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1 / 1)

闻言,钱一才楞住:“你……你什么意思?”

唐规对罗意道长抬了抬下巴:“罗意道长,麻烦把这张符塞他嘴里。”

罗意道长也不迟疑,拿起桌子上的符纸走上前,不顾钱一才的挣扎,就将那张符纸塞了进去,见他想往外吐,干脆给他拿一块布给他死死堵上。

王庆仁好奇的低声问道:“唐规,你给他吃的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其实只是一张痒痒符,符如其名。

是用平时用来捉弄别人的小符箓,就和爷爷之前戏弄他们秃头馆长的符文,是同一个路数。

将它与被捉弄人的生辰八字一起焚烧,那人会感觉身上莫名瘙、痒,至少持续三天到一周的时间。

再或者把这符纸烧成灰洒在人身上,灰沫接触皮肤的地方,就会发痒难耐,就算那人挠破皮肤也没用。

最后一种就是给捉弄人吃下,效果翻倍,那人会全身发痒,骚、挠不止,会有种骨头缝里都在痒的难受感,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会选择当场自尽。

这些都是他之前学符箓时,在书上看到的。

对罗兴、罗意这些正经道士来说,有些鸡肋,况且他们对人十分宽容有礼,基本想不到这些惩治人的方法,就连他爷爷都在书上小字批注:过于恶毒,不是善行。

可能是后来惩治那秃头馆长效果显著,他后面又加一句:小惩大诫,好用!

果然,不一会儿,钱一才就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随着时间越久,他呜咽的声音越大,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开始胡乱晃动,试图通过椅子来帮他挠痒,两条腿也交、缠到了一起,相互摩擦。

可这非但没止痒,反而觉得越来越痒。

五分钟过去,钱一才的呜咽声逐渐凄厉,甚至带着椅子挪到了墙边,不停的拿头撞向墙壁。

可惜,他是鬼,没有实体,脑袋只会通过墙壁。

他甚至试图去窗边,掀开遮挡阳光的窗帘,让自己被阳光照到,直接魂飞魄散。

可惜还没等他挪到窗边,就被罗意道长连鬼带椅子,给拉了回来。

其他几人看着痛不欲生的钱一才,都不由跟着蹙起眉头。

只有唐规神色冷淡,看着钱一才的眼神异常冷漠。

眼看十分钟过去,钱一才依旧没有想交代的意思,唐规再次拿起一张符递给罗意道长说道:“再塞他嘴里。”

钱一才听到这话吓得连连摇头,拼命挣扎,罗意道长一个人竟压制不住他,还是另两个道长一起上前帮忙,在钱一才惊恐的惨叫中,把符纸和布团塞回他口中。

这次是裂骨符。

当然,不是真的骨头断裂,而是它的疼痛感犹如骨头断裂那么严重,鸡肋的符文之一。

这次只过了五分钟,钱一才就已经连带着椅子躺倒在地,口中发出令人心惊的呜咽。

他的魂体竟肉眼可见的变得透明。

王庆仁还是第一次活人见给鬼用刑,不由凑近唐规,小声问他:“这样真的没事吗?他会不会承受不住,魂飞魄散啊?”

唐规没回答,而是拿起桌子上的两张符,问钱一才:“这是解禁符,要吗?”

钱一才当然想要,用力的点头,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双眼因为极力忍受,眼球血管破裂,眼白变红,瞧着像是马上要入魔一般。

这次,不用人压制着,罗意道长刚拿下他口中的布团,他就用嘴去抢罗意道正手中的符箓。

若不是罗意道长躲避及时,估计手指都要被他咬掉半根。

半分钟后,符纸起效,钱一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发出呵呵的笑声,神情满足。

可能是尝到了那非人折磨的滋味,他没有再抵抗,唐规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凌晨一点,唐规、王庆仁、罗兴、罗意等人赶到了钱一才说的那栋别墅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王庆仁带人对房间进行一番彻底搜查,从地下室里带出了几具完好无损的尸体,其中一具年轻男尸,从身上信息来看,应该是一名医生,经法医判定,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刚逃走不久。

“艹!”

唐规看着宽大豪华的客厅,第一次烦躁的爆了粗口。

许是大家习惯了唐规清冷镇定的模样,突然暴怒的他,直接将身旁的几人吓住了,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劝慰。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跑过来,说地下室里有很多符文以及牌位,他们看不懂符纸上的符文是什么意思,想请道长们下去看看。

听到有牌位,唐规率先走了过去,罗兴道长他们紧随其后。

地下室里仅有几根蜡烛亮着,显得十分昏暗,房间不大,十分的杂乱。

与之前桂河别墅区的地下室一样,墙壁上挂满了黄布条,上面是朱砂墨写的符文,还有满地的黄符,看着不要钱一般。

香案上摆着香炉、供桌上布满了牌位。

唐规打开手机灯上前查看,见漆黑的木牌上写着名字,什么刘洪、方汉臣、谷武……足足有十七八个牌位。

他一一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名字,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王庆仁疑惑开口:“奇怪,上次我们去桂河别墅区,里面出了一些符纸、蜡烛、香烛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了,为什么这次他们留下了牌位,难道是突然得知我们要过来,他们逃的太着急,没来得及带走?”

