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直到山脚下,孔闻捷都没有再说话了。
“孔侍卫,今天多谢你了,”驴车行至山脚下,阿丑忙得跟孔闻捷道,“这山路崎岖,驴车不好走,就到这儿吧,我自己上去就成了。”
孔闻捷没理她,甩着皮鞭,驴车就上了山路了。
“孔侍卫,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成了,也没多远了。”阿丑忙得道,孔闻捷今天太反常了,阿丑没觉得受宠若惊,只觉得心惊肉跳,这人跟着他上山想做什么?
孔闻捷看了她一眼,瞧着她这么一副活见鬼地模样,冷冷地牵了牵唇,转过脸,继续赶驴车。
这下子阿丑更惊了,一双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她一边搓着手,一遍盘算着孔闻捷这是要做什么,是奔着她来的,还是奔着钟明巍来的,她一个区区下人能有什么值当孔闻捷这么费劲儿跑一趟的?所以孔闻捷是奔着钟明巍来的?
想到这里,阿丑心里蓦地就“咯噔”一下。
“孔侍卫,你看你公务繁忙的,怎么好让你送上来呢,也没几步地了,我自己走就成了,你赶紧回去吧!”阿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含笑对孔闻捷道,可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
孔闻捷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摇椅那么重,不用驴车怎么运上山来?”
阿丑登时就目瞪口呆了:“孔侍卫,这、这儿摇椅,你是给我送来的?”
孔闻捷看了她一眼,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阿丑简直是又惊又喜,当下忙得翻出了钱袋子出来,从里头找出了三钱银子,想了想,又咬着牙取出了一钱,将四钱银子送到了孔闻捷面前,赔笑道:“孔侍卫,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是椅子钱,还有这驴车的费用我也得出。”
孔闻捷瞧着她手心里的四钱银子,讥诮地哼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出手阔绰的,既是这么阔绰,刚才在木工店里又何苦跟人家讨价还价的?”
阿丑有点儿囧,垂着头小声道:“他要价本来就贵,我又不蠢……”
“收起来吧,”孔闻捷瞥了她一眼,一边驾着驴车道,“这钱就算我收下了。”
阿丑没懂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叫就算你收下了?”
“在京师的时候,段承鸿不是给我们哥俩儿十两银子吗?”孔闻捷眉头拧得更厉害了,不耐烦地把鞭子狠狠甩在毛驴身上,“驾!驾!驾!”
阿丑也就没再推辞,把那四钱银子又放回了钱袋子,又觉得不大好意思,当下跟孔闻捷赔笑道:“孔侍卫,你人真好。”
孔闻捷没听到一般,根本不理她,稳稳地把驴车赶到了山腰处的那座院落。
驴车停稳了,阿丑从上头跳下来,这时候孔闻捷已经从驴车上搬下了那把摇椅,就朝院子走,阿丑也没客气,当下忙得跑过去开门,然后闪到一边,孔闻捷搬着摇椅进来了。
“行了,孔侍卫把摇椅放这儿就成了,”阿丑领着孔闻捷进了正堂,“这里就成。”
孔闻捷把摇椅放下,目光逡巡,打量着简陋又干净的正堂,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寝房的那扇门板上。
阿丑的心突突的,生怕孔闻捷要推门进去,钟明巍就在里头,还不知道垫子湿了没有,钟明巍那么要强的人,若是被旁人看到了那么不堪的模样,怕是又要戳心了。
当下,阿丑忙走过去,有点儿不自然地挡在了那道门前,一边对孔闻捷道:“孔侍卫,今儿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看现在天儿也不早了,我就不留您喝茶了,您赶紧回吧,别耽搁您正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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