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依已然歇下了,谢蕴一脸怒气地冲到乔若依的院子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乔若依似在梦中呓语,轻轻地喊着:“罗维。”
谢蕴听清楚了她的梦中呓语,俯身扣住了乔若依的下巴……
乔若依是被疼醒的,等她醒来之后觉得唇角火辣辣的疼,她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唇角,幽暗的烛光下满是血。
“谢蕴,你发什么疯呢?”乔若依见着他的唇上印着自个儿的血,擦了擦满是恼意,“你是属狗的吗?”
谢蕴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唇,“乔若依,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饥不择食,连胡彩琴那样的容貌的女子都能被勾引的?”
乔若依蹙眉道:“你以为胡彩琴是我派过去的?我还不至于这么愚蠢与姐姐对着干,乔家女儿出嫁之后没有一个夫婿是纳妾的,就连若音姐姐房中的那些妾侍之后也都被赶走了,我岂会故意给你找女子?
胡彩琴自作主张与我何干?胡家人难缠,我若是不默认胡彩琴在家中做出这丢脸之事,难保他们继续纠缠?
胡家如今理亏,想必日后也不会过来烦我了。”
谢蕴听到乔若依的解释之后,微微得松了一口气,“原是如此,你为何不与我早先说此事?胡家人随意打发就是了。”
乔若依冷讽道:“和你说这件事有什么用?让你继续嘲笑我本是奴仆生的,我姨娘家中人都是些心术不正的贱奴出身?”
谢蕴道:“我若真是这么想的,我就不会娶你为妻了,这五年来,其实我一直难以忘掉在北山皇庄之中的那一日。
当年说要纳你为妾,是因世家的规矩如此,可我也早已后悔,如今我娶你为妻,就不会再去嘲笑你。
你我既然是夫妻,又是性命绑在一道的,你就不能多信我一些吗?
孩子的事情是我算计了你,当年之事也是我错了,你难道就不能忘掉罗维,忘掉这几年的不快,就当是我当年娶了你一般,不可吗?”
乔若依嗤笑了一声,“不可,当年我被众人笑话的时候,我颜面尽失的时候,是罗维助我度过了难关,你凭什么让我忘掉他,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他的。
你既然娶了我,要不要好好过日子在于你,你能接纳得下罗维那就好,你若接纳不下那闹腾着过日子也可。”
谢蕴叹了一口气,“罢了。”
谢蕴走到了乔若依的身边,低下头,轻轻地抚着她的小腹,大夫已经把过脉,是儿子无疑,他即将儿女双全,何必与乔若依吵闹不休呢?
一切就待时间的推移。
四月初六的时候,谢家长子出生,乔若依给孩子取名为谢玮,这个玮字令谢蕴黑脸了三日。
陆宸带着乔锦娘微服前来谢家,乔锦娘便去了里面看乔若依与他刚出生的孩子。
陆宸在外望着谢蕴的脸色道:“喜得麟儿瞧你并非是很高兴的模样?”
谢蕴道:“从王字的字多了去了,论排辈也该是取名谢珏,她倒是好,偏偏选了一个玮字。”
陆宸道:“罗维对她到底有救命之恩,何况,取名为玮字也如何?到时候不也是叫你一声父亲,还是你占了罗维的便宜。”
谢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开心,反倒是觉得陆宸便是在幸灾乐祸。
谢玮百日之后,乔若依便又重回了朝堂,谢家之中也常常收些名家的古画书法,人人都知晓乔侍郎喜爱这些,而谢家家主从不吝啬钱财。
一下子羡煞了不知多少人。
谢蕴对乔若依几乎是有求必应,两人同在朝堂,相敬如宾可谓是夫妻之楷模。
可谢蕴很清楚的明白,乔若依与他只有相敬如宾,回乔家用膳之时由为明显,皆是夫妻恩爱,他与乔若依在乔家之时只有尴尬。
从乔家离开之后,谢蕴便对着乔若依道:“成亲已久我都没有去见过胡姨娘,今日天色还早,不如去胡姨娘坟前拜祭一番吧?”
乔若依惊诧地看着谢蕴。
谢蕴说着,“过几日便是胡姨娘的冥诞了,那时便要去洛阳了,今日就去祭拜胡姨娘一番。”
乔若依轻轻地点了点头。
进了乔家祖坟,乔若依便往偏远处走着,这边葬着的都是府中的姨娘,唯独胡姨娘的墓碑与旁人的不同。
谢蕴接过守墓人递上来的三根清香,朝着胡姨娘的墓碑拜了三拜,“姨娘,您在天上好生安息,日后若依会有我的照顾。”
乔若依抬眸看着谢蕴的侧脸,她如今笃定了谢蕴洞房之夜所说的话不是胡话,而真的是酒后真言。
否则高高在上的谢家家主,岂会对着姨娘躬身行三个礼呢?
谢蕴将三炷香放在香炉上之后,握着乔若依的手道:“若我日后再有负若依,我愿死无葬身之地。”
乔若依神色淡然,她望着不远处的坟头,看着罗维的坟上去年添的土上开出了小花。
谢蕴顺着乔若依的眼神望去,“罗维生前曾经和我通过书信。”
乔若依不解地看着谢蕴:“我怎得不知晓此事?”
“他来找过我,他说若是我愿意娶你接纳霓裳,他甘愿和离的,他一直觉得配不上你。
他临终之时,对你说让你好好活下去之后,我与他对过眼神,我知晓他是想要我应承他照顾你们母女两个。”
“若依,你我好好的生活着,才能让逝者安息。”
乔若依看了眼那朵随风吹着的小花,似乎是罗维在对着她笑。
“我以后会好好活下去的,代替罗维和姨娘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
十年之后。
今日乃是乔霓虹及笄礼,安远侯府之中热闹非凡,侯府的嫡长孙女,大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女儿,乔霓虹生来便是无比尊贵的。
自幼就被封为郡主,秦国公府的继承者,乔霓虹与未央公主并称为大棠投胎高手。
乔霓裳见着乔霓虹一脸恼意,便问着:“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今日可是你的及笄礼。”
乔霓虹道:“还不是陆昂,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回长安?他若是敢错过我的及笄礼,我日后肯定不理他了!”
乔霓裳道:“昂哥哥也是有公务在身,蜀州地龙翻身,他身为二皇子前去灾区责无旁贷。”
“你就知晓为他说好话。”乔霓虹打趣着乔霓裳道,“谁人不知你们两个青梅竹马,说不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