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尘埃定(1 / 1)

陈富贵开车先走一步,留下陈庆之周小雀收尾。

天蒙蒙亮,陈庆之周小雀才回到矿场,刚下车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这里原本是吴凉在大同收购的最大的一处矿山,使吴凉手里控制的总产量刚好达到傅颖说的那个临界点,不过此时却是陈浮生眼下最大的一个麻烦。

本就不小的矿场大门被一群举着各色牌子闪光灯录像机的记者堵的水泄不通,保守估计不下五十个。

也许这才是整个事件中最危机的时刻,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钱子项抽调半个江苏的财力支持陈浮生搞煤矿的事马上会被无孔不入的记者调查的彻彻底底。尤其陈浮生还是钱子项的干儿子,说以权谋私是轻的。不论钱子项的初衷是什么,这股舆论风向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那便是这位政坛不倒翁倒台的催化剂。钱子项倒了事小,山西的布局折进去这个损失陈浮生扛不起。

陈庆之将汽车停在人群后面,走下车很随意的坐在汽车前盖上,抽烟,点火。

周小雀也下车坐在陈庆之一侧,伸手把乱糟糟的头发稍微挠了挠,“庆之,怎么办?”哪怕周小雀不知道矿场到底发生了什么,眼见这么多的记者围着绝对不是好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川渝大袍哥自是明白舆论的威力。

陈庆之沉默,能一次召集这么多的记者冒险采访政府重点扶持项目,看来对方动用了不小的能量。当然如果打算把这群人留下,陈庆之一人一拳也不过只需要挥动五十次拳头,但是那却是实打实的莽夫行为,后患无穷。留又不能留,赶又赶不走,陈庆之有点蒙了,当真棘手。

“下次见到商甲午我打算宰了他。”陈庆之吐掉烟雾淡淡开口,狭长的眸子开阖间寒光隐现。

周小雀默不作声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已经有寸许长,再留一些时日就是个标准的虬髯大汉。

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远处一些暂时没有围过来的记者却有了一丝骚动。陈庆之跳下车盖扭头望去,不远的路上驶来一长串的军用运兵车。

一溜迷彩大卡车挨个停在厂区门口,足有十多辆。然后一名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的上尉跳下车大声发布命令,“全体都有!下车!!”不到一分钟,所有士兵集结完毕,把厂区门口又加了一层包围圈,所有的记者全部围在里面。

又是那个矮个子上尉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扬声器,叉腰面向前面的记者,“前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放下手中一切电子设备!再说一遍,这里是本集团军突发事件模拟演习场!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上缴!违抗命令者以妨碍军方军事演习罪追究责任。”

这次轮到记者们沉默了,对抗企业公司的有,对抗政府的也有,不过对抗军队的好像从未听说过。单单一个军事法庭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闭嘴。

陈庆之抬眼顺着车队扫了一遍,正好看见一个极为雄壮的迷彩服男人走下驾驶室,身后跟着一个刀条脸的少校。无奈摇头苦笑一声,这世上似乎根本不存在陈富贵解决不了的事情。

笔杆子永远搞不过枪杆子。垂头丧气的记者们身上所有带电的东西被摸的精光,不论男女。陈富贵带来的一队兵里面居然有十个医务女兵,不知是碰巧还是早有准备。

陈富贵看着所有的记者被放走后转身拍了拍身后少校的肩膀说了些什么,少校兴奋异常敬了个军礼后随着士兵进入矿场。陈庆之则站在原地安静等陈富贵过来。

“富贵,我无话可说了。”陈庆之等陈富贵走过来开头第一句,甘拜下风。

陈富贵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矿场,“这事因二狗而起,我若不来,怕是会折了二狗的福分。”

陈庆之一愣,转念一想指了指刚刚进去的那些士兵,“那些兵真的是来救人的?我以为他们是你带来对付记者的。”

陈富贵微微点头,“都是工程兵。老陈家的子孙不能昧着良心过活。”

周小雀插了一句,“山西什么都好,就是冤魂多。地底下有煤的地方就会有尸骨。”陈庆之听后深以为然,他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山西人。周小雀指了指身后的车子后备箱,里面还装着赵鲲鹏的尸体,“一个矿坑就是一个现成的坟墓,这张皮囊看什么时候方便就送进去吧。”

