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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皇以间之(1 / 1)

“驸马不用特意去撕,因为这是小人誊录的,原密函在官家手中呢,大概现在已经送到吕相府上了吧。”

吕士承僵硬着身体,争辩道:“我不过是带了一个外室入门罢了,国朝不限制驸马纳妾,我并未下手做什么,何谈谋害公主?”

“嚯,驸马此番言论,是怕死了?”勾当官眯眼笑了笑旋即拍响手掌,“来人。”

“妄图加害公主,宠妾灭妻,驸马还真是好本事啊。”

“我没有!”吕士承慌乱的将密函一一拾起撕毁。

几个候在门外的禁军冲入房中。

“将他带走。”

“吕相为人谨慎,应该提醒过驸马很多次吧?”勾当官起身拍了拍手掌,“可惜驸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屡教不改啊。”

勾当官拿出一沓写满字的纸,散落在驸马跟前,“敢在京畿为非作歹,不知驸马仰仗的是吕家权势还是身为首相亲叔父的权力?”

吕士承颤着手拾起散落在自己下裳上的黄纸,旋即睁大了眼睛,“你们监视我?”

喉咙凸起处上下滚动,“他派你来杀我?”

“杀你?”勾当官站到吕士承跟前旋即用力踢出一脚。

“陛下想做什么?杀了我?”吕士承退到书柜前靠着书柜咽了一口唾沫,“我适才不过是因为痛失爱子一时冲动而已,况且公主是我的嫡妻,国朝也没有这样的律法。”

“哦,嫡妻?”勾当官直身,伸着手指沿着桌边划过,“你不过是天家的臣子,妄图和长公主平起平坐?”

吕士承将桌上写好的词攥成一团,望着皇帝身边的心腹内臣,“中贵人要干什么?”

“干什么?”勾当官转身将门关上,搓着手背一步一步走上前,“驸马自己做了难道什么不知道么?”

一支皇城司禁军从禁中出发,至旧城汴河城墙边的驸马都尉宅将其团团围住,勾当官领着十余带甲入内将一衣着华丽的壮年男子押出。

吕士承想要逃跑,却被勾当官夹起案上的笔扔过,笔尾嵌入两书的夹缝中横在吕士承脖子前一寸处。

吕士承吃痛,当即双膝跪地,怒不可遏的盯着内侍发狂道:“我是功臣之后首相之嗣你个寺人怎敢?”

“子不教父之过,令尊早逝,你自幼是在吕相膝下长大的,谁人不知吕相疼你如亲子呢。”

勾当官皱起眉头将手搭在吕士承肩上重重压下,“私养外室殴打公主,亦可视为谋逆之罪,不过想要活命还真得看你叔父愿不愿了。”

“你什么意思?”吕士承转过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叔父又有何关系?”

吕士承将笔扔下沿着椅子后退了几步,“陛下派人来抓我了?”

勾当官走到桌案前摊开双手撑在桌子上,笑道:“不愧是省元。”

“是。”

上元百司休务,同平章事吕维也卸了琐事在家中休息。

“爹爹万安。”吕家二姑娘走到吕维身侧福身,“爹爹。”

女使端上一盘糕点放置在案上,吕维道:“这是他们家上元节送来的应节点心,是萧将军特意从襄州捎来的。”

吕氏皱起眉头看着碟子里的花糕,“...”

吕维拿起碟子里一块白色的糕点,端详着喃喃道:“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爹爹在说什么?”

吕维将糕点放下,端起旁边的茶,“提亲时只有萧家长辈来过,正旦见过萧国舅了?”

吕氏低下头,“见过了,像块木头...”她便凑到父亲膝下,“爹爹,我不想嫁。”

吕维伸出另外一只手摸着女儿的脑勺,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上意,爹爹也没有办法。”

“那为什么会是萧家会是他?”

“陛下猜忌为父,便苦了你。”

“我听女使说他原先是有喜欢的人,他曾经中了武状元向先帝求的人便是,如今到而立之年还未娶也是因为她...”

“云骑尉...”吕维挑起花白的眉头,那个时候吕氏尚不满十岁,当年之事多为道听途说,喝了一口茶润着嗓子道:“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有爹爹在,他不敢委屈你。”

“可...”

“不敢委屈?”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走近,很是嫌弃的望着吕维,“亏得你还是吕家嫡子,任别人欺负到头上也只会忍气吞声,战战兢兢半辈子何曾为自己活过,不仅如此,还要女儿跟着你一起受气。”

吕维涨红着一张老脸,可是又不敢反驳,只得沉闷的低着头。

“呵,每次都是这样!”妇人将一碗汤药端上,口是心非道:“爹爹当初在榜下挑了你,说你是高门之子,又有如此才华,日后必成大器…这官做的憋屈,还不如不做呢,吃力不讨好。”

“相公,大郎出事了。”驸马家的动静传到宰相府,不到半日功夫,驸马欲谋害公主私养外室一事便印在了小报上在京城四散开来,家僮将小报递上,“驸马家中的女使过来报信说昨夜驸马将那别院里的女子与小郎君带回去了,今日一早小郎君就...没了,驸马闯进长公主居室不仅打了乳母还对长公主不敬。”

“什么!”吕维将杯子砸下桌案起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出事,屡教不改,阿兄当年将他托付给我...纵子如杀子啊。”

吕维颤抖着坐下,“他与公主素来不和,若不是看着阿兄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我又如何会纵容他将那个有孕的妓院小姐带回,我...”吕维撑着额头语塞。

“相公,还有一事...”家僮弓着腰将低下的头微微抬起,“现在京中流言四散,说驸马是仰仗您才敢如此蔑视宗室。”

吕维冷下一向和善的脸,“祸不单行,绝非偶然,陛下啊,老夫好歹是楚王府的僚属是你曾经的老师。”

吕维朝家僮挥手起身走向书房,合上房门后从柜子里拿了几卷空白的札子。

吕士承被皇城司带入禁中,垂拱殿前的石阶下摆了一张杖责的椅子。

萧幼清拉着皇帝小声道:“官家要是用私刑必会遭大臣指责也许先前所作就会功亏一篑。”

皇帝侧身看着一旁萧太妃扶着的二姊姊,两眼无神似在害怕什么,攥拳道:“朕忍不下这口气。”

禁军将吴国长公主驸马押到垂拱殿的庭院,吕士承见着宽凳以及两侧持仗的差遣官大惊失色道:“国朝律令刑不上大夫,你们怎么敢...”

