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初次相见引为忘年
在大海之上漂泊七天之后,张毅等人终于在第七日傍晚抵达了天津港。港口之上,足足有两三百人前来迎接,为首的站着两位中年人,耐心的等候着。
其中一位轻声道:“杏荪兄,我们如此大的阵仗迎接以为年轻人,是否过了?老中堂似乎太过看重他了吧。”
另一位轻笑道:“幼樵,你的清高脾气又犯了。这个年轻人可是在朝鲜翻云覆雨,没有他,聂功亭在朝鲜的日子,可绝对没有这么舒服,即便是老中堂的日子也因为有了它,过得安心了不少。老中堂前些日子还说过,未来的淮系还就全看他的了,没准儿,日后,我们还要仰仗他的威名度日呢。”
前来迎接的正是李鸿章的左膀右臂,最重要的幕僚,盛宣怀以及张佩纶,两个人奉李鸿章的命令,前来迎接张毅一行。
渐渐的北洋的军舰靠拢了海港,抛锚停稳,张毅带领这一起归国的将士走下船来。
张佩纶高声道:“前面的可是张毅先生?佩伦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毅心中一震,张佩纶,这可是李鸿章在晚年的嫡系心腹,左膀右臂,竟然亲自前来迎接自己,想到这里,赶忙躬身道:“有劳幼樵先生等诸位大驾了,张毅实在愧不敢当,谢罪,谢罪!”
待到张毅来到众人近前,张佩纶与盛宣怀紧走几步,握住张毅的双手,连连说道:“张毅先生一路辛苦了,中堂大人已经在负重等候先生多时了。”
张佩纶接着向张毅引荐了盛宣怀等人,张毅一一见过。
盛宣怀笑道:“张毅先生,还请随我一同前往老中堂府邸,前去拜见。”
张毅回道:“有劳众人大人了,张毅正要前往拜会中堂大人。”
张佩纶与盛宣怀两人陪着张毅径直来到,直隶总督署衙门,直隶的首府原本是在保定,只不过李鸿章兼任着北洋大臣,府衙确实在天津,同时也为了更好地统领北洋水师,李鸿章便将总督署衙门迁到了天津这座后起的北方重镇。
张毅来到李鸿章的客厅之中,李鸿章正半卧在软榻之上,旁边有两个丫鬟伺候着,旁边站立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将领,陪侍在一旁。如今的李鸿章也已经年近七十,头发花白,不过精神却是矍铄,一双眼睛满是精光,透露着沧桑与世故。
这个就是晚清一代最为重要的人物,一声毁誉参半,一生心血都耗费在了洋务运动之上,为大清这座破屋子堵窟窿,糊窗户的李鸿章。一生辛苦,最后咳血死在了俄国公使的逼迫之下,何等的悲怆苍凉。张毅对于李鸿章可以说是充满了钦佩与同情,一代大材,惜乎,生不逢时!
张毅紧走几步,半跪在李鸿章面前,请安道:“卑职朝鲜诸军参赞军务,苍狼营管带张毅,参见中堂大人,向中堂大人请安。”
李鸿章从软榻之上坐起,快行两步,亲手将张毅扶了起来,大笑道:“哈哈,张毅,都是自家人,就别客气了。你是我北洋一系的后起之秀,我的耳朵里可是已经磨出茧子来了,快来请坐,上茶!”
张毅连声谢过,在一旁坐下,张佩纶与盛宣怀也在一侧坐下。
李鸿章笑道:“张毅,老夫先为你介绍一位长者,禹廷,还不过来。”
一旁的将领走了过来,李鸿章笑道:“张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我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丁大人。”
“丁汝昌!”张毅心头一震,定睛看着这位在晚清名震一方的水师提督,只见丁汝昌略显清瘦,浓眉怒目,不怒自威,当真是威风凛凛,不愧是淮军一系的头号将领。
张毅连忙躬身道:“后进张毅见过丁大人,日后还请大人不吝指教,多多提点!”
丁汝昌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毅,就是这个年不过二十的小伙子,几番建言,使得中日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令北洋水师重创日本海军,从黄海全身而退,在朝鲜战场的更是翻云覆雨,协助聂功亭**连捷,痛击日军。
看看这个小伙子,个子也不是很高,浑身上下一股子杀伐之气,透露着杀伐决断,不愧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虎贲之将。
丁汝昌赶忙回礼道:“呵呵,张毅管带,客气客气,本督还要多多谢过张管带才是,若不是你一番提醒,黄海之上,本督与日本海军之战,胜负难料啊。”
众人在大厅内客气一番,俱都落座。
李鸿章说道:“张毅,朝廷的旨意,老夫已经知晓了。回国募兵乃是翁师傅的建言,陛下亲自下旨定夺的。此次募兵,你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张毅答道:“中堂大人,如今朝鲜战事紧迫,聂提督对卑职耳提面命,让卑职尽快完成募兵与初步的训练,返回朝鲜助战。卑职以为,最好是就地募兵,将募兵的地点设在保定和天津,这两座城市人口密集,兵员充足,且距离较近,沟通方便。卑职拟将忠部、毅部放在天津招募,卑职亲自坐镇天津,也好向中堂大人随时请教。至于保定方面,卑职拟由赵士晓大人负责招募浩部与荡部,十天之内,四部满编一万人全部招满,然后分入各营,进行半个月的训练,之后尽快启程赶赴朝鲜,直隶相距朝鲜数千里之遥,不是短期内就可以赶到的,卑职必须提前返回朝鲜,以防朝鲜战事有变。”
李鸿章点点头,说道:“张毅,第一,募兵之事,你且交给他们处理,如今第一要务是应老佛爷与皇上之召,赶赴京城,面见圣驾,届时我会安排幼樵一同与你前往,面见圣驾,事关重大,老夫怕你缺乏经验,幼樵随我日久,对于京城所有朝廷重臣,尽皆熟稔,可以帮衬你一二。第二,面见圣驾回津之后,要多留老夫府中数日,如今中日战事胶着,老夫尚有好多事情需要仰仗你出力。”
张毅连忙答道:“卑职谨遵中堂大人教诲。”
李鸿章问道:“今夜左右无事,便在我这里用餐吧,正好,我们也一起好好的聊聊,吩咐下去,让下面准备宴席,我要宴请从朝鲜归来的大清英雄。”
张毅连忙谢过。
李鸿章话题一转,突然问道:“张毅,如今中日局势,你可有什么看法,不必避讳,尽管畅所欲言,也让我们这些老头子们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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