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又提了几件要苏城亲自决定的项目和计划,说完就离开了,也没久待。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吃过晚饭之后,整栋楼又热闹起来。
夫妻拌嘴的声音,教孩子写作业的声音,电视里的声音一起传过来,越发的显得屋子里安静。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都已经酸麻了,苏城才又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面前的饭桌上空无一物,没有热好的饭菜,厨房里也没有那人细细的念叨声,夜里起了风也没人提醒他要收衣服。
漆黑的房间,像是一夜之间就成了荒凉的坟墓。
只住着他一个人。
苏城呆呆地坐着,顶上刺眼地灯光落下,刺得人眼眶泛红。
他那时离开,从未想过自己会再回来。
可是现在回来了,曾经独属于两人的东西早就被上个租客扔了个一干二净。
他什么都找不回来,即使努力地去买相似的东西往房间里摆,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是含笑买来的。
全都是不一样的。
他不止一次地拨出含笑的号码,可是那边再也没有过回应。
他疯了一样地怀念过去含笑和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她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有时候夜里发了梦,梦见含笑回来,又像是当年那般坐他的身边,细声地问他今天的工作,在外有没有被人欺负,饿不饿,今晚要吃什么。
以前,他总是说随便。
她便给他去做红烧肉。
他吃完以后,等着她离开再自己去卫生间吐出来。
现在梦里再见她,她依旧这么耐心地问他,他高兴得哭了出来,什么也没说,就说了一个“红烧肉”。
没等她做好,梦就醒了。
以前最厌恶的东西,现在却再也等不到了。
曾经充满烟火气的屋子,现在就只剩下他孤孤单单的一个。
为了准备第三张专辑的发售,含笑很多时间都是在录音室里度过的。
梁语山在专业上是个精益求精的性格,一旦进入了状态,谁的面子都会给。
为此杨简没少吐槽过梁语山是个死脑筋。
不过梁语山自己还有个毒舌的技能,两个人怼起来不相上下。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时间,含笑也不走远,只是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坐坐。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江对面立着的舞台,再远些是人工喷泉,到了夜间,灯光水影互相交映,雾蒙蒙的水汽自空中落下,朦胧了江边景色,自成百里画廊般的景致。
只是现在还没到喷泉表演的时间。
杨简陪着含笑坐了一会,录音室里又打来了电话。
大概是关于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他随意吃了两口饭就走了。
走之前还让含笑别乱跑,他马上就下来。
含笑说好。
过了下午四点,太阳不算是刺眼,淡淡的在江面落下一层金黄的碎光,光影浮动。
远处,消失了许久的金莲艰难地拖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麻袋朝含笑的方向走。
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含笑,身后洒下光影重重,金莲第一次觉得自家主人像个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