“驸马可瞧仔细了,官家就在殿上呢。”

吕士承侧头望去皇帝就站在殿阶上冷冷俯视着自己,皇后及长公主与其生母萧氏也都在。

“陛下,臣...”

禁军按着他的肩膀与脑袋将其压在宽凳上,面对训练有素的皇城司禁军他便丝毫挣脱不开,“臣知错了,陛下,公主,公主,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失了心疯,我没有想过真的要动手啊公主,嫣儿还那么小,难道公主...”

“住口!”身侧的勾当官呵道。

吕士承毕竟是两个外孙的生父,若真在这殿前被打死了,孩子没了父亲又能去哪儿,自儿子死后女儿便成了萧氏唯一的念想,她本只是想让皇帝出面训诫一下,若几仗下去,这个家恐怕就真的要散了,于是有些不忍的看着皇帝道:“官家,驸马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太妃是不是觉得姊姊没了丈夫这个依靠就活不下去了?姊姊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不都是太妃教导的吗?”皇帝板着脸,“我卫家的女儿,何时需要依靠别人。”旋即走到长公主身前,“姊姊放心,没了父亲她们还有朕这个舅舅,朕养着你们。”

随后走下台阶,萧幼清瞧了一会儿拉起长公主发抖的手,“现在姊姊可相信官家的心了?官家是君所以有公,但官家也是姊姊的亲弟弟便不会缺了这私。”

“臣是无心的陛下,臣...”

“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皇帝负手瞧着垂拱殿前的一草一木,不变的是朱墙与碧瓦,却早已物是人非,“吾曾经也被人打过,可吾并未犯错,因此吾非常讨厌那个用自己手中权力对我滥用私刑的人,那时候我就在想,国家明明有律令,太宗尊法而国治,凭什么他可以如此,他又为何敢如此?”

皇帝看着吕士承眼里的恐慌,“后来我才知道,太宗受困于士大夫,连立储都受其左右,大臣们利欲熏心结党营私才导致国祚倾斜,懦弱之臣太多,贪图安逸使旧山河收不回来,太子被废诸王夺嫡最后使庶子齐王上位,如今我也明白了先帝为什么那么想要重武。”

“但先帝没有成功,”皇帝俯下身,指着垂拱殿正中间,“吾费尽心思游走于刀山火海之上为的不就是这个吗,若最后得到了却仍要受诸多顾忌去做你们所谓的明君与圣主,那我又何必去夺。”

今前两朝皇帝皆是从手足的尸体上走过来的,只是手段上,今上似乎要比先帝更为高明,皇帝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今日不见血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吕士承清醒过来,“若不是先帝,臣又怎会心生怨念,臣又怎会蜗居家中一事无成...”

“那就去怪先帝好了!”皇帝呵道:“欺负一个弱女子做什么,你不能抗旨,她就能抗旨了,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省元?”皇帝冷着脸直起身,“当年的知贡举真是瞎了眼。”

“二姐是国公主,是朕的亲姊姊,你辱她便是辱朕,念你父亲之功,朕不重罚。”皇帝转过身,“庭杖三十。”

“是。”

吕士承趴在凳子上挣扎道:“陛下,我愿与公主和离。”

皇帝顿下登阶梯的步子,旋即抬起手示意禁卫停下,将双手插在腰间的玉带上,“和离?”转身冷眼看着吕士承,“尔记住,是我卫家不要你,是我卫家将你在宗牒上除名,尔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吕士承彻底傻眼的垂下手,皇帝看向身前的长公主,“罚与不罚,姊姊来决定。”

三十杖打下去若禁卫不留情恐怕不死也要变成残废,吕士承听着皇帝的话抬起恐惧眼睛看着长公主,如最后的希望一般求饶道:“公主,公主,我再也不敢了,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求公主开恩。”

吴国长公主攥着皇后的手,十余年所遭受的屈辱与谩骂,让她眼里最后的仁慈消失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吕驸马比梁文傅大。

京城分内外城哦,外城又唤做新城(因为是新扩建的)

内城(里城)又叫做旧城。

寺人是对宦官的旧称,也可诗作蔑称。

皇权与相权明清之前一直都在做斗争的,吕老头可是从太宗朝倒戈到齐王的,真正的狐狸,隐藏至深,夫人王氏敢如此也是因为出身上层。(这个时代门第观念非常强,当然中了进士就另当别论。)

题引是李商隐的词,处于牛李党政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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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斋的门被一脚踢开,门风将墙壁上挂着的字画刮落,写悼词的手突然一颤,刚写好的一首词便被墨迹染了几个污点,勾当官看着这满屋子字画,合着窄袖内的双手从容走上前,“小人听说驸马曾经也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大才子,当年的省元?”勾当官伸出手摸着墙上挂的画,惋惜道:“只可惜没能去廷试,不然也吕驸马才是第二个国朝三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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