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然南国无理,然以蜀锦,丝绸,总好过真金白银吧”
尚铭想了想后,上前拜道。
“那朕问你,一匹丝绸价值几何,一匹蜀锦呢,我们把这些与他们交换,他们要是反手回来再来赚我们的真金白银,又当如何,何况他们一年从我大明赚取白银四五百万两,换成丝绸,蜀锦等物就是四五十万匹,我大明如今上哪弄这么多丝绸,蜀锦”
朱见深怒道。
如今大明一年所织的丝绸,也就二十多万匹,就算加上蜀锦和布匹,也不够汉海王国的数量。
如此让朱见深如何不怒。
“对了,内阁他们都有什么对策”
朱见深看了看一边的掌印太监怀恩,问道。
“禀陛下,自从得报后,内阁在彭大人和商大人的带领下彻夜商议,还未商量出一个统一的意见”
怀恩向朱见深拜道。
“那他们都商量了些什么”
朱见深坐起问道。
“禀陛下,首辅大人觉得南国是狮子大开口,毫无诚意,希望将全部驱逐出境,在联合蒙古,朝鲜等合力对付南国,而我大明则加强东南武备,防备南国从南来攻,之后只需休养生息,安抚百姓,则我大明无忧,而次辅大人并不赞同,次辅大人认为,我大明与南国实力悬殊,全面对抗只会危机大明,所以次辅大人建议可以限制与南国的贸易,但是不全面禁止,可以让其在濠镜,新安两地贸易就行了,取消松江互市,如此我们的丝绸,瓷器等物运往广东,成本也会提高,价格自然会提高,而取消松江互市,南国销量也会降低,如此我大明便会减少损失也”
怀恩向朱见深简单的说着。
朱见深听后,轻轻的额首点头。
“其他大臣的意见呢”
朱见深又问道。
“其他大臣分为两派,有支持首辅的,有支持次辅的,两派各抒己见,互不相让,就这样僵持在那里,所以并未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怀恩再拜道。
朱见深听后,叹了口气。
“难道我堂堂大明,要被南国玩弄于股掌之间乎”
朱见深有些微怒。
“陛下息怒,切莫伤了龙体啊”
一边的汪直上前拜道。
“哼,去告诉彭时,商辂,告诉他们明天正午之前,必须要给朕一个答复,去吧”
朱见深说完,三人立刻告退。
朱见深看了看乾清宫的顶梁,又看了看眼前的宫门,心中默念着。
朕一定要守护好祖宗的江山社稷。
……
……
……
另一边,在文华殿内,内阁和六部尚书正在此商议着。
“我说彭大人,虽然你是首辅,但是你也应该为我大明未来着想吧,如你这般,岂不是要将我大明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乎”
商辂冷冷的看着彭时,怒道。
“哼,商大人,我又如何让大明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了,南国野心,昭然若揭,你不是不知道,将其驱逐出境,我大明在关门自守,岂俱屈屈南国,似商大人这般,只关松江,确保留濠镜和新安,如此不还是着了南国的道,我对大明之心,天地可鉴,而商大人确与南国剪不断,理还乱,还大言不惭说是我霍乱大明,岂不枉谈”
彭时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神淡淡的看着商辂,说着。
“你,哼,我懒得与你分说,你自己看看账簿吧,南国与我贸易,大半来自松江,只要关闭松江互市,将南国引入广东去贸易,如此必可减少与南国的贸易量,再以丝绸,蜀锦为交换,如此我大明岂会有损失,比你那对抗之策更有利于我大明”
商辂虽然有些怒气,但是还是没有发作,只是拿出了一本账簿,拿给了彭时。
“这些难道我会不知吗,与南国贸易,怎样都是我大明占劣势,既如此又何须坚持,封关锁国,休养生息,发展自身,只要我大明强大,必能山河永固,岂怕南国乎”
彭时并未看账簿,将账簿放到一边后,说着。
“你以为我大明是铜墙铁壁乎,我可听说南国火器威力强大,我大明城墙如何能挡,目前对我大明来说,最重要的是时间,而不是选择和南国对抗,时间越长,对我大明越有利,所以我们不能全面禁止与南国贸易,又不能让南国从大明赚取过多金银,所以取消松江互市,最佳,当然不取消也行,只要让百姓改稻为桑,如此保证原料供应,在多雇佣一些纺织女工,如此情况下,一年我们丝绸产量提高到五六十万匹不是问题,如此目前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商辂说完,彭时大怒。
“改稻为桑,亏你说得出口,要是百姓因此缺了食粮,没有饭吃,你就是千古罪人也”
彭时怒道。
“我是浙江人,对浙江之地极为熟悉,浙江一地贫瘠,就算种地也不会获得多少粮食,而种植桑树,再卖给苏州织造府,如此可以获得更多银钱,我们再以朝廷的名义从其他地方运粮,在平价卖给百姓,岂不更好”
商辂瞪了彭时一眼,说着。
“这纯粹多此一举,还不如按我说的,全面禁止贸易,推行封关海禁,我们在守险要,筑城关而守,如此南国如何能攻入,再说南国虽然火器犀利,然总有一个极限吧,把城墙造得更厚,更大,如此南国就算火器威力巨大,又能奈我何,我也知道大明如今最需要时间,但是与其对南国虚与委蛇,还不如阻其于国门之外,岂不更好”
彭时瞪了商辂一眼,缓缓的说着。
商辂听后,气不打一出来。
这也太想当然了吧。
这时怀恩走进进来。
“诸位大人,陛下有旨,让诸位大人明日商量出结果,上报陛下”
怀恩说完,众人领旨。
“诸位大人可商议出结果了吗”
怀恩看了看彭时,商辂等人后上前问道。
彭时看了看商辂,见商辂将头扭到一边,叹了口气。
“请上复陛下,臣等明日必然将结果报之陛下”
彭时说完,怀恩点头离去。
见怀恩离去后,彭时又看了看商辂。
“哎,弘载兄啊,你我都是为了大明,这我也知道,然你可知我大明如今耗不起啊,若是准许南国贸易,则我大明内部消耗不止,如此将永无宁日也,所以我才坚持停止与南国贸易,如此我们只需要守住东南沿海足以,我们在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有八十四个卫所,一百二十六个千户所,近五十万大军,江西,湖广,山东,河南也有三四十万人,足可保证东南安全,如此,我们干嘛要与南国来往,而且虽然南国商品独特,然确不是不可或缺,没有肥皂,香皂,我们还有皂角,四轮车我们也可制造,只是载重和平稳没有南国这么好而已,镜子没有,我们也有铜镜,何况这些东西我们也可从朝鲜引入,不需要求助南国,如此我们又何必坚持呢”
彭时叹道。
商辂看了看彭时,长叹一声。
“纯道兄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也罢,我不在坚持了,但你记得,南国绝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商辂说完,对彭时一拜,走出了文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