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慕念晚才碰了季亦辰一下，后者就疼得吸气。
她不敢再碰，一双手摊在他面前，无助的喊他：“季大哥，你哪里疼？我送你去医院。”
疼是真疼，但他也清楚也没表面看得那么严重。
霍靳深打在身上的每一下看似毫无章法，可下下却挑最狠却又不会致命的地。
季亦辰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面容阴沉再无往日半分矜贵优雅的男人，眉眼间是浓稠得像是要溢出的阴翳狠戾，又看到慕念晚弯腰扶自己时微敞的领口外露出的斑驳痕迹以及脖颈上那深刻的咬痕。
撑在地上上的手指猝然紧了下，他垂着眼睑，任由慕念晚将自己搀扶起来。
慕念晚扶着季亦辰就往外走，“车钥匙拿了吗？”
“在外套口袋里。”季亦辰回答。
慕念晚直接去掏，临出门前连拖鞋都忘记换了。
整个过程慕念晚连看都没看霍靳深一眼。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霍靳深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左手覆上右手手腕，轻轻转动着，好像那里还残留着她刚才触碰过的温度。
突然“哐当”一声，霍靳深直接一脚将一侧的椅子踹翻在地。
慕念晚扶着季亦辰上车，给她系着安全带。
季亦辰脸色很不好，嘴角、脸上都是伤，还有看不到的地方……
霍靳深下手不轻，她拽着他手的那一刻就感知到，如果她不是她陡然出声，恐怕那一下她都被男人给带着甩了出去。
“对不起。”驶离兰居雅苑的时候，慕念晚哑声致歉。
季亦辰勾唇笑了下，却因为扯动伤口又系数敛，去，他习惯性的去摸她的钭安抚：“道什么歉，跟你又没关系。”
慕念晚不接话，但眼神却越发的沉。
“真的没事，他虽下手不轻，但也还有理智，打的都是疼但又不会伤的地。”季亦辰玩笑的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霍总是医生了，手法挺精准的。”
他看着玩笑，但慕念晚却并没有笑。
她专注的盯着前方，“他曾是军人，应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季亦辰似没想到她会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愣了下，随即笑着安抚：“晚晚，我真的没事。你别这么紧张。”
慕念晚不接话，就只沉默的开车。
季亦辰侧眸盯着她明显绷紧的下颚线，还想说什么，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后视镜时眯了眯。
忽然，他低声道：“左转。”
慕念晚愣了下，但手已经下意识听从的将方向往左打转。
之后他又一连说了好几次，慕念晚才确定心中的猜疑：“季大哥，后面的车是跟着我们的？”
季亦辰沉着脸，盯着从刚才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车辆，“嗯。”
心中猜测被肯定，慕念晚握着方向盘的手猝然紧了下。
“现在去哪里？”短暂沉默后，慕念晚问。
暂时不清楚后面跟着的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季亦辰略微沉吟后道：“前面路口右转，知行通过第二路口后又右转，再直行十几分钟就到医院了。”
这一趟本是去医院，刚才他察觉后面有车辆跟着，就试探了下。
对方显然是个身手，时而加速时而减速，就怕跟丢，亦或者是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机会。
毕竟这个时间点正是早高峰，路况并不好。
季亦辰是感觉到慕念晚紧张的，略微思考但也打消让她停车换自己来开的打算。
毕竟不清楚后车人的意图，如果是等他们停车了。
所以，继续前往医院或许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只是两人抄了远道，后面那车像是也察觉被发现了。
突然不再小心的跟着，而是突然加大速度直接超他们冲撞而来。
对方速度太快，慕念晚想提速避开已经来不及。
“哐”
车尾被狠狠撞了下。
慕念晚心骤然下沉，握着方向盘的手都都可看见凸起的经脉。
她紧咬着唇，想要冷静，可脑子里记忆的闸门像是被什么给打开了，那些过往如刀片一样重复切割着她的理智。
“晚晚。”突然，一声沉喝，慕念晚像是猛然被人从溺毙的大海里拽出来。
她喘息着，抓着方向盘的手早已经湿透。
方向微右侧微打，堪堪避开前方的车辆没有造成追尾。
而后面的车也跟着行驶到右侧。
这条道本就两车道，这个时候又是高峰，速度根本提不上来，后车也像是失去了耐心。
几次冲撞过来……当对方再一次冲撞过来时，慕念晚当机立断又挪到左侧。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突然这样做，急踩了刹车，慕念晚就利用这个时候拉开两车的距离。
可她技术和实际情况都太有限，很快对方又再次追了上来。
季亦辰看了眼后视镜，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现在立刻去查一个车牌号。”
季亦辰迅速报了车牌，正是后面紧跟着的车辆。
挂断电话，他又看向慕念晚：“能想到是什么人吗？”
慕念晚保持着高度惊觉，她摇摇头。
说实话，想让她不好过的人挺多的。
但目前想要她命的她是真的想不出来。
信息已经再查，季亦辰也没多在乎能从她哪里问出点什么。
目前最主要的是能甩了后面的车。
可就目前的路况……
再继续下去恐怕不是多车相撞的重大交通事故，就是两车相撞但也绝对不轻的事故。
而且对方看着就是不要命的来的，尤其是现在……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慕念晚无心去看，只是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最后还是季亦辰从中控台拿过。
霍靳深三个字，没有半点特殊和多余。
“霍靳深的电话。”季亦辰开口，没有接通。
慕念晚眉头拧着，擦过右侧车辆时迅速转换了车道才道：“你接。”
季亦辰接通电话。
“电话开扩音，听我说。”
冷沉的不带半点起伏的嗓音，像是知道听电话的是他。
季亦辰眯了眯眸，却也照做了。
“晚晚，我在你后面，现在你听我说的去做。”
短暂几秒过后，电话里传来男人要温柔许多的嗓音，听着虽然依旧带着丝骇人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