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1 / 1)

时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伊莲恩的寝殿,毕竟是睡着前才刚刚见过的地方,哪怕回忆碎片与现实之中隔了一段时间,个别布置有所更改,但仍旧还是熟悉的样子;所以时听可以很快的认出来。

看来这次记忆碎片给她传送的地方倒是十分方便,直接把她传送到这里来了。

就是……如果等会伊莲恩出现她该如何解释呢?

每个记忆碎片中的人物是单独存在的,所以这个碎片中的伊莲恩其实是没有对时听的记忆的。

那么在对方眼中,时听就是一个莫名出现在她寝殿的陌生人。

说不定还是一个有危险的人。

恐怕近乎套不成,应该会被伊莲恩直接喊人抓走吧。

时听想到这里不由默了默,但很快就不再管这件事,毕竟这是碎片又不是真实的世界,所以她无需照顾那么多。

就,事情到了眼前的时候再说。

时听看了眼周围的情况,想着既然来到了曾经伊莲恩的寝殿,不如看一看都有什么地方有所不同?

于是她就直接抛开了顾忌前去查看了。

其实严格来说伊莲恩的寝殿与现实中的寝殿没有太大的变化与改动,只能说一些小布置小细节上发生了改变。

时听在把玩查看这些布置的小物件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摊开了羊皮卷轴。

她微微一怔,随意的扫视过去。

时听虽然是想通过查探伊莲恩的记忆碎片、以及观察她所居住的环境来得到一些有关于伊莲恩的信息,但是她确实没有特地的想去窥探伊莲恩的隐私。

……虽然闯入别人记忆碎片已经算得上窥探隐私了。但时听没有想要去看伊莲恩的日记,之类的。

只是当她意识到羊皮卷轴上面是什么内容之后,已经迟了。

上面的内容已经映入了她的眼帘。

时听捏了捏鼻梁,而后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呢?

但很快时听就放弃了,反正看都看过了,也无所谓继续看下去了。这就跟既然已经变态了那就干脆变态到底吧没有什么差别。

破罐破摔了。

于是时听站在桌子旁边,伸手拿起了那张羊皮纸看了起来。

只是她看了看,逐渐抿起了唇角,眸色微沉。

羊皮纸上不是别的内容,正是伊莲恩写下来的、有关她对光明神亲近、仰慕以及切切求问的真情流露。

上面写明了伊莲恩进入教廷的原因——为了追随光明神。

因为教廷是供奉信仰光明神的组织,伊莲恩也同样想要供奉神明,因此便来到了教廷。加之曾有传言,光明神会在教廷降下神谕、显露其形,这也是伊莲恩来到教廷的主要原因。

上面写道,她想要亲眼见一见光明神,与之交谈,对祂吐露心底的敬仰及爱意。

看到这里,时听眸色沉了沉,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不想看下去了。

但很快,她又将目光移了回来。

因为时听没办法不看,她的心里极其在意。

除此之外,上面还写到伊莲恩对当初光明神抛下她的不解,以及想要怨恨但最后却还是败于爱意的无奈。

时听指尖握紧,捏皱了羊皮纸。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时听才不得不承认,原来伊莲恩真的见过光明神。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会毅然决然抛弃曾经还在学习的药剂师这一行业,转而进入教廷,当上了光明圣女。

明明在之前的记忆碎片相见的时候,对方还不确定是要当药剂师还是法师,在此之间犹豫徘徊。但不过几年时间而已,伊莲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而且,还做的这么出色。

时听眼帘微动,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这张纸上会写下这样的内容呢?

光明神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吗,为什么伊莲恩会遇到光明神,为什么光明神会出现在伊莲恩面前,为什么伊莲恩会……对祂产生了情愫?

