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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有点重要了。

瞿秋意跟瞿秋水两人实在不像,即使秋水此刻赤身裸体地坐在我床边告诉我说瞿秋意是他哥,我也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把两个人划上亲兄弟的符号。

以至于我对于瞿秋意的记忆时间跨度长到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长康读书的时候,暑假去他家玩,晚上在他家住,傍晚的时候他带我去他家后院水井里拿西瓜,有个小孩蹲在后院水井旁捉虫,瞿秋意把西瓜从桶里抱出来对那个小孩喊了声——“秋水,别抓虫了,脏死了,洗干净手来吃西瓜。”

人的记忆十分古怪,让人的大脑中似乎存在某些特定场景的触发按钮,在按钮按下去的瞬间它便自动补全了你关于很多年前那段模糊的记忆。

现实生活中没有人的记忆能够准确记忆一个十五年前夏天午后发生的小事,光记得那天西瓜又冰又甜就已经是足够了不起的事情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逻辑以及对自我的理解来完善这段记忆,比如我大概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大声嘲笑了这两兄弟的名字,随后瞿秋意会微红着脸大声斥责我:“喂喂——你够了啊。”

那么我跟秋水确实在很多年前已经有过初次见面。

现在我床头的钟时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我对于秋水这个人的感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起来,他在今天之前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我生活中的小朋友,是一个相处起来很顺畅的同屋人,还可以是个正在发展的床伴;十二点过后他变成了瞿秋意的弟弟,可能带着某些奇怪的理由才来接近我。

所以说生活操蛋,不继续往前走都无法探知底线,我此刻心态平和,看秋水突然又变成了像是在看一个小孩,用不严格的说法来讲,他勉强也能算是我看着长大,我伸手扯了床上的薄毯给他搭在身上,有些无奈:“秋水,你想要怎么样?”

他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薄毯,红着双眼睛看我,说出的话又显得有些冷酷无情:“我给我哥报什么仇?我从小在别人家长大,他又大我十多岁,我回家时候他都上高中了,逢年过节才能见到,我跟他又不亲。”

我看了他两眼,十分不自觉地又开始比较起了他跟他哥的区别,他哥就不会这样说话,瞿秋意看着坚强,其实性子软,瞿秋水则完全相反,看着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心还挺硬。

秋水揪着薄毯,十分冷静地开口道:“他自己要自杀,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也不知道该说这人会说话还是不会说话。沉默了好片刻索性往床上躺了躺,秋水裹着薄毯往外身边挪,他垂头脸色平静地看着我。

我有些好奇这个人的记忆力:“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三四岁吧?”我伸手随意比了个大小,“也就这么高一点,在地上捉虫子?”

秋水闷着嗓子说:“我不记得了。”

我还以为这小孩的有着超出常人的记忆能力,才能记得自己三四岁有过几面之缘的人:“那你是怎么记得我,还能认出我来的?”

十多年的时间,我觉得我跟我爸走在路上面对面碰上了他可能都认不出我来。

秋水垂着脑袋看我,因为灯光昏暗的原因,他脸上的表情藏在阴影里面,他没有说话,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以十分缓慢的动作慢慢躬下/身,随后贴着我在我唇上亲了一下,这让我的感情更加复杂起来,一时间竟然无法准确描述。

他抱着自己的小腿,缓慢把自己身体往回挪,因为仍旧背光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让我没忍住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顺势把他拽过来再翻身压住了他。

秋水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露了出来,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本来蜷缩着的双腿也舒展开来,十分温顺地躺在我身下。

我看着他,压下嗓子问他:“秋水,你缺爱啊?”

他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脸上表情仍旧平静,没有搭腔。

我没忍住想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十分耿直地小声回我:“有的时候也不太好。”

“嗯?”我有些被他逗笑,就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他神色平静地反问我:“那所有人都是瞿秋意的弟弟么?”

