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这儿吃,”阿丑有点儿扭捏地又晃了晃,一边把那碗又给端了过来,坐在钟明巍的身边,把红薯皮去了,然后拿过来勺子,挖了一勺子热腾腾的烤红薯送到钟明巍的面前,“你先吃。”
钟明巍看着面前那勺子黄灿灿的烤红薯,又看着阿丑乌溜溜的大眼睛,然后凑过去张开了嘴。
“好吃吗?”阿丑迫不及待地问。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钟明巍觉得好笑,伸手把阿丑没喝完的红豆粥给端过来,省得这丫头一会儿狼吞虎咽又给噎着了。
“嘿嘿,这么甜!比昨天煮饭的那个还要甜!”阿丑挖了一勺子的红薯,登时就眉开眼笑起来,然后就忙得又挖了一大勺送到了钟明巍的面前,“钟明巍,你快吃!你肯定没吃过这么甜的红薯!也就是我才能买到这么好的红薯!”
钟明巍一边又吃下了那勺子的烤红薯,一边默默地想,是啊,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甜的烤红薯,因为在到宁古塔前、在遇到这个丫头之前,他连红薯都没有吃过。
“嘿嘿,那我下次再去那老伯摊子上去买红薯,他们家真是物美价廉,上次就是实在背不动了,才只买了这几个……”阿丑低头吃着红薯,一边不住嘴地嘟囔着,“要不然,明年咱也种点儿红薯,就在院子里,到时候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也省得一趟一趟地往山下跑,麻烦!”
“那好,咱们自己种,”钟明巍接话道,一边舀了一勺子的红豆粥喝,一边忽然又问阿丑道,“红薯除了烤着吃,煮饭吃,还能怎么吃?能炒着吃吗?”
“炒着吃?我可没听说过,”阿丑一怔,然后摇摇头,“怎么?你想试试吗?”
“不能就算了。”钟明巍道。
“咦?钟明巍,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儿奇怪,”阿丑放下了手里的烤红薯,一边又朝钟明巍身边挪了挪,“你最近怎么什么都要学?学炸花生米,学烤红薯,学煮粥,学扫地,现在你竟然还要学炒烤红薯了,钟明巍,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啊?”钟明巍有点儿哭笑不得,“我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儿活不是很好吗?而且还有利于恢复,你至于这么好奇吗?”
“但是你这么勤劳,我很有危机感啊,”阿丑嘟囔着一张嘴,包不住嘴地抱怨,“你要是以后什么都会做了,肯定就用不上我,也不稀得我给你烧菜煮粥了……”
“那你可以稀罕我给你烧菜煮粥啊,”钟明巍伸手捏了捏阿丑的脸,一边含笑道,“丫头,等我身子大好了,就换我伺候你,伺候你一辈子。”
“我才不稀罕!”阿丑的心“砰砰砰”的跳得厉害,明明感动得要死,可是嘴上却傲娇着,“我才不要你伺候我,我有手有脚好得很……”
“是的,我们家丫头哪儿哪儿都好得很,才不需要我伺候,可是你这么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的,是真不打算给你家男人留条活路的吗?”钟明巍缓缓低下头,凑到阿丑的面前,靠的太近了,两人的鼻息都交融在一起,一时间,两人的身子都有些僵硬,还是钟明巍先缓过神来,瞧着阿丑因为震惊而圆瞪的眼睛,钟明巍忍不住“噗嗤”一笑,“丫头,怎么就那么怕我呢?”
“我我我才不怕你!”阿丑更倔了,可是脸却蓦地红到了脖子根儿,嘴巴却也不利索了,她手忙脚乱地往后撤,一边嘴里哼哼唧唧着,“你有什么好怕的?我我我才不怕!”
钟明巍看着阿丑撅着个屁股逃也似的爬了过去,然后又直勾勾地盯着他面前的那碗烤红薯,那双眼睛乌溜溜的,怯生生,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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