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萧家在普宁山半山腰。
私家车只能开到这里。
要往山顶上的普宁寺去,则是需要沿着石台阶一路往上爬。
老萧的父母十多年前就从城里面返回了老家承包了当地的山林,种了几个山头的茶叶,足足有上万亩。
他家住的是青砖黛瓦的院子,像是修在深山里面的别墅一样。
车子开到老萧家的时候,他父母应该是知道了有客人要来,已经出来接待了。
见到老萧的父母,不像是普普通通的茶农,反倒是那种厌倦了城市生活会农村养老的人。也许是经常生活在普宁山这个没有污染的天然氧吧之地,六十多岁的人不是很显老。几条黄色、黑色的土狗,游走在二老边缘,没有犬吠,乖巧的让人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田园犬。
“爸,妈。这是我的老板,带着家人过来旅游。”老萧介绍了陈楚良之后,又给陈楚良介绍面前的二老。
“伯父伯母好。经常让老萧回家拿这面的老茶叶,今天可是要说一声感谢。”
陈楚良率先上前和两位老人家问了好。同时把身后已经下车的其他人都介绍了一下。
二老一听介绍是萧平的老板,这可是稀客,脸上堆着笑容说道:“不客气,以后要喝茶,只管让萧平回来拿就是了。”然后招呼着陈楚良身后的人:“大家都屋里坐吧。”
“萧叔叔,你没忘记我吧?以前巷子里面的小瑛子?”有陈楚良打头阵和二老认识之后。陈瑛紧随其后跟上来打招呼。她突然冒出来,其实也是见到了老萧爸妈,一下子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陈瑛她老爹陈福来还没有发家的时候,就和老萧他们一家人是汉州某个老巷子里面住着的邻居。印象中,老萧的爸妈都是生意人,后来厌倦了城市里面的生活,回老家来种茶来了。
老两口一见到花枝招展的陈瑛,想了会儿这漂亮的姑娘是谁,才恍然大悟想起这不是陈福来的女儿吗?有十多年没见了,笑着说:“认得,认得,我们家萧平还说,是你帮他介绍的工作。可不是嘛,要感谢你啊。不然这么大一个人,说辞职就辞职,天天不去上班工作,也不是个事儿啊。”
说起儿子就来气,一气之下就把公家的铁饭碗给甩了,回到家之后什么事情都不做,一天天游手好闲,如果不是陈瑛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指不定现在天天在家里面被老两口数落。
陈瑛很能理解萧父萧母的期望,老萧毕竟是难得的望子成龙类型,进入华夏电信局之后也是一路飞升,不过后来拼不过那些有背景和资源的人,一气之下甩手走人,这也和老萧性格很相符。
“伯父,伯母,你就别担心了,萧平现在混得不错。大公司的副总了。”陈瑛肯定要帮老萧说好话。
老萧爸妈虽然经常待在山里,没怎么接触外面的世界,但他们以前也是生意人,知道大公司的副总,这可不是简单的职位了,心里面也替儿子开心。
“好了,大家屋里坐,欢迎欢迎。”
就不寒暄了,便是在老萧父母带领下,走进来老萧家修在山里面的院子。
院子里面环境清幽,胜在舒适。而且被普宁山的绿色植被环绕,住在这里有种得天独厚的清爽感觉。
因为承包了山林种茶的缘故,家里面还雇佣了当地的一些山民帮忙。
在老萧父母的带领下,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面的一角,还能看见一些采茶回来的山民,正在把茶叶打包准备往山下送。
“伯父,你们的茶叶通常都销往那些地方?这么大的茶林,每年产茶应该很多吧。按道理这是有公司负责采茶制茶卖茶的。没看见加工厂?是在在山下?”陈楚良入乡随俗,到了老萧家,见到了工作的山民,竟然是和老萧父亲说起茶叶种植生产销售这一套。
老萧父亲也很健谈:“以前就是厌烦了做生意那套,所以和老婆子回家种茶,山下镇上有专门的制茶公司,我们只负责种植和采摘,完了之后,茶叶公司的人上来收购。这两年行情还不错,因为出产地适合种茶,而且茶叶的质量也好,价格方面也合理。种茶和采茶的生活很舒适,没有生意场上的争斗,这样的日子舒坦,开心就好.....”