周小雀从重庆回来后陈庆之就觉得他跟以前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仿佛这次回去看透了不少的事,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陈富贵没讲话,低头点了根烟。

搜救工作持续了整整20个小时,不论死活118个人全部搜了出来,死亡的有28个,这个数字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了。吴凉虽说是个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手上的流动资金动辄以千万为单位,不过几十具尸体摆在一起的血腥场面还是让他脸色发白嘴唇不住的抖动。

陈富贵听了搜救士兵的报告后伸手拍拍面前吴凉的肩膀,“你不黑心,矿坑里该有的加固设施和救援措施都做到位了,不容易。”

吴凉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苦笑一声,“我情愿少挣一半的钱也不想死一个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陈富贵点头,“二狗跟你合作,我放心了。”

第二天,山西某地方报纸在一个不起眼的版面报道了这件事,不过标题却是“军民共建和谐矿区”。

中午,这份报纸被放在钱子项的书桌上,书桌前面坐着一脸严肃的陈浮生,钱子项带起眼镜拿起报纸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最后随手仍在桌子上,“真以为这种瞒天过海的小把戏可以摆平所有人?”

陈浮生轻笑,“把该瞒的瞒住,不该瞒的稳住,这把戏就算见效了,”

钱子项面沉似水,“不要觉得事情过去了,这28条人命,迟早会有人跟你清算!”

陈浮生点头,“这份罪业不轻。”再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份玩味,“不知道他们是在老爷子您倒台的时候收拾我还是等我快垮掉的时候动手。”

钱子项瞪了陈浮生一眼,“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安心做你自己的事,山西那边如果经营的好会是你以后最大的助力,别总想着玩酒吧,不过是些左道旁门末流营生。话尽于此,你注意安排重点。”

陈浮生从钱家小楼出来,正好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冷艳柔媚的女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完美的糅合在一起,一颦一笑,美艳无方。

“姐,你怎么来了?特意等我的?”陈浮生看见这个女人马上迎了过去,一脸笑容。

能让陈浮生把姐叫的这么亲切的只有陈圆殊。

陈圆殊瞥了陈浮生一眼,“正好路过,看见你的车子了,就在下面等了一会。”

“恩,要去哪里?我送你。”陈浮生一听这话便知道陈圆殊肯定有话跟他讲。

陈圆殊不推辞,二人坐进陈浮生的那辆奥迪a4,陈圆殊没坐副驾驶反而躲在了陈浮生驾驶位的后面。

“浮生,梧桐跟我说上海那边已经动手了,从市委书记到基层财会上上下下一共双规了171人,书记的小儿子逃到国外。”陈圆殊刚坐进车子就说了一个陈浮生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黄梧桐走了?”陈浮生小心问了一句。那么威风凛凛的的两口子,一对纪检委,任谁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陈圆殊轻笑,“浮生,还以为没什么人可以让你害怕了呢。”

陈浮生挠挠头,后视镜里看不见陈圆殊不过却可以想象出她此时正在一脸娇媚的捂嘴偷笑。

一只成熟的水蜜桃,陈浮生脑海里毫无征兆的冒出这几个字让他握方向盘的手一哆嗦差点撞上绿化带。

等笑够了陈圆殊轻轻整理了一下散下来的几丝头发,“梧桐说这次你们过关了,多亏上海那边动作快,不然就她老公范京华那硬脾气说不准还真得翻出来点什么。”

听了这话陈浮生一阵沉默,黄梧桐这话说的有深意,也许范京华手上已经搜到了一些对钱子项不利的东西,只是没有送上去,这里面不知道又有什么利害关系。

闯过一关算一关吧。

钱家小楼,黄丹青将一杯热茶轻轻放在钱子项的手边,“老头子,真的想好了?”

钱子项将面上盖着的报纸揭下来,伸手捏了捏上鼻梁,“工作组撤出南京了,说明上面还不打算动我,那么这次的工作组就只是个提醒,我若继续玩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把戏就有点不识时务了。”

黄丹青叹口气,“坚持了一辈子,硬气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要低头。”

钱子项伸手拍了拍黄丹青覆在他肩膀上的手,“别再多想了老太婆,已经因为硬气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次了。明天我就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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