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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皇以间之(1 / 1)

“御前反驳朕,不怕吗?”

“陛下既发问,要的定是诸举子发自肺腑的回答,先师曾说过,问答是一门技巧,答话是一门学问,问话同样也是,陛下广开言路,招贤纳士,礼止乎敬,而非惧,做到了敬这一点又有何惧,陛下不因贡员等乡野之人不懂朝廷规矩而责骂,是为求贤若渴,因此贡员岂能草草回答。”

皇帝又惊又喜的看着王文甫,举子里第一排第一个,便问道:“你是朕这一榜的京府解元?”

皇帝睁着惊奇的眸子问道:“你叫什么?”

王文甫躬身道:“贡员王文甫,京城人士,祖籍太原侨居山阴。”

“回陛下,是。”

“落过榜?”

举子们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少数几人站在远处静立,不动声色,皇帝望着表情不一的人群旋即又笑道:“可朕不信熟读圣贤书的诸位里会出现刺客,置天下万民于不顾去谋害一国之君,国不可无君,但君亦不可无辅臣。”

皇帝看着安静的白衣举子们,眯着眼睛别有深意的问道:“君臣一体方能永治,诸位以为呢?”

举子们左顾右盼,旋即都看向代众说话的班首,王文甫于是出列道:“圣人恒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君臣一体,天下也是一体,国不可无君,但无民则不成国,贡员等皆满怀抱负入仕辅君为民,不能置天下万民于不顾而谋害君主,同样亦不可用君主的信赖及赋予的权力去压榨万民,官家是天下人的君,官家执剑慑九州,而百官则是官家手中震九州的那把利刃。”

诸举子望向御座上正襟危坐的皇帝,看着似乎只有双十左右的年纪,远远看上去比殿内半数以上的举子都要年轻,若脱去这身黄袍定是个干净清秀的少年。

“无妨,诸位且这样站着吧,名次仅仅是你们当前的名次,之后还有省试,省试过后你们当中会有一批人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殿试过后释竭与他们同朝为官。”皇帝朝殿陛间的数禁卫挥手,“你们下去吧,霍青留下就行。”

举子们起身躬身,位于班首的解元按着事先教的规矩上前,“恭祝陛下圣躬万福。”

皇帝楞看着王文甫,似想起了几年前的七夕夜里在闹市上撞到了一个小女孩,最后女孩跑回父亲怀里十分甜腻的喊着爹爹,貌似就是他。

“跪!”

官员的一声吼使得哄闹变得安静,但也将队列吓散了,慌张之下越排越乱,屈膝下跪的排序也不整齐。

数千人闹哄哄的进入大殿,有许多从未进过宫甚至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举子被殿内的琳琅满目及精巧惊得镇住了脚。

“陛下,请治臣失职之罪。”殿中侍御史看到这一幕又恨又无奈,遂屈膝跪下朝皇帝请罪。

“是。”

皇帝便笑着从踏床上站起,走到殿阶前负手道:“朕怕这些御龙直的禁卫吓着你们故将其遣散只留了霍指挥一人,但是霍指挥却担忧你们人太多,万一有刺客他不能敌该如何是好。”

霍青拿着金瓜锤扭过头,“陛下,他们这么多人...”

“大殿里不得随意说话。”皇帝身侧的薛进呵道。

“拜!”

“躬身拜!”

“回陛下,先帝时贡员曾于省试落过一次榜。”

皇帝瞧了身侧内侍一眼,殿中省尚酝局的奉御内侍便端出一杯御酒走到王文甫跟前。

“陛下。”酒面上印着的白衣年轻人抬起头道。

“问吧。”

“贡员可以拒绝吗?”

班首的话引起了一阵议论,大多人出于惊讶,也有人为此倒吸了一口冷气,“官家赐酒是多少文人求之不得的荣耀,这人好大的胆子。”

皇帝将背起的双手端到腹前,脸色温和的笑道:“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朕的赏赐,就连皇后都没有,你是朝臣里的第一人,说说看吧,你拒绝的理由。”

“臣还未登科,仅是中了举人,无功不受禄,因此这杯酒,臣想等到殿试。”

人群里的举子听着对话纷纷翘首,惊道:“这人好大的口气。”

“你对自己登科,志在必得?”皇帝沉下脸从殿阶走下,“那么朕问你,殿试那日的酒还会是这杯酒吗?错过了的东西,第二次出现,还会一样?又或者,会有第二次?”

王文甫睁着眸子,旋即屈膝跪道:“贡员一时糊涂,请陛下治罪。”

皇帝走近将人扶起,“太宗定制,国朝向来奉行君主与士大夫共治,因此对臣下的宽容远胜过他列朝,但朕不希望朝中因此起骄纵之风,”皇帝拍了拍王文甫的肩膀,“太过锋利的剑容易伤到自己。”

又问道:“这酒,你接么?”