看来老萧的父亲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或许是曾经下海经商失败了,然后回家过平淡生活的人。便是随口问了句:“伯父的茶林很大,每年就算是负责前期的种茶和采茶的环节,也一定赚了不少吧?”
老萧父亲挺乐观的。也没忌讳陈楚良问收入问题。有啥说啥,道:“一年除开成本,毛利润在三百万左右。”
陈楚良听后没觉得吓一跳。
茶叶的销量一直都很好。一万亩的茶林,就算采取原生态的管理模式,也是能赚很多的。
不过,一年的利润三百万。
这么说,其实老萧家算起来还是有钱人啊。
看不出来,这简直就是躲在山里面,悠哉游族快活胜神仙的雅人。
估计就算老萧以前不跟着自己干,回来继承家里面的家产,也是很容易做大。
看了旁边老萧一眼。陈楚良想说,又是一个外面要是混不走,回家继承几百万家产的人。
老萧也是无奈笑着,大概是有话要说。但是不太方便。
在老萧家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抽了个空,老萧把陈楚良拉到一边儿:“不是说还打了赌要去山上的天师殿打卦吗?什么时候走。”
陈楚良不知道老萧为啥这么着急,回家就想往外跑,不过估计是和老萧天天被家里催个人问题有关。想起有这事儿。回头就对其他人说:“有没有要出去转一转的?周围的景色不错,而且往上再爬一段路就到普宁寺了,有没有要去的人?”
傅姨和老妈不想走太远,她们觉得就这里挺好的,等会儿和老萧的母亲还有山民们去茶园那面看看。都说了不去、
而蒋乐一问:还要走多远,才能到山顶?
陈楚良告诉她:至少一个半小时。
这位穿着高跟鞋,上半身很重,下半身负负担不起的美女就不打算去了。
陈瑛也不去,她要和傅姨还有陈妈他们去茶园,她是无神论者,从来不去寺庙。
最后只剩下季静点了点头,想要去看一看。
就这样。
陈楚良,季静,还有老萧,加上一个开车的赵龙甲,四个人就出发朝着山上的普宁寺走去。
和大家道了别,老萧他老爹还特意叮嘱,等会儿早点下来吃中午饭。
出门之后,走出老萧家青砖黛瓦的院子,往普宁寺爬着台阶上去。
没走几步,大概是屋里面的时候不好说,出来后,人少了,老萧就说道:“我爸以前在汉州开了一家商贸公司,钱没挣到,还得了一身的病。后来公司破产了,欠了几百万的债,大概是对做生意绝望心灰意冷了吧,就和我妈回了老家,承包了山林,吃着自己种的菜,米也是山下农户那里买的,这些年把债也还清了,身体也了起来。所以,在老一辈眼里面,做生意都有翻船的一天,还是公家的饭碗稳当,对我辞职的事情耿耿于怀。再加上现在不是光棍一条么,都不想在家里待,还是出来舒服,没有压抑。”
陈楚良慢慢的踩着青石台阶一步一步往山上走:“伯父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所以还是怕你最终有一天和他一样翻船了。”
老萧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他老人家那点小打小闹,我都觉得会翻。要是没跟着BOSS你干,我想我这两年估计也在家里面种茶了。说不定早都娶了山下镇上某家的姑娘当媳妇了。”
陈楚良打趣地说了一声。“那还是我打扰了老萧你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啊。”
山上的空气不错。隔着台阶的潺潺流水很悦耳,时不时传来一丝丝凉意,更让人觉得清爽。
陈楚良边走边看,特别的愉悦。
老萧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说着一些轻松的话题,问他道:“BOSS这次去普宁寺,是打算问前程,还是求姻缘?”
