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兽血脉啊?”顾渊伸手摸了摸林殊的头,“妖修血脉,异兽的修为。”
“原来如此。”林殊点点头,转头看着顾渊,“你现在提起这件事,是因为这事与殷无缺等人有关?”
“招魂宗也捕捉了一只异兽。”顾渊只轻巧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林殊心中一紧,如果顾家还能说机缘巧合,那招魂宗也有,说不得碧霄宗,甚至一些大型宗门也都捉了异兽。那被传说所神话的异兽,兴许只是……大型宗门用来铲除异己的。
“那异兽存在的时刻,大型宗门处境如何?”
顾渊讶异地看了一眼林殊,“殊儿进步良多。当时并没有什么大型宗门,许多高阶修士皆不吝啬,倾囊相传,所以入不入宗门其实没什么差别。”
“所以,一些野心家们联合起来,以某种方式将异己之辈尽皆铲除了,是吗?”
顾渊没点头也没摇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招魂宗成了魔道。”
林殊瞬间了然,顾渊这话别有意思,异兽出现,给了某些野心家机会,一些宗门趁此机会联合,借异兽之手将高阶的符修、医修等众法修炼的修士,高阶大能因此丧命,许多的散修或者尚未开始修炼之人再无处求学,只能入了各大宗门。而招魂宗当时兴许只是不同流合污,因而成了魔道。
如此一来,那就说得通了。当时林殊就觉得奇怪,一方世界中不可能出现超出当前世界承受能力的灵兽,这异兽之强大,若非人为,应当很快便会有天道所选之人将问题解决,况且修炼一事,说不得还有更高的位面。
“后来异兽是怎么消失的?”林殊问道。
“不清楚,似乎逐渐就找不到异兽的踪迹了。”
“所以,顾家为求自保,也成了隐世不出的家族。”林殊试探地陈述一句。
“然也。”
至此,林殊大约也猜出来了,顾渊所说是真是假暂且不知,但顾渊没有理由要骗她。
当时既无强大的宗门,大多以家族、师徒等小团体存在,有些家族也夺得了异兽,由此得知异兽背后的真相,而异兽的秘密,因此成了保命符,这些家族或许就是以此为条件,从而得到了避世而居的机会。
林殊看着顾渊,很想询问为什么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想了想林殊还是没有问出口,转而问起殷无缺之事,“所以你自小就认识殷无缺?”
顾渊点头,“确实,幼时曾见过几面。”
林殊看着顾渊的脸,上面的感伤之情溢于言表,将那句本想脱口而出的“看你们的样子不像见过几面”吞了回去,转而说道:“你说殷无缺将自己一分为二,造就了后来的沈慕?他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自由。”
“自由?”
“殷无缺生母死于异兽的时候,殷长泰就疯了。”顾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壶茶,给林殊倒了一杯,“我第一次见殷无缺的时候,他满身是伤,为了救一只兔子,都是天之骄子,我原以为他是摔伤的,还嘲笑了他。”
林殊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是他父亲?”
顾渊没回答,“殷家祖上修炼之道,乃是绝情道,无情无义方能长久,偏偏殷家易出情种,为亲情、友情、爱情死去之人不计其数。”
林殊算是听明白了,顾渊纯粹是想到哪说到哪,有很多又不明说,只是提一句,可不妨碍她明白过来。
“我第二次见殷无缺,他跪坐在针毡上写罪己令。”
“罪己令?针毡?这么严重?”林殊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对,跪坐在针毡之上反思自我,写罪己令,因为他和同龄的孩子吃了个野果。”顾渊嘴角带笑,双眼却平视前方,而前方正是无边的深渊。
“那野果有毒?”
“不,普通的野果,宗里的孩子们常吃。”顾渊转头看着林殊。
林殊蓦然觉得自己比起殷无缺,似乎幸福许多,想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坐在针毡之上,林殊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后来呢?”
顾渊转头看着深渊,“后来见他,沈慕陪在他身边,他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但眉梢间隐约能透出欢喜。”
林殊没有再问下去,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