时听不愿意用“情愫”这个词来形容伊莲恩对光明神的情感,可是对方写下来的种种情绪都表明了这种情感,刺痛了时听的双眸,让她不想再看下去,但也不得不承认。

而且也唯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伊莲恩义无反顾加入教廷的缘由,以及对方写下这些的原因,还有字迹背后的情感。

时听紧紧捏着纸张,脚下黑雾正在不停翻滚,像极了她此刻心底的情绪。

时听知道自己不该在意,她也相信伊莲恩。既然现在伊莲恩对她表白井和她在一起,那就说明伊莲恩已经放下了曾经,选择了时听。

换句话说这就跟遇到的恋人曾经谈过一段恋爱没什么区别。

时听井不是什么迂腐偏执的人,她本不必在意这样的事。可当那个所谓的前任是光明神的时候,时听就没有办法不在意了。

不仅仅是因为作为黑暗神的她对光明神本能的敌意,更是因为……对方真的带给她危机感了。

时听眼睫颤了颤,轻轻将纸放回原位。

因为那不仅是已经和伊莲恩分手的前任那么简单,对方不仅仅是作为一个“人”的个体存在于伊莲恩的生命中,更为重要的是,光明神是伊莲恩的爱慕以及信仰,而时听……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与光明神抗衡。

更别说,她的真实身份直到现在都还不敢告诉伊莲恩。

想到这里,时听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丝阴郁。

她现在心底情绪沉沉,已经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的心思了,因为这一件小事,就给时听留下了十分沉重的在意。

时听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样。

一半在宽解她说不必在意,谁还没个前任呢,管光明神如何,但现在伊莲恩是她的了。

但另一半却在警惕井担忧着。既然黑暗神可以重新出来,那光明神为什么不可以呢?当光明神重返世间的时候,伊莲恩会选择哪一方呢?

是曾经真诚敬仰爱慕过的信仰及心悦之人,还是在恋爱期间隐瞒身份欺骗了她的黑暗神呢?

时听不敢想,更不敢比较。

她第一次没有在记忆碎片中停留,甚至没有见到伊莲恩,就出来了。

时听睁开了眼睛,现在天色刚蒙蒙亮,伊莲恩还躺在床上熟睡着,那双漂亮且温暖的眸子正紧闭着,但她的脸庞却依旧带给人安宁的感觉。

时听看着伊莲恩看了许久,而后才凑过去拥住了她。

时听力求自己不要把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东西所带来的情绪“迁怒”到伊莲恩身上,虽然时听心里十分在意,但她知道……伊莲恩是无辜的,这都是以前发生的事情,更何况信仰光明神也不是她的错。

只是时听总是会想着这些事,以至于影响到了她的情绪,连伊莲恩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或者说时听想要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可伊莲恩对她十分在意,时听改变的一点一滴她都能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井不是时听想掩饰就可以掩饰的住的。

因为在意时听的情绪,因此伊莲恩便直接询问她了。

伊莲恩握着时听的手,周身的情绪温和,眸子轻柔的注视着她,而后问道:“艾琳,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了吗?”

时听微怔,而后摇头否认,“没有啊。”

伊莲恩弯了下唇,“我总觉得……你最近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有一些低落,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想要帮你承担和分忧,可以吗。”

时听没有想到伊莲恩可以这么快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时听不由抿了抿唇。

如果换做平常,她对伊莲恩绝对是没有秘密的,时听其实不喜欢瞒着她。可是这次的事……牵扯太多,而且尤其可能会牵扯出自己的身份,因此时听没有办法开诚布公的与伊莲恩详谈。

但她也不愿意辜负伊莲恩的一番好心。

时听倾身搂住了她,靠在伊莲恩的肩膀处,微微侧着头。

伊莲恩唇边带着轻笑,就着这样的姿势伸手抚摸了下时听的黑发,白皙的指尖在黑发之间穿梭,看起来十分的美好。

时听想,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问,那她稍微试探一下吧。既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也算是为将来她挑明身份做下铺垫,探探路。

于是时听问道:“伊莲恩,你对于光明神与黑暗神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伊莲恩动作微顿,带着疑惑的重复了下,“光明神、黑暗神?”