罗兴道长走上前来,仔仔细细的将牌位看了一遍,摇头道:“不是,是这些牌位只剩下空壳子,已经没用了。”

王庆仁问:“什么意思?”

罗兴道长解释道:“这一个牌位里寄居一只鬼魂,一般情况牌位被巫师抛弃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是鬼魂投胎转世,其二是这里面的鬼已经魂飞魄散。”

“巫师炼化小鬼不易,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让小鬼投胎。”说着话,他又看了一圈地上的符纸。

“这地上丢的全都是聚阴符,用来滋养厉鬼,说明褚乘对他的‘武器’很重,能让他用这么多小鬼应付,估计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他说到这儿,余光瞥向旁边默言不语的唐规,发现他的神色难看,嘴唇紧绷。

王庆仁也察觉出事情不对,没敢再继续问下去。

几人沉默下来,只剩下脚走动时摩擦地面的声音。

唐规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暗自告诉自己,褚乘是褚旸的亲生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罗兴道长,怎么辨别牌位里寄居的厉鬼是不是还活着?”

他的声音还算冷静,可微微沙哑的声音到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牌位其实就是鬼魂的家,一旦里面的鬼魂投胎或者魂飞魄散,牌位会逐渐自裂。”

唐规顺着罗兴道长的话朝牌位上看去,刚才没有注意,可现在才看到,在牌位的名字处的确有不少细微裂痕。

罗兴道长继续道:“随着鬼魂消失的时间越久,牌位上的裂缝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直到看不清上面的名字……”

唐规的眸色闪了下,转身道:“你们继续搜查,我回道观一趟。”

罗兴、王庆仁等人知道他是想回去查看褚旸的牌位,并没有出声阻拦。

唐规进入阍合观时,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凌晨时分。

出租车司机都不敢往西郊来,最后将他丢在半路,唐规只能骑共享单车到阍合观地铁口,再步行回道观。

一进道观,西配殿的门就开了,从里面涌出一股阴气,老鬼四个以及一一二二全都冲了出来,神情激动的迎接唐规回来。

唐规只是淡淡应了声,就直接走向主殿。

算起来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回道观了,上次让一一二二过去帮忙,也是用符纸叫过来的。

老鬼他们很勤快,道观里一个月没人,依旧干干净净,供桌上更是一尘不染。

唐规顾不得其他,迈步上前将褚旸的牌位拿在手中,仔细翻看,确定上面没有一条裂纹才长松口气。

至少这说明褚旸还活着吧。

他擦了擦牌位上不存在的灰尘,低声呢喃:“你现在在哪?”

“我应该去哪儿找你呢?”

他正这么想着,余光瞥见趴在门口的几个脑袋,他收回思绪,神情恢复正常,问道:“怎么了?”

中年女鬼柳梅小心翼翼的问道:“唐大师,祖师爷……出事了吗?”

唐规犹豫半秒,还是隐瞒了下来:“没有。”

他们几个只是普通小鬼,帮不上什么忙,知道了只是平添担心。

“那你刚才说什么找他之类的话……”

唐规将牌位放回原位,神情淡淡:“没有。”

老鬼看出唐规不想说,用手肘顶了顶中年女鬼的腰,示意她不要再问了,随后自己露出一个笑嘻嘻的讨好神情:“唐大师,我们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嗯?”

“就是这段时间你爷爷来道观好几趟了,问我们你去哪儿了?还说要是你回来了,就给他烧纸说一声。”

唐规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忙事情,已经许久没有跟爷爷联系了。

“好,我知道了。”

他暂时收起担心褚旸的心思,回到房间,画了张招魂符,带着长明灯以及香来到院子。

带着爷爷生辰八字的招魂符点燃,没几分钟,就瞧见道观外远处一个小老头着急忙慌的朝他这边跑过来。

“我的宝贝大孙子!”

爷爷人还没到,那熟悉的声音已经传来。

这一次,他没有越过唐规先去给祖师爷上香,而是跑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将唐规打量一遍,见他平安无事才放下道:“你这孩子最近是跑哪去了?道观、学校都找不到你人,可把我担心死了。”

唐规面上挂上几分浅笑:“我没事,就是出去忙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能一个月都不见人影,简直太不让人省心了。”说着他将哭丧棒立到旁边的土墙上,朝主殿走去:“等会再聊,我先去给祖师爷上柱香。”

唐规嘴角的笑僵住,望着小老头迈步进入主殿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很快,唐老六走了出来,不客气的朝西侧卧室走去,边走边说:“对了,你上次不是让我帮你查那个叫娄星的人的身世嘛,我给你查到了。”

“他呀,前世还真和阍合观有关系,他是伏之道长被赶出道观后,在路边收留的一个孤儿,后来伏之道长建了这个道观,那个娄星的前世就一直在道观里生活。”

“后来伏之道长四处游历除巫捉鬼,娄星就成了这里的第一任守观人。”

唐规皱眉:“等一下,你刚才说伏之道长被赶出道观,是怎么回事?”

唐老六叹气,坐在椅子上抽出自己的烟杆点燃,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的与唐规说道:“这些事情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到了,是真是假已经无从验证了,当年的伏之道长其实并不受同门师兄弟的待见。”

作者有话要说:褚旸:我在躺着,等媳妇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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