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小蛇在一颗阴森的大树前停了下来,在它身边跟着一条粗壮狂野的巨蟒和一个委委屈屈的男人。
大树似乎被某种东西侵蚀了,腐蚀出一个巨大的树洞,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巫被捆绑着,躺在树洞中昏迷不醒。
“把她喊醒。”
伏地魔嘶哑地说。
“是。”
小矮星彼得掏出魔杖,在伯莎·乔金斯身上重重一点,伯莎·乔金斯浑身一震,仓皇睁开眼睛。
“你、你到底是谁……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拼命摇晃着脑袋,缩在树洞里瑟瑟发抖,鼻涕眼泪不住流下,看上去凄凉无比。
翠绿小蛇的目光阴冷,打量了一会儿伯莎·乔金斯,发现她真的有精神失常的迹象,忍不住接着骂道:
“真是废物,连审问都能把人审疯……”
小矮星彼得低着头不敢反驳,心里却在暗暗腹诽,什么时候轮得到罪大恶极的伏地魔说这种话了……
“纳吉尼……”
伏地魔咒骂了一阵,看着小矮星彼得受气包的模样一时也失去了接着骂的兴致,心中极度不满的同时,语气尽可能轻柔地喊了身边的大蛇一声。
纳吉尼当然明白了它的意思,大嘴一张,就将翠绿小蛇吞了进去。
很快,在纳吉尼的身躯周围,溢散出大量的黑烟,黑烟隐隐凝聚成一根魔杖的形状,蛇躯中传来一道阴冷的咒语:
“摄魂取念!”
黑烟魔杖骤然吐出一道黑芒,朝着伯莎·乔金斯的脑袋飘荡,很快就钻了进去。
翠绿小蛇的身体很难支撑伏地魔施展魔咒,相比之下纳吉尼的蛇躯要优秀太多。不过纳吉尼是伏地魔能够信得过的唯一的属下,它不想过度消耗纳吉尼的生命,因此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进入纳吉尼的体内,以纳吉尼为媒介来施展魔咒。
虽然魔咒强度比他本体施展要大打折扣,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勉强够用了。毕竟,他的摄魂取念可不是小矮星彼得那个废物可以比的。
伯莎·乔金斯的眼球剧烈颤动了一阵,而后逐渐变得呆滞。
她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滴下来,一幅被玩坏了的样子。
翠绿小蛇慢慢从纳吉尼身体里飘了出来,在空中一动不动,似乎在接收伯莎·乔金斯脑子里的信息。
“原来如此……”
翠绿小蛇呢喃出声,半晌再次融入纳吉尼体内,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小矮星彼得耳边,“杀了他,然后回英国。”
小矮星彼得呆滞了一下。他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但真的要他下手时还是忍不住有些犹豫。
不是他突然幡然醒悟一心从良,而是他害怕尤利西斯知道他手中又多了一条人命后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
来伏地魔身边当卧底已经足够战战兢兢了,万一尤利西斯再对他有什么意见,那他真的是天下之大寸步难行了。
小矮星彼得对于能在伏地魔和尤利西斯的追杀下逃脱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如果现在不下手的话,可能会死得更快……
犹豫了半天之后,就在伏地魔发怒之前,小矮星彼得还是默默叹息一声抬起了魔杖。
树洞中绿光一闪,伯莎·乔金斯在浑浑噩噩之中失去了生命。
……
清晨,尤利西斯从睡梦中醒来。
一级梅林勋章被他随意挂在墙上,和他前几年获得的奖章一样,七扭八歪地挂着。
解决完早餐后,尤利西斯来到后院,手往衣兜里一伸,抓出来一只气息萎靡的摄魂怪。
围绕在摄魂怪周围的黑烟已经稀薄得几乎看不见,摄魂怪虽然没有五官和表情,但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得出来它已经气若游丝,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
在抓到这只摄魂怪,粗略地研究了一番后,尤利西斯由于诸事缠身,渐渐地把它忘了。导致摄魂怪被关在全是杂物的衣兜中,没有食物的进补,一天比一天消瘦,现在它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死了得了。
尤利西斯将它拎出来时也吓了一跳,他可舍不得让这个珍贵的实验对象弄死了。想了一下后,尤利西斯的魔杖指着自己的脑袋,将一缕黑色的烟雾勾了出来,用自己的一些负面情绪作为摄魂怪的食物。
奄奄一息的摄魂怪精神骤然一振,近乎贪婪地将这缕黑烟吞入体内,只觉得这一团负面情绪比它之前吃过的所有食物都要可口,气息也肉眼可见地强盛起来。
尤利西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摄魂怪刚刚升起的一丝欣喜突然荡然无存。
“哟,摄魂怪?哪儿来的?”
