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东宫门外,可以说人山人海,不光是本应该上朝的朝臣们都到了,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
李纲站在人群最前沿,也是最显眼的位置上,不过相比之下,他身后摆放满各种礼物的马车,比李纲本更打眼。
李世民此刻在人群最后,但却站在御驾之上,从他这里可以一览无遗东宫门前的一切。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一左一右,站在李世民身边,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瞅着四周敲锣打鼓的人群,李世民哑然失笑,“那帮吹打的,是你们的杰作吧?”
程咬金见李世民没生气,嘿嘿笑道:“都是来凑热闹的,一部分是我府上的,还有敬德家里的,热闹嘛!”
李世民无语摇头,“你们两个啊,那你们谁知道,李纲那老匹夫,怎么突然想着要拜太子为师呢?”
“这个……”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他们光顾着凑热闹了,对整件事的由来,压根一点都不知情。
李世民见状就更无语了,“你们连事情始末都没搞清楚,还凑什么热闹?”
“陛下,这个臣知道。”就在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一脸不知所措的时候,房玄龄凑到了李世民跟前禀告道:“据说是李纲从太子哪里学了什么乘法数算和阿拉伯数字。”
“说是学了这些,能改革创新大唐的数算,李纲为了更加精进,所以才想着要来拜太子为师的。”
李世民闻言顿时恍然,心里却忍不住犯起嘀咕,因为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他教会李纲九九乘法表和列式计算的,怎么不见李纲来拜自己为师嗯?
李世民这边正嘀咕着,东宫门前,李福阴恻恻说话了,“这大清早的,诸位还真给我面子,来我东宫门前,这是给谁办丧事呢?”
李福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着怒意,他现在谁都不给面子,到现在他的起床气还没消呢!
李纲一听李福生气了,赶紧上前解释,“太子殿下,此非老夫所愿,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我是专程来拜您为师的,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李纲说着,一挥手让身后家丁把一车礼物推上去,紧接着就朝李福拜倒。
“来人,给孤拦住了!”李福翻个白眼,猛一挥手,身后曹少钦和薛仁贵立刻飞奔而出。
曹少钦只一推手,李纲的家丁所推的车,便哪儿来退回到哪儿去,薛仁贵则是犹如拎小鸡一样,把李纲拎在半空中,无论李纲如何挣扎,都无法跪倒在地。
“放我下来,你,你放我下来,我要拜师,太子定下,我是诚心拜您为师的……”
李福冷冷瞥了在薛仁贵手里挣扎叫嚷的李纲,嗤笑连连,“怎么着,李纲,你说要拜师,本太子就非要收你为徒吗?这是谁定的规矩?”
一听到李福这话,李纲顿时懵了,也不挣扎了,脱口而出道:“太子殿下,难道您不答应收我为徒?”
周围人听到李福的话,也是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李纲是什么身份,不提他当世大儒的地位,就凭李纲是三朝太子太保这一个身份,谁能拜他为师,那都是天大的荣耀。
毫不夸张的讲,如果说李纲要收徒,整个长安城恐怕是都要轰动。
但眼下,李纲说要拜李福为师,李福居然说拒绝,这如何让在场的人不惊讶。
李福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要拜我为师,难不成我还不能拒绝,这是什么道理?”
嗡……李福这样的回答,让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这话放在平日里,确实是没毛病,但问题是,今天的对象可是李纲啊!
李纲闻言,整个人顿时不好了,他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没想到李福居然会不答应,顿然只觉血往头上涌,身形一阵摇晃,如果不是有薛仁贵扶着他,怕是当场就要交代了。
“不是吧,太子拒绝了李大人拜师,这下可就真的热闹了!”
“太刺激了,真是不虚此行,今天看李纲和太子如何下台,哈哈哈……”
“堂堂一代大儒,屈尊降贵拜太子为师,已经是惊世骇俗,如今居然被拒绝了,这传扬出去,李纲还怎么做人啊!”
“都闭嘴,李纲那老小子要是真气挂了,今儿在这儿起哄的,一个都跑不了,没看到陛下脸色,都红了吗!”
众人突然意识到李世民也在,纷纷回头看时,果然看到李世民满脸通红,却面无表情站在御驾之上,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于是一个个都缩起头来,不敢在鼓噪。
可是谁都不知道,李世民此刻脸被涨红,不是被气的,而是激动出来的效果,要不是现在人太多了,他怕是要抚掌仰天长笑三声。
饶是如此,李世民心中也是乐开了花:干得漂亮,今天这趟宫没白出来,如此盛况,值得休沐一日,太子好样的,不愧是朕的儿子,够有骨气!
李纲此时好容易才缓过劲来,强撑着站稳身子,冲李福一拱手,“太子殿下,能给老夫一个被拒绝的理由吗?”
李福一脸无奈,“想拜我为师的人多了,但无一例外都被本太子拒绝了,所以多你一个还需要给理由吗?”
听到李福这话,众人顿时恍然,李福这话确实没毛病。
众所周知,药王孙思邈曾想拜太子为师,也是被太子当众拒绝了,另外听说薛仁贵也想拜太子为师,哪怕他是东宫之人,也是被拒绝了。
所以在众人和李福眼中,他都拒绝那么多人了,再多一个李纲算什么?
可是李纲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太子拒绝,这让李纲羞愧得想要当场自尽。
但是李纲多少还要脸,知道自己要是自尽了,那只会更加丢脸,但他同时也明白,李福之所以不想收他为徒,纯粹就是看不上他,想通这点,李纲就更加羞愤。
李世民在一旁看到李纲摇摇欲坠的样子,觉得差不多了,这要是真闹出个好歹,丢脸的还是皇家和大唐,于是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