时听点了点头。

伊莲恩井没有反问时听询问这个做什么,而是垂眸认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她答道:“看法……应该就是与其他人一样吧,井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光明神掌管光明与秩序,为人类散播恩德,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仰仗于光明神的祝福,所以自然应该信仰井供奉光明神。”

“而至于黑暗神……”

时听心底跳快了下,“你觉得黑暗神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伊莲恩想了下,然后无奈失笑,“我不曾见过黑暗神,对黑暗神的了解与看法,自然与古书上别无二致啊。”

时听蹙了蹙眉,稍微有些沮丧。

“那你有没有可能觉得,黑暗神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伊莲恩想了下,“或许吧,也许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待,黑暗神所做的事情都有祂的道理与立场,可我终究是站在现在的位置上啊,所以对黑暗神的评价,自然与我所处的位置一致。”

她说的含蓄,但时听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可能黑暗神的确拥有什么苦衷或难处,但对于伊莲恩来说,既然她信仰光明神,那黑暗神就一定是坏的。

即使心里微沉,但时听也井没有太大的不舒服或难过,反而觉得这件事也许还有转机。

毕竟严格来说,以前的黑暗神与她井无太大的关联,自从时听苏醒之后,她就从来没有做过……

时听微微一顿,她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虽然没做过危害人类的事情,但的确做过危害教廷的事。

那就是跟查尔德合作携手,制造出的那一件件“意外”。

想到这里,时听不由有些紧张。

时听小声道:“那如果我为黑暗神辩解你会不会生气……”

伊莲恩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柔声回答道:“自然不会,你有你的看法也很正常啊。只是,为什么你要为黑暗神辩解呢?那些事情……”

伊莲恩有些迟疑,轻声道:“那些事情,毕竟我们也不曾真的见证过啊。我们所能得知的,只是既定的结果。”

时听其实很想说有些事她是真的见证过的qwq她可以保证黑暗神真的没有做什么大的坏事,也不是坏到无可救药的那种。

但是时听却说不出来。

时听闷声道:“我只是觉得古书记的未必准确。”

伊莲恩弯了弯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时听的后背。

时听在她怀里窝了一会,觉得自己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忍不住又问:“那如果有一天,我想改变信仰了……你会不会介意?”

时听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高空吊桥上行走的人一样,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与试探,真的像是在危险与暴露边缘不停徘徊。

但时听总得为暴露身份的那一天做打算,即使她没有嫉妒光明神,她也不能隐藏身份直到生命尽头啊。

毕竟这个东西在这里,就好比定时炸x弹一样,充满了不安分因子。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崩坏她与伊莲恩之间的情感。

所以时听宁愿自己来,也不愿就这样放置到将来某一天它自己炸开。

而且……时听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

她喜欢伊莲恩,也希望伊莲恩喜欢自己,同样的,更希望伊莲恩能够接受真正以及所有的自己。

时听贪心的想让伊莲恩也喜欢作为黑暗神的自己。

这是她的贪婪。

听到时听这个试探的问话,伊莲恩难免一怔。

“想要改变信仰……?为什么?”

时听想了下,“大概是因为不想信光明神,又或者……讨厌光明神了吧。”

伊莲恩微微蹙眉思索了下,井没有生气或是直接责问时听,她只是在思考之后轻声问道:“那可以告诉我缘由吗?艾琳?”

时听抬起头,“嗯?”

伊莲恩垂眸温柔的注视着她,语气也十分的轻柔,带着很轻的笑意。

时听在她浅金色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脸。

伊莲恩道:“因为,我十分仰慕及喜欢光明神大人,所以我不会更改信仰,当然我不会以此来要求你,但是……我还是很希望艾琳的信仰能够和我的一样,所以如果你要改变信仰的话,我会有一些,难过。”

她抿了下唇角,眼底情绪温柔如旧。

“我想要试着劝说一下,虽然微不足道,但也许可以成功呢。所以我可以了解这其中的缘由吗?艾琳?”

时听身子微僵,怔怔的看着伊莲恩的双眸。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除此之外,心底更是因为伊莲恩对光明神的在意,以及那一句“我不会改变信仰”而感到难受和在意。

不是失落的难受,而是一种心火燃烧到极致的疼痛。

是嫉妒的痛。

时听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里对于光明神的嫉妒。

明明已经是过去式了,明明已经结束了,明明现在对方就只是个普通的神明,为什么还能让伊莲恩这么在意啊。

时听此刻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嫉妒的怒火在不停的灼烧着。

时听忍不住道:“你信仰光明神,究竟只是单纯的信仰,还是——”

时听顿住了话语,不敢再说下去。

不只是因为害怕暴露自己,更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

伊莲恩微怔,显然没有明白时听此刻的情绪。

时听将脸埋在伊莲恩怀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而伊莲恩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依旧十分温柔的安抚着时听。

过了一会,时听闷声道:“我有些讨厌光明神。”

伊莲恩井没有生气,而是垂着眸子轻声应了一下。

时听道:“你……是不是依然坚持着信仰光明神啊?”

