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柔瞳孔缩了下，她鞠伟平会问的委婉或者先从小处入手，却不想他会这么直接。
愣了下后摇头，“不是。”
“墨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对我做到绝对坦白。”
“我已经坦白了。”这样的问题在警局的时候她也被问了无数遍。
那些人让她坐在椅子上，不给她休息的时间不断轮番重复的询问着那些尖锐的问题。
无论她否认多少遍都不相信，俨然是认定了就是她指使的。
而眼前的人，虽然没有直接说她撒谎，可那一句质疑显然表达了他的不信任。
鞠伟平看着她不耐烦且烦躁的脸，目光依旧平淡的如同一湾平静的没有波澜的湖面，“但对方手上握有你与对方的交易记录。”
“那都是假的。”墨柔想也不想的否认。
“你有证据证明吗？”鞠伟平又问。
墨柔一愣，在她听来，鞠伟平这是不相信自己。
“都说是陷害了，我哪里来的证据？”墨柔不满的低吼。
如果有证据，她何至于被关了两天。
有证据，还用请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说霍氏犯罪的证据是别人给我的，那个人也是他安排的，他说只要我把证据交出去就行。”
他！
鞠伟平捕捉到一个关键字眼。
“他是谁？”
墨柔沉默了片刻，“季亦辰。”
没再隐瞒这个名字。
寰宇总裁。
鞠伟平一直面无表情的脸有瞬间的变化，但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季亦辰，寰宇总裁？对方为什么要陷害霍氏？”
只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还是别有的原因。
照她的话的意思来看，如果真是这季亦辰在背后谋划，他这是想让摧毁霍氏？
“他喜欢慕念晚。”墨柔有些不甘心的回答。
她不明白，一个慕念晚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
娇气不说，性格也不好，还坐过牢，人是有点姿色，可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
因为不理解所以不愿接受，才会更加的嫉恨。
因为一个女人，真这么简单？
鞠伟平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声色平淡的道：“墨小姐这几天暂时先不要外出，也不对外做任何回应，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说完起身，也不给墨柔拒绝的机会，绅士的道了声再见便离开。
看着鞠伟平离开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在眼前，墨柔才不满的对母亲抱怨，“他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他有几分本事又怎么样？这世界最不缺人才，我们又不是找不到比他厉害的。”
知道女儿受了委屈，桑榕由着她发泄。
直到她说完，才淡淡开口：“但现在敢接我们官司的却不多。而且在这里找到可以跟戚呈均分庭抗争的就更少了。”
不用说，负责霍家案子的肯定会是戚呈均。
而戚呈均的如今的名声跟鞠伟平比那是有过而无不及。
墨柔沉默的抿着唇，她在不愿承认也清楚母亲说的对。
现在的她根本没得挑。
“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一下，等这件事解决了，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墨柔不甘心归不敢，这两日的审问也着实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人也老实了一点。
知道现在不是摆出她是墨家大小姐的身份就可以轻易解决问题的时候。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是真的傻，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
她点点头，拉着桑榕，“妈，这事我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敢欺负我女儿，我绝对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另一边，从墨家出来，鞠伟平上了来接他的车。
待人上车，一旁的助手立刻递过来一条毛巾。
鞠伟平接过擦了擦手后递给助理。
后者又递给他一个保温杯，见老板喝茶，才说起正事。
“我们打听到霍靳深那边握有不少对墨小姐不利的证据，相关的交易记录也都是真的。”
墨柔刚才口口声声说没有。
但警方那边拿到的证据却是真的。
鞠伟平眉头微微凝了下，“去查查墨柔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不能有一处遗漏。”
“还有那财务经理在这之前跟什么人接触过都查清楚。”
“好都，鞠律。”
鞠伟平挥挥手，依旧坐得笔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遮挡了他眼底的锐气。
车了十来分钟，助理在半道下车，前面的司机这才开口，“先生，是回公馆还是回律所？”
司机是跟了鞠伟平十几年的老人，也是鞠家人。
鞠伟平没说话，半阖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回答，司机跟在鞠伟平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对他有一定的了解。
也只有在想事情的时候先生才会这样。
他继续开车在街上行驶。
不知经过哪里，后座的鞠伟平突然开口道：“停。”
司机开车很稳，尽管鞠伟平喊的突然，可他也停得十分平稳。
鞠伟平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突然盯着马路对面的大厦看了好一会。
司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寰夏集团，寰宇在国内的分公司。
“老孟，让人查查寰宇总裁季亦辰现在在哪里？”
“好的，先生。”司机老孟立刻回答。
车子停在一旁，老孟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清楚记录，之后这才重新启动汽车，“回公馆吗？老太爷刚才来电话让您有时间回去一趟。”
鞠家如今都住在城郊的白鹭公馆。
自隐退后，鞠家从大院搬出来就一直住在那边，圈出一方地，隔开了这座城市亦像是要隔开那些纷纷扰扰一般。
“那会公馆吧。”鞠伟平平淡的道了声。
老孟这才调转方向往公馆方向驶去。
一个小时后，鞠伟平回到白鹭公馆，已经过了饭店，鞠家其他人都在外工作，这个时候白鹭公馆也只有鞠老爷子鞠政业在。
老爷子像是在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让人将他叫到了茶室。
鞠伟平放下公文包，上前主动烹茶。
鞠政业年过八旬，白发苍苍，但一双眼灼烁精明。
他点点手头的龙头拐杖，“律所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