我不太理解他所说出这句话里面的意思,笑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秋水说:“因为瞿秋水只有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代沟的原因,秋水说出的这一套逻辑我实在无法理解,但是这句话我勉强能够理解,就抬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该说你太自恋了么?”

他慢腾腾地开口回我说:“我长得挺好的,自恋一点有什么错?”

“……”秋水可真是一天天的,让我大开眼界,我从他身上翻了下来,坐在床上,伸手拍了拍他被空调吹得冰凉的胳膊,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我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班,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全背离了我这么长时间养出来的生活习惯,像秋水这个人一样,算是个意外。

“秋水,你该去浴室冲个澡。”我对缓慢从床上坐起来的秋水说。

他从鼻腔里应出了一声。

我乘着秋水去浴室的时间把自己的床单被套枕套给换了,抱着东西丢进洗衣机的时候秋水洗完澡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光着脚走到我侧后方,我摆弄着自家的洗衣机头也没回地随嘴吩咐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去睡觉。”

秋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猜我在想什么?”

我完全以一个应付小孩子的心态回道:“那你在想什么?”

秋水声音平静地告诉我说:“在想你心里肯定想怎么处理我。”

“……”我成功把我的洗衣机调整好,转身看他,有些无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成年人讲话最好留一两分?”

秋水脑袋微微侧了侧,似乎真的有些疑惑:“有话直说不好吗?”

我看他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实在很想伸手狠狠捏住他的脸,然后质问他小朋友有话直说这个标准是他来界定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几个上辈子欠了债的人,转世了来讨债,在秋水说他是瞿秋意的弟弟之前,这个人可以是床伴、一些再暧昧些的关系或者是陌生人,都没差,生命中永远会有些人来来去去的,并不值得过分在意。如果是在上床之前,秋水说他是瞿秋意的弟弟,我大可以把他当成我的弟弟来的对待,我跟瞿秋意之间发生的事情,结局虽然算不上好,甚至能称得上惨烈两个字,但是我在过程中感受到了快乐也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喜欢,我觉得这已经足够好,没有怨怼并且偶尔想起来甚至觉得心怀感激,我现在的心态实在很好,完全可以待他亲弟弟像待自己弟弟一样。现在这两件事发生在了一起,真的不能怪我心情复杂,虽然我并不太觉得秋水真的能在十五年后的桥上一眼认出一个只略有几面之缘的男人,但是他不管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还是其他什么心态,他总归是带着目的来接触我。

当然说实话,我并不介意这种目的性,人跟人之间的交往求钱求情求快乐都能算是交流的目的,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不是所有人都是瞿秋意的弟弟。

更何况……

我还是没忍住伸手弹了下秋水的脑袋,没好气:“你有话直说,那你不在我问你名字的时候直接告诉我说你叫瞿秋水?”

我就算反应再迟钝,也会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跟熟人联系起来,再略一回想对方确实有个年纪很小的弟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还需要经历之后目前为止发生的很多事情么?

秋水在听完我说话后,突然小声嘀咕了起来:“看吧,我就知道你很小气了。”

洗衣机在我身后工作了起来,震动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时分明显,我想我接下来要去浴室冲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回我的床上,争取在凌晨两点之前进入梦乡,明天中秋假日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我有很多工作要安排,前段时间老板宁戚还带我下去药厂,发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老板心情不太好,虽然已经是假期前的最后一天了我们也不太好在工作上摸鱼。我就跟秋水说:“我是一个正常人,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跟你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秋水。”

秋水问我:“那我如果没有告诉你我是瞿秋意的弟弟,你现在会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笑:“那我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秋水眼皮耷拉下来,他小声说:“可是我当时觉得我应该坦承的告诉你啊。”

我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没忍住开始模仿起他的语气,哄孩子似地跟着问出了句:“那你之前怎么没想到要把这件事情坦承的告诉我啊?”

秋水似乎认真思索了片刻:“以前告不告诉你不太重要。”

我继续学着他说话的语气:“那现在重要了?”

秋水从鼻腔里应出一声,他说:“好像有点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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