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偷情(1 / 1)

“你可知这孩子花了我多少银子。”贩子辩解。

那男孩还是闭着眼睛,他的眼窝很深,密密的睫毛像是蛾翅,鼻骨隆起,因为混了汉人血的缘故,脸颊轮廓也更加柔和,皱起的眉头显得有些固执和坚韧。

“就他了”林姷淡淡地说道,便自顾自的去解开了那孩子手上的麻绳,那孩子的手腕已经磨的血肉模糊了。

张贩子说:“这小子本来是不做奴婢卖的,半路得了重病,谈好的人家说什么都不要了,你若是肯要我就当普通奴才的价买给你。”

“都这样了还当寻常奴才价卖?我们是买来当奴才的,不是买来当公子的。”李风讥道。

“别!”张贩子没来得及阻止,绳子已经松了。

“快!别让他逃了!快把他绑起来!”张贩子尖声嚷嚷道。

她向那一串子奴婢看了看,都清一色的黝黑,唯独最后面那一个,又白又瘦,年纪也小得厉害,至多不超过十二,像是害了病,嘴唇紧紧抿着,脸色惨白,不过生得非常漂亮,好似混了胡人血,若非现在战乱,这样子的男孩子卖给那些有癖好的显贵,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就要他了”林姷指向那小男孩。

李风脱口打断道:“这个都要死了,买来还得拿药掉着,活不活得长都不一定。”李风说完也觉得自己失礼了,遂闭上了嘴。

“前两日柴房的奴才得病死了”李风回答道,又转头跟人贩子商量了起来。

李风略有不耐烦地说:“张德,这些年来林家有差过你银子?”

李风回答:“赵掌事出去办事了”

林姷扫了一眼,只见那人贩子身后跟了几个少年,都统一用麻绳拴着手,像是拴猪猡。

外面有些吵闹,是人贩子来卖奴婢,林姷抹到一半,放下了笔对奴婢说:“走,出去瞧瞧。”

奴婢肖儿遂扶她起来。

林家老爷林业深外出已有旬月,眼下正是六月初,暑气蒸人。

“府里又缺奴才了?”她问

张贩子愁眉苦脸地道:“这不是银子的事,这人已经叫荀家先留下了……”

林姷说:“罢了,一个奴婢而已,何必挣的面红耳赤。”

林姷大概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林家看好的家奴叫荀家先一步挑了去,这荀家乃大儒世家,在颍川可说是名震一方。

李风还在与张贩子挣。

外面奴仆李风正在和贩子讨价还价,争得脸红脖子粗,见林姷出来,道:“小姐”

林姷说:“怎么是你,赵掌事呢?”

那男孩在绳子松开的瞬间便睁开了眼睛,抽手一把推开了林姷,他的眼睛凶狠凌厉,像是一头幼狼。

然而他实在是病得太重了,不等逃就摔倒在地,瘦骨嶙峋的胸口随着喘息而上下起伏,濒死一样。

李风立刻上来将他双手绑了起来。

“到底是病得有多重?”奴婢肖儿嫌弃地嘟囔。

林姷蹲下了身子试探着去摸男孩的额头,他却忽然的凑上前咬住了她的胳膊,尽管生了病,但他的力气还是不小,像是一头疯狗一样,咬上了便不再松口,那恶狠狠的架势恨不得连她的肉也一并咬下来。

林姷疼的汗水像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越挣就越疼,血水把衣服都染的血红。

李风只得将那男孩的嘴给掰开,他的手也被咬出了血,骂道:“这个疯子!”又给了他两脚泄愤。

男孩还在喘息,目光透过散乱的头发,阴冷凶狠的看着他们,嘴角染着血,简直像条恶狗一样。

“不能要,这种奴才要了简直会死人!”李风骂骂咧咧地说。

林姷只是看着那男孩,任由肖儿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要给她上药,那男孩也在看着她,目光相触,他恶狠狠的看了她一会儿,便自觉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我说了,就留下他了。”林姷冷淡地道,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不觉得疼似的,转身吩咐李风道:“把他带回去,清洗清洗身体,换上新衣服,小心点别被他咬了。”说罢就离开了。

这下子可难为死李风了。

肖儿给林姷上了药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嘴上说:“小姐留那个奴才做什么,真不明白小姐是怎么想的,要我是小姐巴不得杀了他,下这么狠的口。小姐又不是要伤他,他何止于要这样。”

林姷没说话,盯着漆盘里的桑葚,蓦的开口淡淡地说:“因为他害怕。”

“害怕?有什么怕的?小姐又不能吃了他。”

林姷笑了笑:“被转卖的多了,就会感到害怕,宁可一路被转卖被驱赶,也不愿意被卖出去。”

肖儿说:“可是小姐为什么要留他?”