王文甫将盘子的里御酒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躬身谢道:“谢陛下赐酒。”

皇帝走到诸举子中央,“大争之世,尔等经解试至京,皆为各州翘楚,是国朝日后的栋梁之才,望尔谨记,以百姓心为心,恪守人臣之道,忠君爱国。”

举子们齐躬身,“贡员等谨遵陛下教诲。”

政事堂内,几个绯袍与紫袍各自坐在案桌上批阅奏疏,期间传递公文的内侍来往不断。

“...”

内侍黄门将殿内皇帝所言如数告知后拱手退下。

“官家的告诫,真是句句玄机,字字诛心啊。”

“官家不希望新的进士为官后与旧臣结党,召见所有举人避开朝臣原来是这个用意。”

“这一榜是官家的龙飞榜,日后国朝的中流砥柱尽在这些人当中,国中以策彗恤勿驱,尘不出轨。”吕维拿起中书门下的天下合同之印盖下覆状,“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吕维看着盖完印的回复文书,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交由内侍,吩咐道:“将中书门下的回复送回秘书省。”

“等等。”内侍走了两步后折回,吕维又添道;“送去秘书省之前先拿去给集贤相过目,确认无误后再送。”

“是。”

内侍走后揆门相凑上前小声道:“下官听说那个王解元是首台的...”

“他与老夫没有关系,只是内人的远方亲戚罢了。”

揆门相叹下,“明年省试的知贡举人选还没有定,按以往必是在宰相班子里选一个的,下官的犬子不肯上舍考试,这次特在礼部递了投名状,所以...”

吕维打断他的话,“门下省无事吗?”

揆门相哑然,面露难堪的躬身道:“想起来门下省是还有几方令旨要出,下官告退。”

一辆马车拐进新城汴河旁的果子巷,停在王宅门口。

“爹爹回来了。”

举子回到书房,年轻的妇人便将他的襕衫脱下拂去上面的灰尘拿来几件燕居的便服。

妇人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褙子,一边替他穿衣一边问道:“官家对官人映像如何?”

“和娘子预料的无差,看来东京城百姓对官家的声评越来越不好皆是因为那群士大夫所诋毁。”

“观念不相同如何能共治,这位官家所行的政策以及那看似毫无章法的行事,其实自始至终都只围绕了一件事。”

“嗯?”

“权。”

“废太子、赵王相继倒下,而登位的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庶王,且能以此年纪坐稳帝位受诸将拥戴,其心思之深可想而知,既如此又怎会比那些文官还不明事理的乱用手中权力,朝臣们只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以及自己眼前的利益,但官家是君王,他看到的是整个天下,爹爹曾与我说过一些关于官家的往事,浴火重生何尝不是一件能令人震撼的事呢。”

年轻男子搂着妻子道:“我一直觉得要是娘子可以入朝参政就好了,以娘子的见闻一定比那政事堂的相公们还要厉害。”

“你又在说胡话了,这种不可能的事想想也就罢了,再说现在官家应该注意到官人了,只要能踏进朝堂向皇帝进言,谁入都一样。”

——————————

乾元二年十二月冬,诸国朝贡的使臣以及诸路地方官相继抵达开封府东京,月初,两浙路杭州知州兼提举市舶官同明州知州合力派遣船队入海,日本国来朝。

十余年来东京城极少见的东瀛人又开始活跃于闹市中。

东瀛女子穿着吴服由东瀛武士陪同着从使馆内走出,见东京里新鲜的事务与街边铺子里飘香的食物发出一阵阵惊叹不已的声音,眨着透彻的眸子欣喜道:“父亲大人说,东京城是这片土地最繁华的地方,比日本的平安京还要富庶。”

东瀛人的穿着与语言引起了两侧路过人的回头,但都没有感到很惊奇除了没见过的孩子外,武士跟随在女子身侧,寸步不离的警惕着周围。

“不是说他们的国家上到君主下到臣民都尊守礼法吗,源将军何必这般紧张?”

“西渡时亲王曾交代过臣下要将女王安全送达大宋朝,臣下也向亲王发过誓要保护女王的周全。”

东瀛女子眼里刚冒出的光很快就黯淡下,“是啊,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战乱,作为父亲大人唯一的女儿,我应该为国家出一份力的。”

武士抬起手,旋即叹着放下,“请相信清和源氏一族一定会为您的祖父天皇陛下平此叛乱。”

“到那个时候我还能回去吗?”东瀛女子回过头,沉重的语气并没有将脸上的笑意遮掩掉。

女子的笑容使武士看呆,“臣下会一直陪着女王的。”

“我不用你陪,我也不怪父亲大人与祖父,这是命运的选择,你是清和源家的武士,应该效命于天皇奔赴在站场上,而不是陪着我这个...即将失去自由的女人。”

“胡饼,卖胡饼嘞,五福饼,五种馅味儿各不相同的胡饼。”

武士欲想回答什么,女子便凑到店铺门口的炉子前好奇的看了看,“这是胡饼?”

