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醒来
秦观月扯着嘴角笑了下,问道,“萧声见到你回来一定很开心。”
“可惜,他还没回来。”
蓝苑替她擦去眼上残留的药水,“坤與草的毒性被我封在了你的双眼,一年后再拿不到白龙羽,你这双眼就彻底废了。”
“曲鸣非得知白龙羽与大夏的关系后,没几日就偷偷去了大夏,还以为我不知道,后来大夏封禁,他被困住了才敢找占羽阁求救,代价就是帝侯陵的消息。”
“确定是真的消息么?”
蓝苑不得不怀疑,毕竟帝侯陵和白龙羽一样都是传说。
“确定。”
秦观月点了点头,龙女留下的那幅画虽然已经被霜寒洲带走,但里面的内容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就差最后一环。
正在这时,妙妙走进来说是上阳郡主求见。
“我说大人正在养伤不见客,她非要见……”
“让她进来吧。”
秦观月换换起身,房里的两人也自动到屏风后回避了。
不过片刻,妙妙带着人进了屋。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琳张口便是这句话,脸上全是愤恨,“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秦观月被她吵得头有点发晕,“我不是放了郑国公了么?大理寺也不会查出国公府私藏青王妃的事。”
“我说的是我的婚事!”
何琳几欲奔溃,“你为什么要下旨让我和麟世子完婚?你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他!我要嫁的明明是——”
“既然你承认了他是射余麟世子,那你嫁的就是他,没有第二个麟世子。”
秦观月敲了敲桌子,“别再大呼小叫,吵得我头疼。”
“秦观月!”
何琳声音发抖,双目通红地看着她,“我为了国公府已经答应为你作证,可我没说要嫁给白禅,我不会嫁的!”
“那你想嫁谁?”
秦观月目光冷了下来,“陛下赐婚,你与麟世子早已拜过天地,现在既然他安然回来,你自然与他还是夫妻,否则你在朝堂热的证词何以取信陛下?”
“你分明嫉妒我,嫉妒我与他拜了天地,所以你才要我另嫁他人!”
何琳不甘,上前指着她骂道,“可我告诉你,我与他本就是指腹为婚,就算他不娶我,也不会娶你!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
秦观月摩挲着手里的茶水,轻抿了口,将妙妙喊了进来。
“送郡主回府,告诉国公爷好生把人看牢,别到大婚之日找不到新娘,这可是陛下赐婚。”
“是,大人。”
何琳自然不愿回去,挣扎着不走,被妙妙喊人拉了回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秦观月揉了揉阵阵作痛的太阳穴,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如针扎一般。
“别揉了。我虽然将毒素封在眼睛里,但眼睛离头部十分接近,时而会有些许毒素扩散到头部,引起头痛。”
蓝苑从屏风后走出来,像是没听见方才的那番争论般,继续给她配起药来。
花勿空则不愿意当作没事人,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两声,“这越青离当年不愧是闻名京城的美男子,养的儿子也丝毫不差,又是郡主又是帝师的,个个对他死心塌地,爱得死去活来。”
“别阴阳了,说正事,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秦观月忍着头疼问道。
花勿空见她难受,也没再调侃,“京城这边的情报网剥离的差不多了,几乎没有与钦天鉴折叠的。”
“阳城那边也差不多了,还差收尾工作,为了解决楼冰河,我提前离开了,不过应该不会被钦天鉴那边察觉到。”
蓝苑低头轻轻将药铺在白绫上,边将白绫蒙在她双眼上,边说道,“你现在就要动手了?”
“嗯,楼冰河一死等于断宁昭一臂,剩下那一臂就好砍多了。”
“楼冰河手段不少,你还是谨慎些的好。”
“可我等不及了。”秦观月摸上眼上的白绫,“你不是说,我只有一年时间了吗?”
“你也说了,白龙羽有下落了。”
蓝苑神色平静地收拾药箱,“楼冰河是我们姐弟俩的仇人,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秦观月顿了顿,问道,“楼冰河没认出你吗?”
“大概认出来了吧,毕竟我的声音和口音都没变,只是带了人皮面具,连习惯和眼神都是一样的,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蓝苑语气淡然,“毕竟我还差点嫁给了他。”
“……你要见他吗?”
“我见他做什么?”
蓝苑那张寡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笑意,似乎觉得颇有趣,“你不会觉得我对他有什么旧情吧?”
秦观月没接话,感情的事外人无法知道全貌。蓝苑或者真的恨楼冰河,但也不一定只有恨。自己是一定要杀楼冰河的,临死前让她见一面并不妨碍什么,总好过让蓝苑心里留个疙瘩。
蓝苑却误解了她的沉默,“我跟花勿空不一样,我不关心你喜欢什么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喜欢什么人而去自寻死路,白费所有人的心血。”
“喜欢归喜欢,得不到也不会死。”秦观月说。
“希望你知行合一。”
“……果然还是萧声更可爱点。”
“我弟只是年纪小,不傻。”
“……”
花勿空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来二去的,忍不住开腔,“怎么不夸我?”
两人看了他一眼,换了个话题。
“萧声是不是该回来了?”
“嗯。”
花勿空垮下了脸,“萧声只听你的吩咐办事,越闻天没来救你,只有我留在京城时刻守护你的安全,你不感动吗?”
“如果我们的初遇不是因为你调戏我被我抓到的话,我会的。”
“……”
花勿空好整以暇地抱起了胳膊,“越闻天没来救你,你真的一点不失望?”
秦观月嘴角扬起弧度,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一点没有你们大概不信,但这是最好的结果,失望不算什么。”
蓝苑配药的动作停了下来,“当年你好不容易逃出了钦天鉴,是为了救风无殷和小七才主动跟宫越回去的,青王府一事是你的投名状,你将事情跟他说清楚,至少他不会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
“纯粹的爱与恨最是浓烈而干脆,爱恨交织往往令人痛苦。”
秦观月却摇摇头,“让他原谅当年的我,就是对他最大的残忍。”
她所经历过的绝望与苦难并非是越闻天带来的,她何必要让他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