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你想不想……在我房里留宿?”贺怀问。
文棉拽着他的衣服,把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肩窝。
说起来,虽然贺怀是清明假期结束之后才回的南京,他们俩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天没见到而已。但他们一直和两位妈妈住一起,可以亲近的时候很少。
所以,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离得这样近了。
文棉知道贺怀是什么意思,他们等了四年多才在一起,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却除了简单的接吻,什么也没发生过。
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不是贺怀的性子。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时间点,文棉都要应了。可妈妈今天才做过手术,人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是师娘在病房睡狭窄的小弹簧床,才换来她在宾馆里这一晚的休息。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男朋友在床上厮混。
她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脸。
“那个……师哥,我们还是过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妈妈好一些了再……”
剩下的半句话,都吞进了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抱着她的人,却噗嗤一声笑了。
男人捏捏她的脸蛋儿,含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想什么呢?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这么没分寸的,嗯?你以为我让你留宿,是为了睡你啊?”
文棉一愣。
她整个人也是懵住了,脑袋里头反应了好大一会,蹦出一句磕磕巴巴的话:“不,不是吗?”
贺怀:“我让你留宿,是让你洗澡之后过来,和你聊聊天。聊完之后你就不用回房间,直接在我这边睡了。”
说完,还嫌不够地继续补充:“我妈还在医院的小床上凑合呢,我好不容易把你给劝回来,难道是为了在床上折腾你?那师哥不成畜生了?”
文棉顿时红了整张脸。
当即推开他就往外跑。
跑到一半,又犹犹豫豫地定住。
最后留下一句“我一会过来找你”,砰一声关了门。
贺怀愣在原地足足三秒,渐渐笑出声来。
文棉红着脸在自己房间洗过澡,又
换了干净地睡衣,之后才拎着个小抱枕亦步亦趋地过来。
刚按了一下门铃,门就从里面开了。中间时间隔了不过两秒,像是一直在门口等着似的。
“那个……我过来了。”
文棉脚尖蹭蹭地毯,低着脑袋小声说。
手上还拎着那个圆圆的小抱枕。
下一刻,指尖握上带着薄茧的手掌,把她牵进了房里。
她出来的匆忙,头发都没有完全吹干,身上还沾着浅浅的水汽。
贺怀把她带到床上坐好,动作自然地掀了被子,说:“冷就先进去,我去拿吹风机。”
文棉呆呆地应了一声,在男人转身去了浴室之后,脱了鞋子,径自爬上床去。
然后,整个人钻进被窝,上上下下裹了个严实。
贺怀拿了吹风机回来,就看见一只把自己裹成蚕茧一样的小姑娘。
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挺知冷知热的,把头发弄出来。一会水汽全弄被子上了。”贺怀说。
文棉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自己这颗蚕宝宝给拨开。
贺怀“咔哒”一声把开关推到中档,房里就响起了吹风机嗡嗡的轰鸣。
暖风穿过撩起的发丝,吹得头皮都暖烘烘的。
男人的动作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说起来,这样安静的吹头发时间,在不久之前才经历过一次。
是他们在云南的时候。当时下了大暴雨,文棉淋了好久的雨,人都快烧糊涂了。贺怀也是这样温柔地帮她吹着头发。
从去年的十一月到今年四月,马上就要春分了。
短短五个月的时间,比起当初自己浑浑噩噩过去的那二十多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文棉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师哥。”
文棉忽然叫了一声。
贺怀关了吹风机,指尖压着她的头发扫了扫,说:“吹好了,怎么了?”
然后拔了电源,把吹风机收回布袋里。
文棉嘴唇笑笑:“没事。忽然记起云南的时候我淋感冒了,也是你帮我吹的头发。那时候我真能折腾人。”
贺怀关了房间灯光总控,只留下一盏暗黄的
壁灯。然后欺身坐到女孩身侧,揉揉她柔长的发:“已经很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