亚当斯的声音从后院门口飘来。他穿着一身晨衣,睡眼惺忪,看到后院里的摄魂怪时微微一愣,玩味地说道。
“霍格沃茨里抓的,去年它们负责学校的守卫工作。”
尤利西斯头也不抬地应道。他的目光游离在摄魂怪身上的那一层斗篷上。
去年抓到摄魂怪时,他就有一种想法,将摄魂怪的斗篷制作成一种飞行工具。在他看来,天生就有飞行能力的摄魂怪实在是极具研究价值的生物。
尤利西斯将他的想法简陋地跟亚当斯说了一遍,亚当斯饶有兴致地来到摄魂怪面前,那目光让摄魂怪觉得自己身无寸缕地站在他们面前。
“得先搞清楚它们这黑雾的原理,再把斗篷剥离下来……”
亚当斯在一旁为尤利西斯提供着思路,尤利西斯一手提着魔杖,一手提着小刀,若有所思地比划着,吓得摄魂怪一阵哆嗦。
它无比怀念在阿兹卡班时的美好时光。
……
暑假剩余的时间对于尤利西斯来说悠闲而又忙碌。
摄魂怪成了他一个暂时的绊脚石。
尤利西斯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将斗篷从摄魂怪身上剥离下来,但是离开摄魂怪身躯的斗篷就像死物一样——或者说它本来就是死物,失去了摄魂怪奇怪的力量支持,只能死气沉沉地铺在地上,一点起飞的迹象都没有。
“这东西好丑。”
芙蓉站在尤利西斯身边,抱着双肩,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开口说道。
在受勋仪式结束之后,芙蓉就来过莱斯特兰奇府邸,算是正式见了家长。
亚当斯和赛瑞娜对这个女孩自然是万分满意,最让他们喜欢的就是芙蓉身上掩饰不住的贵族女孩气质。
德拉库尔家族也是古老的纯血家族,只不过他们无意于发展家族产业,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才在法国魔法界中名声不显。
要知道,德拉库尔家族还有不少旁系,更别说芙蓉的外婆是纯粹的媚娃一脉。真要爆发家族战争的话,恐怕任何小看德拉库尔家族的人都要狠狠栽一个跟头。
“它们都长一个样。”
尤利西斯随口说着。他有些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摄魂怪,想要让斗篷拥有浮空的能力,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斗篷和摄魂怪之间的关系。
“有没有一种可能,连接它们的是一种介于物质与精神之间的能量……”
尤利西斯摸着下巴,呢喃自语。
“不能直接问一下它吗?”
