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管弦时懵逼太久,这个叫小岩的男孩子便拉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回来了。
“婉汐,真的是你?”
叶婉汐看到来人也很惊喜:“孟姨?你怎么在这?”
孟姨确认了叶婉汐的身份,急忙把外面的铁门打开,紧拉着她的手不放:“长大了,出落得更漂亮了,就是瘦了点。是不是最近吃得不太好?一会孟姨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
熟悉的人,熟悉的话,让叶婉汐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回来后明明好几次都已经计划好了要回来,却屡屡被其他事情绊住不了了之。
哪怕她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哪怕她总告诉自己院长妈妈去世后,这里已经没了她的牵挂。
可事实上,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的近乡情怯罢了。
这里,曾经是她的第一个家,即便它破旧,偏僻,冷清,依旧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地方。
“孟姨,您怎么会在这?我还以为您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
孟姨曾是孤儿院的护工,在叶婉汐的印象里,和院长妈妈一样,是个特别温柔和善的人。
自叶婉汐记事起,孟姨就在孤儿院里当护工,这个工作工资低,他们孤儿院又穷,虽不至于挨饿受冻,但要有再多的要求也是不能了。
孟姨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了十几年,时不时还愿意拿出她那一点微薄工资帮着他们改善伙食,完全是为爱发电。
不过,在老院长出事前两年,孟姨便被她一个侄子接到G市享福去了。
这也是叶婉汐刚刚发现对方出现在这里时那般惊讶的原因。
惊讶过后,叶婉汐不免心生疑虑,孟姨会出现在这,难道是因为她那个侄子把她接走后对她不好?
似是看出叶婉汐心中所想,孟姨还是像以前一样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将她往院里带:“我几年前就回来了。我那侄子把我接过去后他们一家人对我都很好,很照顾。但我这个人吧,闲不住。而且G市那靠海,环境跟咱这可不太一样,住了一段时间实在是住不惯,就回来了。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听说了……”
孟姨说到这顿了顿,叶婉汐却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院长妈妈因病去世,她住院之前都没见着眼前之人,那就只能是她们出事后孟姨才回到这来的。
“咱们这个地方,又破又偏,老院长去世后,没人愿意接手这个地方。刚好我回来听说了这事,怕院里剩下的那些孩子没人照顾,就主动过来了。”
叶婉汐抿了抿唇,因着孟姨这话心中又酸又暖。
她知道孟姨年轻时候也曾嫁过人,家庭美满,有过一个孩子。
可惜,天公不作美,在一次特大水灾中,她的丈夫孩子都不幸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存活了下来。
从那之后,她没有再嫁,也再没有过孩子,而是选择了这家孤儿院,照顾这个大家庭,也照顾着这里面的许多孩子。
孟姨说到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欣慰又疼惜的拍了拍叶婉汐的手:“不过现在都好了,你这几个月寄回来的钱,我都收着。除了用了些给院里的孩子交学费,每人多给他们买了几身衣服,剩下的我都给你好好收着,你什么时候需要用了,就跟我说一声。”
孟姨说到这,停下脚步,试探道:“你能不能给我个联络方式,我保证不会把它泄露出去,也不会告诉别人,我就是……就是怕你再出事的时候,联络不到你,干着急。”
叶婉汐愣住,这才想起她当初出事的时候,手机坏了,里面的卡也丢了。
后来壳子里换了个魂后,那人便干脆另外换了张手机卡,又因为对方不想和孤儿院这边再有联络,就没把这个联络方式告诉他们,单方面断了个彻彻底底。
联想到孟姨的话,叶婉汐抿了抿唇,低问道:“您是不是……去找过我?”
孟姨偷偷看了她一眼,如实道:“去过两次。”
叶婉汐的银行卡账号每月定时会划账到院内户头的事,孟姨老早就听老院长说过。
当时她还在电话里头跟老院长一起夸叶婉汐念旧,懂事,知恩图报却也叫人心疼。
孟姨得知了老院长的事情,急急忙忙赶回来接手这家孤儿院的前几个月,零星还能收到叶婉汐账号每月转过来的一些钱。
虽然数额不大,到底能让孟姨知晓叶婉汐当时过得还不错,至少手头有些闲钱不至于受苦。
可后来,叶婉汐账户转过来的钱越来越少,到了第二年末也就是某人作天作地,蹦跶得最厉害的那段时间,每月固定的那个时间孤儿院没再收到那个固定账户打过来的一分钱。
孟姨便知道坏了,这孩子怕是在外头过得不如意,吃苦了。
“我那时候试着去找过你,但是打听了好久,也没打听到你公司在什么地方。只能拜托一些老朋友帮忙打听你的行程,差不多一年前,我听说你要去X城的某个广场办什么粉丝见面会,我就让人带我去了。可惜,现场人太多,我远远看了你一眼,却没能跟你说上话。”
“还有一次是在那个什么影视城外面,我听说里面有很多剧组在拍戏,你也在里面,就想来看看。结果人家门口的保安说我没有那什么许可证,不让我进去,里面的剧组又那么多,进去我也找不到人,就又回来了。”
也是自那起,孟姨才终于明白过来,叶婉汐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寻找可能非但不能帮上叶婉汐的忙,还会给她招来麻烦。
所以,那次之后,她没再去找过叶婉汐,只在各种杂志,报纸,电视上默默关注着她。
叶婉汐听了孟姨的话,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哪怕知道造成这一切的锅并不属于自己,心中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对孟姨,对这个地方生出了许多歉疚。
“对不起孟姨,是我的错,我那时候……那时候考虑事情太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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