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石屋里,几乎要把我闷坏了,感觉像被抓进劳教所一样。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郑秋原还算心细,知道让人送饭进来,那些人每每要探头看一眼连道真,确认他是否死了,我都会唉声叹息的故意挡住连道真的上半身,让他仍然残缺的下半身暴露出来。
石屋里很黑,那些人眼睛瞅瞎了,也只能看到半条露出骨头的大腿。他们嘲讽的笑了几声,议论着连道真是不是已经死了,然后扬长而去。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关上木门,暗骂一声。桃花源的这些人,实在难以让人有好印象。好不容易有个通情达理的郑老吧,结果我还没见着就去世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尤其是郑秋原,简直坏的流脓水。
伤势好转之后,连道真曾借着五帝拳的力量,意图探查桃花源的状况。在土黄色的光芒渗入地下许久后,他面色有些凝重,说:“桃花源来了许多外人。”
我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野味盖浇饭,一边说:“咱们俩不就是外人吗。”
连道真知道我对桃花源的憎恨,说:“和我们无关,这些人藏在很隐秘的地下,一般人很难现。”
“反正桃花源有自己的打算,你先把自己的伤治好再说。”我不愿与他说太多这些事,便转移话题,问:“你之前说,郑秋原这么坏有你一部分原因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似乎也问对了连道真的胃口。他将土黄色的光芒收回体内,开始全力疗伤。如今他上半身已经长的差不多了,与之前差不多的模样。被天崩吞掉的一条手臂,很完整的复原。如果只看上半部分,那身材真是没话说,去趟健身房,起码能带八十个少妇出来。
可惜的是,他下半身实在惨不忍睹,从腰部往下,依然白骨森森。此刻绿光萦绕,一丝丝血肉从断口处冒出来,度实在太慢,我这两天看过太多次,所以匆匆瞥一眼进度,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饭菜上面。
连道真一边控制五帝拳的力量为自己疗伤,一边说:“在很小的时候,郑秋原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有时候别的孩子欺负我,他还会帮忙出头。”
我咽下口中的饭,很是惊讶的看着连道真,郑秋原有这么好?
连道真说:“不用怀疑,我说的是真话。那时候,他的确是我最好的玩伴。我们俩虽然不是兄弟,但却胜似兄弟。”
“你们俩现在不是兄弟,更似仇人。”我说。
连道真摇摇头,他的脑袋在地上出轻微的摩擦声,接着说:“但是有一天,郑秋原忽然不见了。郑老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有人现,他从那座山下走出来,浑身是血。”
“你说的是那座压着神的山?”
“嗯,就是那座山。”连道真说:“我当时看到他那副模样,又害怕,又想去安慰他。可当我走到他跟前时,他却用力推开我。后来我才知道,因为他总保护我,所以被其他孩子报复。那时候,山下的守卫还没那么严,那些孩子对郑秋原说,我掉进山下的一个大坑里,摔的极惨。郑秋原跟着他们火急火燎的赶过去,却被他们带迷了路。也不知他在山里遭遇了什么,竟然浑身浴血,回来后,更是性情大变,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听的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郑秋原和连道真之间,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连道真叹息一声,说:“他曾经真是一个极好的人,只是那一次之后,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天生了什么事?”我好奇的问。
“不知道。”连道真说:“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就连郑老也不知晓。后来我本想去那座山探一探,但因为他的事,山里便增多了守卫。别说我一个外人,就算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也不允许靠近。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完全生改变。”
我想了想,说:“应该是很恐怖的事情。”
连道真也同意这个看法,只有很恐怖的事情,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可是,那座山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可以如此恐怖呢?就算遇到被压在山下的神,也不该如此啊。
而且,郑秋原这么多年过去,始终不愿说出当年生的事情。想来,其中必然有诡异。
不过,他小时候再善良,可如今终究不是个好人,我也没多同情他。毕竟连道真现在这么惨,都是被他算计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郑秋原便是如此。
我和连道真又随意聊了聊,这时,却听到外面喧闹起来。
连道真听了一会,脸色不大好看,说:“应该是祭神开始了。”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这正是我希望生的事情。最好郑秋原图谋的事情结束后,连道真才刚巧复原。这样的话,即便他心里难过一辈子,也总比跑出去再被人扔臭鸡蛋来的好。
石屋里封闭的很严实,我又不敢轻易打开那扇木门,只好一边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一边问:“这里的祭神是什么样的?”
连道真的脑子,明显没在想我的问题,很简单的回答说:“与外界差不多,只是要所有宗老都出面,手持铜制碑文,在山下燃香祈念。”
“碑文?”我重复了一遍,不过没想太多,觉得这应该和所谓的歌颂神意思差不多。
外面的声音很大,能听到有许多人从石屋旁经过。我站在木门旁边十分紧张,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一头撞进来。不过,桃花源的人对祭神的热情,明显要过对我和连道真的好奇。
从人潮涌到,到人声消寂,几十分钟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来石屋查看。他们仿佛已经把这里彻底遗忘,我回头看了眼连道真,现他这一次的治疗时间非常久。两条大腿,是最后的重伤所在,如今,竟已快长出膝盖。
我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对他说:“你这么着急出去送死啊?”
连道真没有回答,我便接着说:“你这个时候出去,他们百分百认为你是来捣乱的,绝对不会听你解释,分分钟砍死你信不信?”
绿光微微一颤,但随后更加坚定的起伏着。我叹口气,从木门旁离开,走到他身边,说:“何必呢,这个地方不是你该待的。郑老都不在了,你还要这样自欺欺人?”
连道真摇头,说:“郑老在不在,与桃花源无关。也许这里的确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可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干嘛要像块石头一样听不进劝?”我有些生气的说。
连道真沉默半分钟,然后说:“我离开前,郑老的话,仍于耳边回响。只是,我不在意他们是否记住我的好,我只知道,郑老对我有期望,他老人家的话,我不能辜负。”
我急的直跺脚,可又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把他绑起来吧。再说了,桃花源的术法都捆不住他,我拿什么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随声音而来的,是极大的震动,石屋都被震的灰尘飘荡。
然后,我听到有许多人在叫喊什么,可距离太远,实在听不清楚。
连道真脸色大变,问我:“能看到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说:“被木门挡住了,看不到。”
过了一会,我觉没再听到连道真的声音,刚要转头,却见一个结实的身子已经走到我旁边。正是连道真,他双目如鹰一般犀利,虽然身上只围裹了一些烂布条,可充满爆炸性的肌肉,使其浑身都充斥着原始的狂野气息。
不久前,他的腿还有一半没有长出来,如今却能完好站在我面前,不用想,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基本好了,只是脸色比我刚才见到的更加苍白,那种加快治愈度的法子,应该极为伤身。
他没有对我解释什么,只举起右拳,狠狠的一拳打出去。砰的一声,木门应声碎裂。
“走!”连道真一手荡开那些木块,另一手抓住我的胳膊,向外面疾步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