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宴相伴的日子,宫漓歌活得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孩子,没有阴谋,没有诡计,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两人之间再没有忌讳,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两人关掉手机,开始了真正的旅行。
当一切尘埃落定,一个人悄无声息到了A市。
已经到了年末,家家户户都满心欢喜准备着过年,这样盛大的节日夏家人却笑不出来。
夏峰自打公司宣布破产无力回天,堕落之下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一家人在年尾的时候被追债的人追得无家可归,只能去投奔夏浅语。
说起来夏浅语过了几天好日子,这段时间还傍上了一个大款。
岂料自己拍的片子突然被有心人发到了网络上,各种脏水铺天盖地而来。
夏浅语毕竟脸皮厚也不在乎这些,大不了以后不吃这碗饭就是了,趁着她年轻还有姿色,多从老男人身上捞些钱也不吃亏。
岂料她这次傍上的男人老婆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在回公寓的楼下就被人堵住了,漫天雪地中被人扒光狠狠揍了一顿。
夏峰等人本都到了,一看到这个场景,谁也没那么傻上前相认这是他的女儿。
夏浅语再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火遍全网,毕竟她心理素质挺好,知道自己混不下去了,当即变卖了首饰包包,准备拿钱到国外避避风头。
在一个天色朦胧的早晨,万物都还没有睡醒,她在路边拦出租车,被一辆车从后面撞来。
血红染了一地,她仰面看着天空飘落下来的白雪,知道自己是走不了。
当她再次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双耳失聪。
她努力仔细的辨认着护士的唇语,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啊!!!”
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叫得痛彻心扉,可她什么都听不到,这才是最恐怖的。
她银行卡上的金额被冻结,她一无所有了。
流言蜚语不足以成为伤害她的诱饵,但失聪和贫穷会。
她性情大变,那一晚她的病房着了火,听说是她抽烟的时候点燃了窗帘,等救下来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毁了。
再后来她从ICU消失,有人说看到她朝着海边的方向跑去了。
宫漓歌和容宴在除夕前夜赶了回来,这几日天气大好,她和容宴在海上度过了十几天浪漫的时光。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害怕大海了,克服了恐惧,她甚至想要将婚礼在海上举办。
容宴的唇抵在她的眉心:“都依你。”
游轮靠岸,旁边不远处围满了警察等救援队的人。
宫漓歌好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只看到一个被泡得浮肿的女人被白布包裹着抬上了车,难不成是凶杀现场?
周围的人群早已经八卦了起来,“听说死者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在娱乐圈没有蹦跶起来又跑去拍了那种片子,还去傍大款。”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被大款老婆扒光了衣服丢在雪地里的?啧啧,那皮肤叫一个白。”
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就是有这么多不自尊不自爱的女人。
宫漓歌淡淡收回视线,和容宴十指相扣道:“我们走吧。”
刚走了一步就听到旁边的人又继续道:“对对,我有印象,听说是叫夏浅语的,你说她才多大点怎么就不学好,我要是她的爸妈都得被活活气死。”
“你们说是谁?”宫漓歌停下脚步。
“夏浅语啊,好像也没什么作品,还上了几次热搜的,我对她印象很深刻。”
“听说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死之前脸被毁容,双耳失聪,还葬身鱼腹。”
后面还说了什么宫漓歌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满脑子只有当初夏浅语跪在她面前发誓的样子。
当真世事无常,夏浅语所定下的誓言全都应验了。
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葬身鱼腹、家破人亡!
宫漓歌看到人群中余晚情哭得很厉害,她似乎苍老了二十岁,身上穿着从前连夏家保姆都不会穿的衣服,脸上也没有任何妆容。
夏峰匆匆忙忙赶来,缺少了一条胳膊,看到夏浅语尸体的时候还在破口大骂。
宫漓歌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复杂。
握住她掌心的手动了动,容宴冰冷的声音响起:“走吧,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宫漓歌收回视线怅然若失道:“是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和夏峰等人擦肩而过,今天夏家的下场一如她上一世的悲惨结局。
轿车越来越远,宫漓歌透过车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人群之中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有些像是她的父亲。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属于她的人生。
容小五早就让人将古堡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一脸邀功道:“哥,看我收拾得赶紧吧,你不在的时候我把那些花都照顾得很好呢。”
容宴显然不相信,挑眉看他:“你收拾的?”
容小五指着他面前站着的那块地方,“这是我亲自扫的,就是为了迎接你们。”
宫漓歌轻笑一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活力满满。
“对了,家里来了几位客人,爷爷我也请过来了,今年的除夕不会无聊了。”
“客人?”宫漓歌和大家失联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她奔跑在熟悉的古堡里,从前觉得这里冷冷清清的,看着那些枝繁叶茂的花朵,像是重生后第一次踏入这里。
推开那扇门,尽头不是容宴,而是宫戎。
他手里拿着剪纸,朝着她微微一笑:“姐姐,欢迎回来。”
“小戎!”宫漓歌欢天喜地跑了过去。
一旁的云隗寒扶了扶眼镜,“有了弟弟就不要哥哥了?”
“表哥,你怎么也来了?”
树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不欢迎啊?”
宫漓歌一抬头,正是韩予在挂灯笼,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不不不,欢迎欢迎!”
远处容蚀将手中的灯笼塞到容宴怀里,“自己的房子自己挂。”
从门里走出两人,正是乔玉姬和爱尔莎。
“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两人相视一笑,她们身后的宫斐和容岂则是脸色一个比一个臭。
“为什么他会来?”
容老爷子从后面狠狠敲了两人的脑袋,“都是一家人了,你们友好一点,还有对联没有贴上,你们去。”
当他一看到宫漓歌,瞬间眉开眼笑起来,“丫头快来,年夜饭做好了,瞧瞧出去这些年,都把我孙媳妇饿瘦了。”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下了雪花,宫漓歌伸手去接,身上却多了一件外套。
容宴揽着她的肩膀,同她一起看向路灯下的飞舞的白雪。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容宴牵起了她的手,“不用等他朝,此生便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宫漓歌温柔的对上他的眼,眉眼弯弯一笑:“容先生,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