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们出手了。”
阿泰尔远远地望了一眼东区和西区交界的地方。那里以贝克兰德桥区为缓冲带,形成了一道神秘学意义上的防线,让人发自内心地想要远离。
“看来,他们想要先把影响的范围控制在塔索克河东岸。”
薇娜塔停下手上的活计,和阿泰尔搭话道。那些血族的工作效率异常的高,阿泰尔两人手中的工作很快就被他们分担去了,两人很快就乐得清闲。
“不过,对超凡事件的管制这才放松了多久,现在下去估计又要变得严苛起来了。亏得老林奇那家伙逃得快,不然他带着一只恶魔怕是别想活着走出鲁恩了。”
阿泰尔叹了口气,“接下来贝克兰德恐怕就不适合野生非凡者生活了……不过也好,托这个仪式的福,该办理的财产转移手续也办理的差不多了,趁着这个新年的假期,我们就找个机会去弗萨克或者费内波特。”
“魔女教派那边没有什么意见?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躲出国。”
薇娜塔看了看四周无人,压低了嗓音对阿泰尔说道。
“格格兰前两天给我来信了,说让我新年的时候出去避一避风头。虽然她的本意原本是让我躲一下马塔法利神父被杀产生的连锁反应,不过就目前这个局势,这个假期可能要延长。”
阿泰尔同样小声地回答道。
正好,弗萨克那边还有灵知会的分部,相对来说成员序列不高,受的监视也少一些,想要保持自身的特异,尤其是隐藏塔罗会的存在,去灵知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次恐怕是真的要把正神教会惹火了……”
阿泰尔叹了口气,同时还有些隐隐的忧虑。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颁布这个任务的“正义”小姐却失联了?
……
“幽蓝复仇者”号周围的海面上,此时已经被粘腻的黑色油脂覆盖了整整一层,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笼罩这片海域的灰白雾气此时已经变得稀薄起来,这让那些紫红色的粘腻触手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压制,开始向这艘幽灵船席卷而来。
自阿尔杰沉入水下已经过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若不是知道风暴途径的非凡者在水下比在陆地上还要轻松,且一直监视着阿尔杰的精神状态的奥黛丽并没有发出预警,塔罗会众人几乎都要以为“倒吊人”先生的晋升失败了。
而在这过去的十二个小时当中,尽管那些蠕动着的触手并没有在阿尔杰入水的第一时间就赶上来进攻幽灵船,而且他们似乎也无法像已经初步掌握了这片海洋的部分权柄的阿尔杰一样潜入海底过深,但是仅仅是最近的几个小时全力围攻幽灵船就给众人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
此时,游览复仇者的桅杆上,“太阳”戴里克正全力催发着“阳炎”,他的双臂半张开来,仿佛在拥抱神灵的恩赐。幽灵船的上空凭空浮现了一个缠绕着无数神圣火焰的巨大纯净光球,将那些攀附上船的触手包容于内,飞快消融着敌人,点燃其血肉。
幽灵船原本的幽灵船工早已在那些触手的影响下发生了异变,不再坚守岗位,而是转化成了恶灵,在已经基本沦陷的幽灵船甲板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在最初的一段冲突过后,奥黛丽果断决定放弃了幽灵船的大部分机能,将所有人集中在船长室的附近,每人抵御那些正体不明的生物半个小时,然后轮班补充灵性。
“隐者”嘉德丽雅在船长室内布置了一个从神秘女王那里学到的童话魔法,让众人可以更快地恢复灵性,以此来应付那些异界产物的侵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法术的效果逐渐减弱,而前往抵抗的成员坚持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
“正常来说,倒吊人先生的仪式应该还有三个小时就该结束了。”
奥黛丽开口说道,同时用上了一点灵性发动了“安抚”,将其他人因为灵性枯竭而变得有些烦躁的内心调整到了正常状态。
“可是照这个样子,我们最多坚持两个半小时。”
隐者嘉德丽雅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从那些触手出现开始,这里和灵界的联系就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紊乱,不解决掉这些触手,我没办法带着你们用旅行离开。况且,如果我们走了,那就没办法拉回‘倒吊人’先生了。”
“海面以下深四五米的地方已经完全被触手覆盖了,我没法用窥秘之眼观察倒吊人的状态。尽管它们并不能渗透过多的力量来这边,但是它们带来的污染可是实打实的。”
嘉德丽雅说道这里,她紧闭的右眼中此时又渗出了一道血痕,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她淡紫色的长裙上。那是她在观测倒吊人状态的时候,那些触手突然闯入她的视线中导致的。
奥黛丽沉默了一会,缓慢起身,向船长室的大门走去。
“我会尽可能多坚持一会。”奥黛丽虚提裙摆对两人施礼道,“事已至此,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说完,她转向神情复杂的佛尔思,柔声说道:“你尽可能保留一点灵性。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我会尽可能稳固此地和灵界的联系,你以最快的速度把塔罗会的其他人拉到灵界避难。”
“那奥黛丽小姐你……不,我是说‘正义’小姐,你怎么办?”
佛尔思有些茫然,胸口微微发堵。
“没关系,我可是塔罗会目前唯一的序列3.”
奥黛丽的嘴角缓慢地向上微勾,露出一抹让佛尔思感到熟悉和些许畏惧的笑意。
“世界”先生在成为半神之后,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而现在奥黛丽小姐似乎,似乎也在向那个方向发展。
看到对方的笑容之后,佛尔思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她想起了那位和“愚者”先生一同沉睡的天使“世界”,想起了昔日被“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支配的恐惧,最终,她的眼神变得深沉,她的手有些犹豫地伸向了自己的串珠小包,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金属边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