芙蓉强忍着恶心打量了摄魂怪一会儿,开口问道。
“问过了。”
尤利西斯轻声说道,“它也不是很清楚,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你不是做出了那些卡牌吗……可以从这方面试试。”
芙蓉提醒着说道,她还记着尤利西斯曾拜托她向日本某个麻瓜公司要求做的一些卡牌。后来尤利西斯也跟她解释清楚了他需要那些卡牌的目的和作用,并让她亲眼展示了一下,从那以后芙蓉惊为天人。
尤利西斯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开始在脑海中的大图书馆里搜索着,任何与摄魂怪、飞行有关的魔咒,慢慢地他的表情越来越兴奋,搂过芙蓉狠狠拥抱了一下,而后快速跑回房间里找出一张空白的卡牌,拿出刻刀在上面奋笔疾书。
芙蓉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耳根逐渐泛红,羞恼了一阵后还是跟着进入了他的房间,看着他在卡牌上面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
百无聊赖的她干脆参观起了尤利西斯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同龄异性的房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这儿的一切都透着阳光和少年的味道,房间的每个地方都整洁无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伏案疾书的男孩身上,银白色的发丝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芙蓉不知不觉间倚靠在窗台上,眉目含笑,安静地看着这对她来说十分美好的一幕。
这是她的男孩。
……
在魁地奇世界赛的前一天,尤利西斯穿戴整齐,带着满衣兜的行李到德拉库尔家接芙蓉。
算算时间,比赛结束之后差不多也到开学的时间了,尤利西斯干脆提前将行李收拾好了。
亚当斯和赛瑞娜照样不去凑那个热闹,按照他们的说辞,这玩意儿他们看腻了。
芙蓉双手交叉握着,和加布丽一起站在路旁。她头上戴着一顶带纱网的宽沿黑礼帽,修身的黑色长袍像是礼服一样设计精美,打扮得像是要去参加舞会。
加布丽安静得像个瓷娃娃,看到尤利西斯便咧开嘴露出一排小豁牙。
德拉库尔夫妇满脸笑容地看着尤利西斯将姐妹俩接走。本来尤利西斯是没打算带加布丽一起的,因为到时候的情况可能会有些混乱。
但是小姑娘精力旺盛,非嚷嚷着要去,德拉库尔夫妇觉得让她去看看大场面也是一件好事,便没有反对。尤利西斯转念一想,以自己的实力怎么着也能护住姐妹俩不受伤害,便欣然同意。
同样是门钥匙二连转,直接从法国来到了英国魔法部再到魁地奇世界赛的地点。
“九点四十五,来自英国魔法部。”
尤利西斯和德拉库尔姐妹来到场地附近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旁边站着一个疲惫不堪、阴沉着脸的巫师,沉闷地说着,在手中长长的羊皮纸上做记录。
“早上好。你们的营帐在第一片场地,走过去大约十分钟,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
这时候,又有一家人幻影移形过来,另一个男巫一脸疲惫地迎了上去,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整晚了。
“早上好,马尔福先生。”他说。
但卢修斯只是匆匆和他打了个招呼,便面带笑容地对尤利西斯说道:
“真巧。”
尤利西斯笑了一下。能在同一时间到达,并且到达的地点还一样,确实是莫大的缘分。
本来还因为被强行拉起来而一脸起床气的德拉科顿时兴奋了起来,跑过去和尤利西斯拥抱了一下,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伸向尤利西斯旁边的人,但看到尤利西斯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又讪讪地放下了双手。
“马尔福夫人,好久不见。”
尤利西斯朝着卢修斯身边的一个中年女巫笑着说道。
自从去年的暑假过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卢修斯的妻子纳西莎·马尔福了,按照血源来说,纳西莎和他还有一丝微薄的关系。
毕竟,纳西莎在嫁入马尔福家时,同样姓莱斯特兰奇。
纳西莎·马尔福含笑点头。
几个人寒暄着,朝着场地走去。
德拉科凑到尤利西斯身边,挤眉弄眼地说道:
“爸爸说了,卢多·巴格曼开了个赌局,这次我要赌爱尔兰队赢。”
“这次?”
尤利西斯笑着反问道。
“额……”
德拉科一时语塞,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四年之前,还没入学的他就跟着卢修斯来看过一届魁地奇世界赛,那时候同样有人开了赌局,他一时兴起将自己攒的零花钱都投了进去,结果血本无亏。
这么丢脸的事情自然不会说给尤利西斯听,他很快避重就轻说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觉得这次谁会赢?”
“你也知道,我对魁地奇不怎么感兴趣……”
尤利西斯回忆着说道,“不过我也觉得爱尔兰队会赢,只是得注意一下保加利亚队的找球手克鲁姆。”
“你也认识他?”
德拉科惊讶地说道。
“听人说过。”
说话间,他们穿过了一扇门,前面是一座小石屋,石屋后面有成百上千顶奇形怪状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