见他们的装束,年轻女子不仅容貌美丽还会说雅言,店家便笑眯眯道:“哎哟,小老头我都好些年头没有瞧见扶桑人出现在东京了。”

“我们是随船队过来的,日本也有这种饼,不过是从你们这里学去的,我吃过一次。”

除了衣服与别样的妆容,眼前这位东瀛女子看着似乎与国朝女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店家热情道:“万物皆有宗,百变不离其宗,姑娘尝尝咱们这儿正宗的胡饼,这张就送给你。”

“谢谢您。”

武士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见女子接了老头的饼便心生警惕道:“恕臣下冒昧,请让臣下替您尝试。”

女子拿着饼温和的笑道:“源将军你太紧张了,这个老板人很好,况且他又怎么知道我们今日要来,不过...”她将还热乎的胡饼撕成两半,将一半塞到武士手中,“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的。”

“爹爹,我要吃胡饼!”一个穿着厚棉袄的小团子踏着门前积雪走到铺子门口,“店家翁翁好。”

“小姑娘,又是你啊。”

“店家翁翁,我爹爹中了举人哦。”

穿襕衫的贡员跟着女儿走到铺子门口,店老板乐呵的朝其拱手道:“恭喜王举人高中解元。”

“你这孩子,怎么到处与人说。”

小团子朝父亲做了个鬼脸,旋即望着一侧的东瀛女子呆住了神,扯了扯正在买饼的父亲,瞪着惊艳的眸子,“这个姐姐好漂亮啊。”

东瀛武士注意到了小姑娘的目光便上前阻挡,女子伸手轻轻推开,“她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王文甫躬身将女儿抱起,王家曾有船队去过东瀛,少年时游学各地本也想去东瀛,但被父母阻止,随后又游历到杭州与其妻曹氏相识,“扶桑人?”

见其穿着不是商人也不是平民,“今年扶桑国也来朝贡了么?”

还没有等东瀛女子开口说话,便有一队东瀛武氏找到他们将其围住,护着女子的武士作抽刀的姿势挡在她身前。

“请章子女王安守本分回使馆等候,也请源左兵卫督不要为难属下们。”

“我只是陪女王出来看看这大宋朝的京城。”

“天皇有令,未见大宋朝皇帝不得外出,请女王随臣下们回去。”

随后东瀛女子与武士便被一群人带走,积雪融化的青砖地上躺着半块凉透变硬的胡饼。

“爹爹,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为什么要把姐姐带走?”

王文甫看着地上那块任人践踏留有脚印的胡饼,似明白了什么,“很快,你就不能叫她姐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拓展一下世界史?

奈良时代日本就改倭国为日本了(好像是奈良时代吧…作者对日本历史也不是很了解)东瀛与扶桑是中国古代对日本的俗称。

日本在唐宋时期是平安京时代,对于宋的态度还是挺崇拜的,不过他们的内乱太多了。

任何朝代都有贫富差距,因为阶级划分,这是封建社会没办法改变的事,不仅仅是宋代,但宋代下层通过科举制能够改变门庭,只要不是贱籍无论士庶都能参加,在以前是有门第限制的,高官基本无寒门,都被士族垄断。

奈良时代后皇子皇女统称皇嗣(她们不分嫡庶)受封后为亲王、内亲王,内亲王及亲王的子女称为王、女王。他们的内亲王除了封号还会有庄园与领地。(突然发现《周礼》对女性的不友好在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真的是一言难尽--今天也是想念妇好的一天)日本古代皇室没有姓氏,只有封号,以及会赐姓贵族或者旁支什么的。

日本皇室女性貌似只与亲近结婚,极少与外族通婚(书里都是作者自个儿瞎掰哈。)

日本古代不仅同宗结婚,还能搞骨科,(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姐弟及兄妹都可以通婚)

从平城京(奈良)迁都到平安京的桓武天皇就娶了同胞妹妹(酒人内亲王)为妃...(不过历史上貌似对他们是否同母兄妹有争议)

所以思考一个问题,面对至亲之人,怎么下得去手哇...

日本古代也有散阶与职事,(大部分是学唐制)不过与唐的制度相反,他们重视位也就是品阶(宋沿唐制,品阶只是用来领取俸禄上朝排序以及区别章服用的)

左兵卫督是日本皇室六卫府其一兵卫府的长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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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群见发解举子特意下旨不让朝臣陪同,御座下只有十余带甲的诸直禁卫以及数十不带甲的禁军,带甲禁军的身高要比举子里最高的人还高出半个头来,一些举子便被吓得不敢吱声,只小心翼翼的跟随着人群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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