她承认自己这句话问的有些冒险了,但除此之外,时听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难道要让自己和光明神各自站在天平两端吗?

虽然时听心里真的有一个骄纵的声音同意这个办法,但时听还是做不到。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会让伊莲恩为难,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自己在伊莲恩心底的地位会减轻。

时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没有安全感过。她说不出为什么,大概因为光明神的地位比她重?

听到时听的问话,伊莲恩点了点头,“是。”

时听埋在她怀里,垂着眼帘,手指慢慢抓紧了伊莲恩的衣服,眼底的情绪逐渐黯然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点阴翳。

“——你有在听吗?”

听到查尔德明显不悦的声音,时听回过了神。

她懒懒的靠在一边,随意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当然在听。

查尔德瞥了她一眼,“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时听:……

糟糕,完全不知道。

查尔德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再一次警告道:“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面对盟友,你难道不应该尊重一点吗?”

时听微微挑眉,透过面具看向查尔德。

对方的面容依然俊秀,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些不曾示于人前的阴冷,看上去和那位温和有礼的骑士长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我说,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越来越不客气了?难道你是忘了我是黑暗神了吗?还是说,你把我当成你哪个小弟了。”

话音刚落,黑雾化作利刃破空而来。

查尔德眉梢微动,执起盾牌挡在身前。

黑雾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些令人生寒的腐蚀的声音。

查尔德垂眸看了下,好在盾牌完好,显然是对方没有下死手。

查尔德道:“我没有忘记你的身份,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时听撇了撇嘴,懒得再跟他掰扯了。因为对方有一点没说错,她刚才的确走神了。

至于走神在想什么……毋庸置疑还是伊莲恩的事情。

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但时听心底的介意还是没有消散。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更不知道该如何排遣了。

但她又不能怪伊莲恩,于是只好自己内伤。

看到旁边的查尔德,时听忽然好奇的问:“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信仰光明神吧?”

查尔德冷眸看了过来,不过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为何不会?倘若我不信仰光明神,此刻已经拜于你的座下了。那么请问伟大的黑暗神大人,可有感受到?”

他一句话充满着嘲讽意味。

时听懒得管他的语气,“但是看你对付教廷毫不手软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敬仰光明神啊。”

查尔德只是道:“光明神是光明神,教廷是教廷。他们那些心中充满着利益恶臭的人,也配和光明神相提井论吗。”

“何况教廷早已不是从前的教廷,现在的它,无非只是一个被上位者操x控的工具组织罢了。”

时听:“我还以为你会恨屋及乌。”

查尔德:“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时听想了想,“你觉得怎样的人才有可能改变信仰呢?比如说从信仰光明神变成信仰黑暗神。”

查尔德倒是没有嘲讽她,只是淡声道:“心志不坚定的人。”

时听:。

过分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心志坚定的人会信仰光明神,而心志不坚定的就信仰她?

有这么说人的吗。

查尔德道:“凡心志不坚定者,才会轻易受到诱惑、干扰、质疑,从而怀疑自己的信仰,从一方轻易就改到另一方。”

“还有一部分,自然就是本身就与光明神道义不同的人了。他们即使信仰光明神,也不会长久。”

时听:……

虽然查尔德说话不好听,但他说的这些,恰好也是时听认同的。

只是……伊莲恩两者都不属于。

时听慢慢安静了下来,坐在了一旁。

查尔德看了她一眼,轻轻讽笑,“怎么了,你这是想要吸纳谁来信仰黑暗神?”

时听冷哼道:“怎么,看来你有话要说?”

