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洁没想到会接到这样一个任务,请人吃饭。忙活小半年了,也该放松放松,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两天。
她先联系了刘长江,在穆丹峰金龙酒店留了两个房间,带着苏亚楠赶回穆丹。
王玉洁的任务是:请袁香钰吃饭。
在金龙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一顿便饭。
她跟袁香钰说的很简单,陪项目总经理苏亚楠来穆丹峰滑雪场游玩,正好她也想感谢你,现在把人带回来了,剩下的交给你,我想偷懒歇歇。
“在这玩,你签单就行,爬山寻宝、滑雪滑冰、冰上乐园、篝火晚会,吃的住的,爱玩啥玩啥,苏总一直在南方,第一次来穆丹峰玩,你陪着吧,我处理下穆丹这边的工作,用餐的时候我会陪着你们。”
袁香钰咯咯直笑,问她:“是不是真的,任性消费报不报?”
“别,你要在篝火晚会找陆北东点歌,我可付不起。”
“十万八万,毛毛雨啦……”袁香钰挥着手里的筷子,直奔盘子里的鱼眼睛。
“看你那点出息!长江说有鱼籽,一会给送来,你留点肚子。”
“我想吃松茸八宝粥。”
“一会你跟他说,亚楠姐,你也吃,别管她……”
苏亚楠收回目光,笑着问长江是谁,跟她们两个聊了起来……
小女人苏亚楠心眼多,农特产专营店项目现在忙得很,尤其产品调度和来年的招商计划,全都扔给文达青和他带领的团队,这就有意料之中的味道了。
王玉洁拉她回穆丹,说是反正也年根了,也该休息休息,工作嘛,总是干不完的。
苏亚楠才不信!
京都虎旗正在关键时候,餐饮、冷链、农特产,再加上四大城的地产投资,还有叶玉清的农贸市场,上层骨干都忙冒烟了,还有时间玩?
项小虎忙得住在虎旗办公室,正在筹备来年农特产专营店的扩张方案。
王玉洁居然拉她来穆丹峰玩。
这里面一定有事!
可有事苏亚楠也没办法,她是京都虎旗临聘的项目主持人,是马中原设计项小虎的一个身不由己的工具。说好听点,是一个过渡的职业经理人。
随遇而安吧,苏亚楠安慰自己。
可不一会,她就留意到一个人——
祁红。
和她们隔了两张桌子,祁红正服侍两个阿姨在用餐。
其中一个玲珑精致、气质文雅,时不时望向她们这里。
另一个虽然穿着很高档的羊毛衫,但她的肤色还是出卖了她农业劳动者的身份。只是,这位阿姨的气场稳重如山,让人一望便肃然起敬。
“玉洁,祁总在那边。”苏亚楠提醒王玉洁。
“哦~”王玉洁伸头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的、酸溜溜地说:“来就来呗,人家是大嫂,中原姐都得让着。”
袁香钰眼神也飘了过去,看着王玉洁问:“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要去你去,我不去。”
“看你,还这样。”袁香钰摇摇头,把筷子放下了。
“我怎么样?她这大嫂不是抢的?”
“都过去了嘛,再说,也就是她,换别人,也当不了虎子的家。”
王玉洁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袁香钰:“你说你……唉~,这点出息!”
“怎么了嘛,本来就是……”袁香钰又看向苏亚楠:“亚楠姐,咱俩过去吧。”
项小虎和袁香钰的事,苏亚楠只是知道大概,至于王玉洁背后对祁红的态度,她只当是女人间的小气。
这很正常,王玉洁也是锦绣巾帼、精明伶俐,处事为人很有一套。平时处处不显,却又处处不在,真有事,到她那就是到头了,必有主意。
她在京都虎旗的位置很超然,不管是京都虎旗老人,还是穆丹下派过来的,对其都很尊重。
苏亚楠知道,农特产项目凡有事,最后项小虎都听王玉洁的建议。
都是女人里拔尖的,她对祁红不感冒也属正常。
但现在,听她和袁香钰的话,这里面定然还有别的事。
苏亚楠总不能撂下袁香钰,便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去见祁红。
她没想到,刚走几步,袁香钰整个人就绷紧了,颤巍巍嘟囔道:“我……亚楠姐,虎子娘也在……”
苏亚楠不解的看她一眼,好奇地问:“那怎么了?”
袁香钰摇摇头,偷偷吁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先给虎子娘行礼问好,然后跟祁红打招呼,最后目光看向另一位阿姨。
阿姨正一脸慈爱的表情看着她,眼神却奇怪,给人一种颤巍巍的感觉。
袁香钰感觉这位阿姨的眉眼与自己有些像,便莫名的对她有一种亲近,也叫了一声阿姨好。
想不到阿姨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好好好,来,就坐这,让阿姨好好看看你。”
“媛媛,这是谁家的娃子?”这是虎子娘看着苏亚楠问祁红。
“娘,她叫苏亚楠,宁教授的得意弟子,现在在虎子手下负责一个项目。”
“苏~亚~楠~,名字谁给起的?”虎子娘眉头皱了起来。
苏亚楠感觉这两位阿姨都有点奇怪,但天性使然,一听虎子娘神叨叨问起,赶紧报了生辰八字,回了话。
名字是邻居、一个川籍老师建议的,父亲查了字典,觉得很好,就用了。
“怪不得……”虎子娘沉思一下,又问道:“你家邻居是不是搬走了?”
苏亚楠惊呼:“是呀阿姨,这你都能看出来!”
“这没什么,你本命属金,天生多才巧智,夺四方机缘,自行相克,别人也是没办法,只能用土压一下你,但天命不可胜,最后也只能搬走。”
虎子娘表情释然,接着说道:“天不假人,其难尽善,一个楠字便教你中年刑夫,劳苦累计,过了年找个命硬的,要个孩子吧。不然,你命里第一口井,怕就得塌了。”
苏亚楠虽然听得云山雾罩,但朦胧中大概明白点意思。
虎子娘前面的话是说,她家早先的邻居知道他的命硬,没出好主意。
但后来这段话却含义颇深。其中已经看出来她是离异单身,也看出来自己没有小孩,但又说她中年刑夫,第一口井会塌,什么意思?
“阿姨,第一口井,您的意思是我的前夫吗?”
“是啊,你不找主,命就还在他身上。”
“刑夫是哪个刑?”
“判刑的刑。”
苏亚楠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用力咬住嘴唇,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孩子,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说完,虎子娘悠悠喝了一口茶,招呼祁红:“媛媛,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和你干娘先回去了。”
祁红看了一眼拉着袁香钰东一句西一句问话的干娘,不忍地点点头,拿出电话叫长江派车送人,还嘱咐拿点山里的野生木耳和松茸。
宁雨琳家了声嫂子。
虎子娘转头看着袁香钰,点点头,然后说道:“孩子,别怨大娘,虎子从小就被压着,所以长大了就驴脾气,性子怪,得有人管,心软手软拎不起鞭子,不中啊。”
一直红着脸的袁香钰低下头喃喃道:“我没有,阿姨,我知道的,我们不合适。”
“呵,其实他们都没你这样的天生好命,一辈子不操心便是锦衣玉食,也不用想那些没用的事,能够素素静静的乐享天赐,简直前世修来的。”
“谢谢阿姨。”
“谢我什么,咱们都是天注定的,没人能挣过命。”