“因为他漂亮”林姷轻飘飘地说道,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冰霜,声音中也有一种诡异的阴冷。

林姷拿起杯子,里面有块冰,她晃了晃发出唥唥的声音,“你说若是好好养养,他是不是比我还要漂亮。”她的声音实在是比杯子里的冰还要冷。

肖儿凝神认真的思考,道:“我说是,小姐会不会不高兴。”见林姷没有声音,又连忙解释道:“奴婢不是说小姐不美,小姐是奴婢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了,只是那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比女孩子都要漂亮,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男孩子。”又惋惜道:“他若不那么凶就好了。”

林姷垂下眼帘,轻轻笑道:“是啊,我也还是第一次见。”

李风可是受了苦了。

他看着眼前那个像野兽一样的男孩忍不住想要破口骂人,他哪里敢靠近那男孩,光是脱了男孩这一身又脏又臭的衣服就已经累得他大汗淋漓了。

给他洗澡?这个混蛋非要了他的命,他懒得管这条野狗,转身把门栓一栏喝酒去了。

林姷趁肖儿打盹的空子,去了柴房,本以为李风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谁想一推开门就看见那男孩赤.裸着身子缩在角落里。

大概是刚刚和李风耗尽了力气,况且他本身又还生着病,实在是筋疲力竭了。

林姷走上前,见他浑身是伤,皱了皱眉头,蹲下身子来检查。

男孩睁开了眼,依旧用那种冰冷凶狠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时刻准备着咬断她的喉咙。

“怎么?你难道还要咬我一口?”林姷对上他的目光,淡淡地说,语气有些不屑又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真的就又咬了她一口,但这次显然没有上一次狠,他只是这么咬着,没有用力,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衣裳有些湿,不是血,是他的口水。

林姷笑了,说:“你怎么这么爱咬人,是属狗吗?”

他松开了她,听着她笑话他,垂着眼帘盯着地上的杂草。

林姷了解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不过是看起来凶狠罢了,其实什么也做不到,脆弱的不堪一击,甚至随时有可能死在他们的手里,这一点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林姷把白巾放木桶中浸湿,刚一给他擦身体,他打了个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她。

她看见他的眼里的慌张,忍不住觉得好笑,道:“谁叫你不让李风给你擦,你把他折磨走了,眼下就只能我给你擦了。”

她攥住他的手腕给他擦手臂,他躲她,用力的往回扯着胳膊,两人像是拉锯一样,谁也不肯松。

他的脸一点点的发红了起来,窘迫得不行。

逼得紧了,他张口就又要咬她。

林姷说:“你咬啊,你咬了我又能怎样,我已经将你买了下来,你现在就是我林家的奴才,你休想让我再将你卖出去,你再闹下去只会是自己受苦。”

他果真不咬了,一把将她手里的白巾抢了走。

林姷知道他的意思,道:“那你自己擦吧,那边有新衣服,擦干净了记得换上,木箧子里有药粉记得上。”

林家赵掌事赵漾,二十四岁的年纪,样貌周正,身高修长,此刻趁着月色正浓,赵漾遛进了漆黑的屋内,将跪坐在矮案前的女子搂进了怀内,轻车熟路的解开了她胸前的衣襟。

而这女子并不是别人,正是林姷,林姷其实算不得女子,她今年不过才十四,半大的姑娘,但对于男欢女爱这等闺房秘事她已十分熟悉。

赵漾吻她柔软的嘴唇,吻她的耳垂,她便由着他,环抱着他的肩膀,任由衣裳被他扯散扯乱。

赵漾知道林业深就要回来了,趁着剩下这为数不多的几夜他要在好好体会这林家小姐的美妙,体会这水乳交融的滋味。

虽然林姷还没有长成,但这样含苞待放的稚嫩青涩的肉体对于赵漾来说别有一种滋味。

他将她抱坐在矮案上,月光透过木窗照在她光滑的背上。

正当要欢愉时,林姷忽然用□□的小脚将他踢远了一些,媚眼如丝的望着他笑道:“他就要回来了。”

赵漾扳过她的脚踝说:“那又如何?”

“你忘了你答应我的?”她轻声道,复又贴在他的耳侧说:“你带我离开林家,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天地,到时候还不是随你想如何就如何?”

赵漾说:“现在外面在打仗,离开了林家的庇护可不好生存。”

林姷心里明白,什么林家庇护?什么打仗?他还不是为了在林家捞油水,她觉得恶心,她真是瞎了眼,以为他能带自己逃离林家这个火坑,这种没有用的废物,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赵漾见她面色冷下,又哄她道:“好了,我会想法子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忍心你再在林家受苦。”他说着把她搂进了怀里,软玉在怀蚀骨销魂,什么甜言蜜语,但凡是哄人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林姷心里清明得很,只是她还不想和他撕破脸,便就一切由着他,衣裳散了,两人纠缠到了一起去。

窗外乌云掩过月亮,像是朦上了一层薄纱,忽远忽近的勾魂似的声音,是屋脊上正野合的猫儿。

林家小姐林姷此刻躺在榻上,倚着白锦悬穗大引枕,用狼毫笔沾着蔻丹抹在一个个小白玉扣似的指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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