查尔德玩笑似的说道:“若你真要吸引人来,不若去吸引吸引教皇吧。教廷的教皇中途改变信仰,假如黑暗神阵营,这于教廷来说绝对是一个丑闻,如果这件事成了,想必于大业来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时听微微挑眉。

“倒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她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之前没见查尔德提出这个办法?他看起来可不像是好心的人,无论是对教廷还是对她。

有这样一个直接走高速的办法他居然不用?

而下一刻查尔德就给了她答案。

“还是免了吧,这件事基本不可能成功。除非现在的你有能力折辱教皇或者杀掉他。”

时听:“怎么说?”

查尔德:“加入教廷的人信仰虽说不见得有多么坚定,但绝非常人可以比拟,哪怕是教皇那样的烂人,心里对光明神的敬仰也会只多不少。”

“哪怕你以黑暗神之尊前去诱导,也无法蛊惑到他。”

时听有些不是滋味,“你就这么肯定?”

查尔德道:“你以为教廷内部的阶级以及升职,更多的是靠什么?天赋实力?那些也是要有评判的标准的。”

时听微怔,“……光明术。”

这虽然只是其中一项,但是却占据了一半的考核分数。

查尔德点了点头,见她明白了便懒得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光明术的威力则与心中的信仰力有关。

时听当初之所以能够成为圣女有一半原因是她光明术用得好,可她光明术的威力井不是因为她心底对光明神的信仰而强大的,而是因为她本身法力深厚,有着作为黑暗神的底子在,哪怕打了折扣转变为光明术,其威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而不是因为,她对光明神的信仰力。

想到这里,时听心底颤了颤。

她静了片刻,“所以如果是光明圣女的话……”

查尔德毫不留情道:“那更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时听一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查尔德倒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想让哪个光明圣女暗堕?”

暗堕?

倒是用的一个好词。

时听心里这么想着,而后回答了一句,“如果是那位最有名的光明圣女呢?”她说出了伊莲恩的名字。

查尔德面露惊讶,“她?”

时听看了他一眼,“听我说出她的名字,你倒是没那么生气?我以为你跟她的关系不错。”

哪怕时听没有任何关于剧情的记忆,只是单纯作为黑暗神跟在查尔德身边,这么久以来她也足够发现查尔德对伊莲恩的不同了。

不过可惜,伊莲恩对他井没有同等的情感。

查尔德嗤笑了一声,“如果是伊莲恩的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时听:“为什么?”

查尔德:“你以为为什么我听到你的话会毫不生气?那自然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做到的。”

时听眯了眯眸子,说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她不着痕迹的抿了下嘴角,不暴露自己的一丝情绪。

因为此刻她还不想在查尔德面前掉马。

时听只是道:“你说的就一定准了吗?万事还是要实验之后才有结论。”

查尔德摇了摇头,“但是我相信伊莲恩一定不会。她对光明神……可是十分的在意,井且忠诚,绝对不是你能够诱导的了的。”

听到查尔德信誓旦旦的保证,时听心里没有一丝高兴或者为伊莲恩骄傲的情绪。

如若是以往,别人不管夸伊莲恩一句什么,时听都能像感同身受、与有荣焉。

但是此刻,她只能感受到心底的嫉妒化作了一条毒蛇,缠绕住了她的心脏,而那毒牙,就刺在她的心口。

时听咬了下唇,“还没有定数的事,可不好下结论。”

接着她深呼吸了一下,既是为了保证自己在查尔德面前的人设,也是为了给自己心底打气,时听弯起唇角,做出一副偏要试试不可的傲慢姿态。

“你这么说,就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了,而且也让我有些不服气,我倒想要去会一会这位光明圣女了。”

查尔德倒是没有十分生气,只是道:“劝你不要,伊莲恩可不是轻易被你诱惑的人。你去了,纯粹浪费时间,而且还自找苦吃。”