陈楚良的手被季静挽着,姑且说是他把自己当成季静登山的拐杖。
听老萧问他去普宁寺准备找天师殿的天师问什么?陈楚良还没想到,笑着说:“到时候再看吧。别忘了我们可是打赌了的。要是天师打卦不准,老萧你以后就承包了我要的茶叶。”
老萧肯定不会耍赖:“BOSS,有些事儿,还别说,信则有啊。这天师殿远近闻名,据说一些达官贵人都秘密来过。你输定了。”
陈楚良不相信这些。他都重生了,还有谁能够算出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所以说:“不会的。”
余下来,就是一边走,一边欣赏这山里面的美景了。
爬了一个多小时的石梯路。
总算到了普宁山最高峰。
普宁寺就坐落在最高峰下面一块平地上。
两年前来过这里,陈楚良有印象了。
因为要去天师打卦。
一行人到了普宁寺,直接就去了天师殿。
此行要去的天师殿,就在普宁寺香火广场的上面。
到了普宁寺之后,直接走到香火广场,往上面的台阶上去,就看见了一座雄伟的宝殿。
也许是灵山秀水透露着一种道家的威严气势。
到了宝殿前面。
陈楚良等人,倒是拘谨起来,不再言语。
进了宝殿之后。
里面供着道家三清。
一个年轻的穿着道家服饰的道人,正在打坐修行。大殿里香火环绕,有种清修的意境。
见到有人进来。
年轻道人问:“三位居士有什么事?”
老萧家就在半山腰,经常听父母谈起天师殿的事,所以很熟悉道:“请问张天师在不在?”
听来人要找张天师。
年轻的道士就知道这些看起来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应该是来打卦的。
“天师在偏殿….”年轻道士指着旁边的通道:“从这里过去,第三间偏殿就是了。无量天尊....”
得到年轻道士指点。
陈楚良就和老萧他们多走两步,去了旁边的第三间偏殿。
刚到的时候。
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
应该是属于成功人士那种,从衣着就能看出来。
也许是刚才在里面做了天师打卦不是很满意。
此刻,脸上愁容满面。
这就有点让人觉得,天师打卦难道真有这么神乎其技?能让一个人打完卦之后,对人生对未来都失去了信心?
才不相信这些,陈楚良就走了进去。
偏殿不是很大,里面布置的都是道家修行的场所。
正中的蒲团上。
一个老道坐在上面,正闭目养神。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倒有那么一点天师的意思。
有人进来,老道适才睁开眼。
看见了走在最前面的陈楚良。
老道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容,一下子就像被清晨第一缕阳光刺中。竟让他仔细盯着陈楚良的面相,神色有些动容。
“张天师,我们来打卦。”
走在陈楚良后面的萧平,绕了半圈,坐在了天师面前的三个蒲团中,右边的一个。而陈楚良和季静,则是分别坐在了中间还有左边。
张天师看着说话的萧平,也是仔仔细细观看了他的面相,觉得也是一位面相大富大贵的人。就说:“请问是那位居士打卦?”
“是我,天师。”坐在中间的陈楚良淡淡说着。正面看着天师,他的表情很淡然,当然亦可说是想知道,普宁寺的天师到底有没有这么神。
坐的近了,仙风道骨的天师就能更清晰地看到陈楚良的整个面相。
听见是陈楚良要打卦,天师没有像其他居士来这里,首先问来人,是要问前程,还是事业,或者是姻缘。”而是看着陈楚良问道:“居士,能方便说你的生辰八字?”
陈楚良就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说给天师听。
天师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陈楚良却是发现他好像在掐指算什么。
神神秘秘。
陈楚良是这样想的,影视剧都是这么演来着。
就在陈楚良觉得天师估计假的不能再假的时候,对面的天师,忽然睁开眼,竟然是问了一个让陈楚良很吃惊的问题:“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和你同一天出生的亲人?”
其他人都觉得天师问的莫名其妙,问这些干嘛?但陈楚良心中却是已经起伏不定,应该说是被天师这一句给刺到了,但面部表情仍旧很淡然,看着天师说:“有…..”
天师问他:“男的,还是女的?”
陈楚良回答说:“女…..”
天师听后脸色大变。
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走走走,你的命我算不了,你要打的卦我也打不了,你走吧…..”
老道边说边跳,一副赶人的架势。让坐在老道面前蒲团上的陈楚良都不知道这卦是打了,还是没打?就赶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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