肩头足见他心中的不平静。
杨凡兀自在尸体上翻找，甚至还开膛破肚取出内胆，拾荒拾到这个份上，那真是让人瘆得慌。
吴温根安静的看着弟弟，亲卫们人人带彩，却依旧守在他左右。
杨凡翻看着从夜鹰身上找出的记录，越看越入神，神色也越发的凝重起来。
看篇第一句：欲求祖国长盛不衰，屹立不倒；需让他国自顾不暇，难以发展。
接下来就是总结成绩，除掉的朱朝俊杰：天赋异禀有52人，天姿上层有214人，成名高手有41人，直接制造的门派群战有八次，间接四起，造成人员伤亡有三千余人。
里面有二百四十五个门派的简介，两百六十个门派的恩怨情仇。
以轻松愉快的口气，记叙了“夜鹰”二人如何以比武、挑唆、陷害……各种手段挑起的江湖恩怨，并造成朱朝难以预算的损失。
甚至还描写了中原九州各地的人文特性和武学特征：
北边贬州人的豪放不羁，性格冲动易怒，喜欢出头逞能，若想找茬算计，只需要直勾勾盯着他们，他们自己就会大大咧咧跟上来，到时候引到人烟稀少处就能除掉了。
沿海扬州人聪明势利，性格内敛沉稳，无利不起早。若要算计，只需要给他们利益。这里记录了三起“夜鹰”用金钱和女人挑起的江湖仇杀，里面只记录了细节和技巧，并不注重场面，大有一种“事了伏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气魄。
川州人团结仗义，侠义心肠，却好胜心强，极要面子。若想算计，只需找个由头，说了单挑他便不会让别人来帮，别人也不会相帮，以比武单挑之名行事，最是轻松写意。
药州民族众多，文化璀璨，武术各异，所以好大喜功，自以为是，投其所好便能相交，是天下动荡的润滑剂。
西州地大物博，身强体壮，信仰战神，文化没有归属感，对天朝上国有不臣之心，可以扶持交好，以乱其政。
南边禹州水产丰富，民风淳朴，是天朝的鱼米之乡，百姓安逸，思想懈怠。不过若出天骄必是极出彩的人物，所以需要时时关注，若有峥嵘角色，定要除去。
西北汗州，缺雨少水，常有旱涝，所以民风彪悍，强人林立。若无外力，必是自相攻伐，若去打压，反而令他们团结对外。
腹地青州，山清水秀，四季宜人，所以民风温和，最是儿女情长，只是山高林密，匪帮混杂，若是利益足够，便会自相残杀。
国脏京都，天子脚下，政治中心，文人墨客相聚其间，侠士高手躬身于此，高谈阔论盘点天下，纸醉金迷醉卧阁楼，或有能人异士之将，也难以出圈，便是有志存高远文士，也难尽其用。
杨凡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惶恐。
不是被人家吹的牛吓到了，而是人家都说对了啊。
这就好比写小说的，突然看到了一个放羊娃的日记，你说一个放羊娃能有什么文采？能写出什么可以让人背诵的名言警句？可是，如果这个放羊娃叫朱元璋呢？
你治国道理说这么多，人家写的却是杀了什么人，杀了多少人，还要杀那些人，我就问你怕不怕？
杨凡的心惊是笔记里赤裸裸的杀戮和分化，惶恐的是人家那切中要害的谋划。
杨凡合上书，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曈曈和吴温根早已站在他身旁多时。
吴温根说道：“你终于回过神了，我先走了，等忙完后事，再来找你。”
杨凡明白，死者为大，不容马虎，“心里有事，不管说什么事都装不下，你先把心里的事倒出来吧，我们一家人开着车房，恍恍荡荡走的不快，你容易打听，也能追上。”
吴温根点点头，表示明白。
看着杨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关切的说道：“哥是过来人，有些些说了怕你不喜，可不说的话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我也是为你好。”
杨凡道：“兄长但说无妨。”
吴温根认真的说道：“这世上只有耕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年轻人，切莫纵欲过度。”
“我送你一首诗：一日五里行不远，及时行乐乐不久；细水长流两相悦，此情此恨不决期。”说罢，如释重负般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