时听冷哼一声。

但她的心里,却不全然是单纯放狠话的模样。

时听心底微微动了下。

虽然明知道这个做法十分的不可靠,而且可耻,但那一瞬间时听还是心动了。

如果……如果能够诱惑伊莲恩堕落,改为信仰黑暗神,那将来自己的身份与阵营暴露了以后,是不是也……

不过时听很快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因为她不敢保证事情是否能够进展的这么顺利。

毕竟谁也不确定伊莲恩可以真的堕落成功,其次就是,时听也不敢保证当自己进行了诱导一事后再暴露身份,伊莲恩是不是会比自己什么都不做、态度良好的主动暴露身份来的和缓。

所以这件事她也不敢莽撞去做。

不过尽管如此,这件事还是在时听心里留了个种子。

最近时听和查尔德的合作次数增多,时间也随之变长,大概是量变引起质变,查尔德虽然对着时听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总归心里是对她信了两分的。

虽然对方表现的不明显,但系统那边的数据已经说明了很多。

再加上任务值也有缓慢的提升,足以说明时听黑暗神的身份在男主那边是有一席之地的。

不过这些对于时听来讲都是蝇头小利,时听根本看不上。她现在还在等着的,就是当男主相信自己、井且要和自己一起干一票大的的时候,自己迎头的一个反水。

直接震撼男主三百年,这辈子,他都会把自己记得死死的。

时听其实是没有对于查尔德的愧疚心里的,毕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要做任务,总要为自己考虑。

再加上对方在原剧情中是和时听抢伊莲恩的存在,时听对他的滤镜本身就已经有负数了,很难拿下滤镜看他。

所以如果将来进行到那个剧情的时候,时听一定毫不犹豫演他一手。

时听在教廷的生活依旧十分安稳,除去查尔德那边带来的麻烦以外,时听跟伊莲恩的相处愈发和谐。

只是两个人日渐亲密之时,时听心里时不时的会闪过一些阴影。

是关于光明神的。

时听其实很不想承认,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害怕、在自卑、在惶恐。

她本不必嫉妒光明神,是因为她切实的感受到不安了,所以才会升起这样的情绪。

但是在自己的身份得到解决之前,时听恐怕都很难真正摆脱这些阴霾。

这晚,时听做了一个梦。

这梦来的荒诞且没有逻辑,但不可否认的是,直戳时听痛处。

她梦到自己在教廷之内被逼出了真实的身份。

她被锁链悬挂在半空中,所有黑影在脚下盘旋嘶吼却不得自由,黑雾不断从她身边冒出,源源不断的深渊之气将时听原本的伪装一层层化解,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

周围是教廷的人在冷视井且低声讨论着什么。

时听听不清他们的话,但梦境里的潜意识却告诉她,他们是在议论她是黑暗神化身伪装的事情。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讨论她伪装在光明圣女身边,把对方骗的好惨,好在光明圣女最后发现真相,大义灭亲,这才将她桎梏于此。

而后,时听看到了伊莲恩。

对方一脸冷漠的走到了她前方的位置。

时听身处于梦中,只觉得心底满是惶恐与害怕,井不是害怕教廷,也不是害怕自己身份暴露,是害怕伊莲恩嫌恶,不再要她。

时听看到梦中的自己想要跟伊莲恩解释,可是伊莲恩听也不听。

她脸上与眼底再也没有了温暖的笑,有的只是冷漠的平静。

那双金色的眸子淡漠的注视着她,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爱意与温柔。

时听想要辩解,想要解释,可伊莲恩听也不听。

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弓箭,伊莲恩执起弓箭对准了她。

哪怕是在梦中,哪怕时听隐隐察觉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可那一刻她心里还是慌到了极致,带着刺骨的寒冷与冰痛。

箭尖正对着她,箭上似乎反射着冰冷的弧光。

时听问伊莲恩,“你……你真的要杀我?”

伊莲恩缓缓抬起眸,看着被困在半空的时听,箭尖的方向也移了过来。

对方没有一丝缓和的情绪,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道:“是。”

“你骗了我。”

时听连忙摇头,“我没有想骗你,我只是想缓一缓再告诉你真相,我害怕你不要我。”

然而伊莲恩摇了摇头,拉紧了弓弦。

“骗人就是骗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松开了手指,如同满月的弓弦紧绷到极致忽的松开,箭支倏地离弦,刺中了她的胸口。

时听猛地睁开双眸。

梦醒了。

她出了一背的冷汗,方才梦中的疼痛此刻似乎蔓延到了现实,她的心口刺疼,心脏在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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